公寓客廳里。
“‘畫家’先生,在巴黎住得習慣么?”韓梅梅揣著一杯熱茶,微笑著問高凡。
“這里雨下得太多了。”高凡抱怨,“而且你們都是不睡覺的么?哪有晚上十二點來敲門拜訪的?”
“但我看您很高興呢。”韓梅梅問。
“那是我的問題,現在討論的是您的問題,請問午夜十二點登門的韓梅梅女士,是有什么激動人心的好消息要告訴我么?”高凡問。
“就是來看一下您的創作進度,另外還問一下,您是否需要什么幫助。”韓梅梅說。。
“著急了是吧?”高凡說,“這才一周時間,急啥。”
“您預計多久能夠完成呢?”韓梅梅再問。
“德國那邊怎么樣了?”高凡沒回答,反而是問柏林戰場的戰況。
雖然報紙上每天都有寫,聯合國又炸死了多少惡魔,奪回了多少人類重鎮,但法國報紙之不靠譜,都已經被寫成笑話了,就是那個拿破倫回歸巴黎時報紙們立場的轉變之快,堪稱人類新聞史上的一大‘變臉’神話,讓全球同行們嘆為觀止,可望而不可及。
“目前仍然在柏林城外僵持不下,不過僵持的前題是瘟疫軍團沒有加入戰場,一旦恒河仙人重新帶著瘟疫軍團進入戰場,德國又將重蹈波蘭的覆轍。”韓梅梅對戰場并不樂觀。
“恒河仙人……嘿”高凡覺得這稱呼太搞笑了。
恒河仙人原本是天竺的總理,加入暹俄聯邦后成為天竺名符其實的掌控者,之后向世界吹了無數的牛皮,天天在電視上鼓吹要一統亞洲、進軍世界,結果瘟疫軍團在翻越喜馬拉雅山脈進攻鄰國時,被數十發導彈全部拍死,只留下了白茫茫雪山無人區上的一大片綠色污染。
據STK的情報,在親凡的強制命令下,恒河仙人才把瘟疫軍團投入波蘭戰場,雖然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但數十萬瘟疫軍團也損失殆盡,現在恒河老仙把所有國內的首陀羅都趕到恒河內,用恒河水的污染制造更多的瘟疫軍團,恒河仙人的稱呼就是由此而來。
“戰爭雖然發生在德國,但卻等同于在給歐洲所有國家放血,等著兵源耗盡,我們就只剩下核武器了。”韓梅梅說。
“真要用核武?”高凡訝然。
雖然法國報紙上天天叫囂著要用核武器把惡魔軍團炸回到俄羅斯去,但核武器是人類最后的底牌了,一旦動用,人類文明即便贏了,也將遭受重創。
“東瀛都被搞定了,為什么還是打不贏?”高凡百思不得其解,他白白挽回了一個國家,結果對世界局勢毫無影響么?
“東瀛只是親凡下的一手閑棋,贏了她能用神皇拴住華夏,輸了華夏也沒有借口攻擊她,而對親凡來說,她所侵略的土地上,還有大量的人口和支柱沒有轉化為惡魔,這讓她能夠以戰養戰,所以,她的戰爭潛力是遠大過人類這邊的……”韓梅梅仔細給高凡分析世界局勢。
但高凡卻不想聽。
“總之我會盡快的。”高凡做總結,“盡快畫出你們想要的法國支柱。”
“按照您自己的創作思路來吧。”韓梅梅卻說,“別被其他人打擾,但要小心惡魔們,這里距離戰場太近了。”
“我自己的創作思路……”高凡覺得這話怎么有點別有深意呢,他瞧向韓梅梅,忽得瞧見,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韓梅梅不似人類樣的完美面孔旁飛翔著,他的目光不由得追隨而去。
午夜時分。
客廳的燈光下。
黑暗被照起了一層亮色簿霧。
才讓這個空間明亮起來。
究竟黑暗是真。
又或者光明是真?
高凡陷入了一剎那的迷思之中。
等著高凡回過神來,韓梅梅已經走了。
是勞倫斯送走的,回來后,經紀人先生還帶回了韓梅梅最后的囑咐。
“韓梅梅女士囑咐你‘小心惡魔’。”勞倫斯有些擔憂,“惡魔會出現在巴黎么?小師弟,這里很危險吧?”勞倫斯很擔憂。
高凡知道,勞倫斯不是害怕,而是擔心他。
“嗯,很危險,要小心點。”高凡點頭,一千公里,對惡魔來說,并不遙遠,兩國之間的防線,更不是銅墻鐵壁,惡魔出現在巴黎,完全有可能,當然,巴黎此刻也聚集著不少調查員,至于韓梅梅就常駐于此,惡魔很難逃脫她無所不在的洞察。
“所以小師弟你還是離開吧……算了,我不勸你。”勞倫斯放棄了說廢話,因為他從始至終,也沒有說服過高凡哪怕一次。
嘿高凡笑著拍了拍經紀人先生的肩膀。
“干活去嘍”高凡伸著懶腰重新回到畫室。
安娜仍然保持著他離開前的姿態在作畫。
當然安娜已經覺查到高凡回來了,便依然接著之前的提問:“高,為什么我們不先畫城市再畫靈魂?”
還是沒逃過這個問題啊……
高凡皺眉開始琢磨。
安娜瞧了高凡一眼,拿起速寫本,刷刷刷幾筆勾勒出一個人像。
安娜目前應該是個‘巨匠技巧怪物’了,就高凡知道的,安娜就通曉他的‘扭曲’、‘專注’和‘世界’,還有德加的技巧,呂國楹的技巧,以及那些說不定她什么時候學到的巨匠技巧。
當安娜把這張素描展現在高凡面前時,高凡發現安娜使用了德加的技巧,那些線條生動、準確而充滿表現力的抓取了高凡一剎那的表情片斷,是一個半是為難半是焦急還帶著想要聽天由命的放棄的形態和動態。
這個動態感抓取得十分準確,準確到高凡根本沒辦法否認自己那一刻的想法,如果用一個成語來形容這個表情的話,高凡十分想說‘黔驢技窮’。
蛤?高凡樂了,這是我?馬上又有點生氣,我怎么會是這個樣子呢?
”這就是經紀人先生說的被逼到想撒謊又腦袋空空如也的樣子啊。”安娜隨手合上速寫本,繼續自己的工作,畫了幾筆,又看高凡在那發呆,便催促道:“高,你在等什么?我們要繼續畫么?”
“哦……嗯,好,這就來。”高凡有點茫然的應對。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侮辱了,但一切又發生的太過自然與順理成章,所以沒等他找到自己該做什么反應,這事就已經翻篇了。
感覺有點十二萬分的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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