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紅醒來時說道。
這是一種惡心的腥臭味,異常難聞。
“我找找。”陳理自然也聞到了,起床找了半天,最后在周紅的提醒下,才發現這臭味來自于自己。
他身上滲出一層淡灰色的油光,連身下的床墊都為此污染了一大片。
他一想就明白了。
他連忙拍了好幾張清潔符,這才把臥室和自己身上的污濁給去掉。
“別擔心,這是好事,最近體術有所突破,估計就因為此。”陳理笑著解釋道,臉上略有些得意。
“嚇死我了。”周紅這才轉憂為喜,忽然她看著陳理,神色怔怔道:“你好像變得年輕了!”
“是嗎?我看看。”
他拿過周紅的銅鏡,就著地下臥室里日夜通明的油脂燈照了照。
昏暗的光線下。
他發現自己的皮膚變得紅潤白皙了不少,臉上的色素和暗沉都盡皆消失。
這一年來由于煉體和修為的接連的突破,體態強健,又不像其他散修那樣四處奔波。
相比穿越之初略顯老態的中年之容,他變得年輕了不少,連眼角的魚尾紋都在這一年里慢慢淡去,看著也就三十歲的樣子。
但如今銅鏡里的自己,卻仿佛又年輕了好幾歲。
若說自己二十歲,那肯定有些顯老,但若說自己二十七八歲,估計根本沒人懷疑。
陳理發現變化還不止于此,此時他感覺全身上下無一不輕松,渾身充滿著活力。
一夜之間,消逝的青春仿佛又重新回到這具身體上。
他打開游戲面板。
赫然發現自己的壽命,已經從昨天剛突破時的“41/126”,變成了“41/128”。
上午,陳理給過來找周紅的張淑娘開門。
一看到陳理,她眼睛就滴溜溜的一直盯著他瞧。
陳理人逢喜事精神爽,就笑道:“可是覺得年輕了。”
張淑娘連連點頭:“大叔,你咋變的好看了一些哩!”
真是個好姑娘,這話聽著怎么就這么舒服呢。
其實他臉型本來就不錯,濃眉大眼高鼻梁,雖談不上多英俊,但也相貌堂堂,只是一直以來都被年齡和膚色掩蓋了。
如今他皮膚紅潤白皙,健康光澤,驟然年輕了好幾歲,這種英姿勃發之氣一下子就顯現出來了。
“以前就不好看嗎?”陳理笑道。
張淑娘頓時瞪大眼睛,半響沒言語,最后才艱難道:“也好看……大叔我去找周姨了。”
“去吧去吧!”陳理無奈。
話音剛落。
張淑娘便如小鳥似的從他身邊飛快經過,在原地留下一陣香風。
煉臟帶來的變化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日子,隨著持續煉臟,陳理每天都有大量毒素排出,身體愈發顯得年輕活力,精力旺盛,體力充沛,渾身充滿活力。
如此,一直持續了十余天。
每日排除的毒素才變得微不可察。
他看著已經只有二十五六歲了,壽命也增長到132歲之多。
他的變化還是不可避免的引發周圍的注意,每次外出都會迎來幾句羨慕的恭喜聲。
不過也僅限于此了,這里是修仙世界,一次修為的進步,就能讓人年輕一些,又有什么好驚訝的,他只是年輕的更多了一點。
特別是聽到女兒說起此事,特意上門打望的張彥,那言語中的酸味就別提了。
自從陳理包銷了他的符箓之后。
每每看到陳理,就想到自己大筆的錢被他賺走,他就心中發堵,飯飯吃不好,睡睡不香。
但徒呼奈何。
他一個制符為生的符師,本就不善爭斗,在受過一次傷后,就更加畏之如虎,在現在這種混亂形勢下,只能繼續忍受剝削。
如今看著變得年輕英俊不少,明顯修為大進的陳理,愈加瞧不順眼。
傍晚。
下午一場雷陣雨,路面滿是淤泥和泥漿。
有時候一腳下去,都能沒入半個腳背。
除非會飛,否則這種路,任你修為再高也沒用。
陳理一腳輕一腳重的踩著軟爛的污泥,走在去趙林家的路上。
這段時間,棚戶區幫派之間的摩擦,又開始激烈起來,經常可看到三三兩兩的幫派中人,聚在路邊,一邊旁若無人的聊天,一邊注意著路過的陌生人。
“自己對目光的感應越來越敏銳了。”
他感覺著背后時有時無的窺視,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應,特別是一些帶有的惡意目光,更是如黑暗的火炬,尤為清晰。
“劍術的煉肉、煉臟,讓我的意識也連帶著變得更加強大,或許要遠超同階。”他手指彈飛一只飛來的蒼
蠅,心中若有所思。
一路過來,陳理渾不在意的態度。
還是引起了幫派的注意。
很快就有人圍了上來。
“過來干什么的?”
“走親訪友,路過此處。”陳理止住腳步,打量了一圈四周,拱手道:“還請各位讓出一條路,行個方便!”
“先別急,道友還是講講來自哪里,去往何處。”領頭的幫眾盯著陳理,笑著說道,對方神色鎮定,面對自己這邊四人圍住,竟渾不在意,似乎相當有底氣。
當然,若是普通人,也吸引不了他們的注意。
“現在這條路都不能通行了嗎,你們是哪個幫派的?你們幫主是誰?”陳理微笑著說道。
陳理的聲音不大,輕聲細語,面帶微笑,但配合著那張滿是橫肉的兇臉,領頭的幫眾猛然想起了什么,只感覺一股寒意從心頭躥起,心跳都差點漏了半拍。
“我們是綠河幫的人,敢問道友是何方神圣?”領頭的幫眾拱手道。
“我什么都不是,我就一賣肉的,好好地路,干嘛堵著,讓開讓開!”陳理笑道,看著對方已明顯服軟,便大手撥開人群,繼續前行。
直到陳理走遠。
一個小弟才出聲問道:“大哥,剛才為什么不攔住他?”
“攔個屁啊,想找死嗎,知道這位是誰嗎?”領頭的幫眾心有余悸,雙腳都有些發軟,他看了眼已經快消失在遠處的身影,抹了下額頭的細汗,壓低嗓門道:
“綠河坊兩大不可招惹的人物,聽過沒?”
“沒有!大哥,快說說。”
“我也是聽幫主酒醉時無意中說起……第一,自然是虞家的筑基老祖,高高在上,實力自不用多說。第二就是這位了,以獵殺販賣妖獸肉為生,無人敢惹,人稱賣肉佬,曾在坊市以一敵八,一晃眼的功夫所有與之為敵的人都被全部斬殺,一個都沒逃掉,兇威赫赫。
那些被殺的人可不是什么弱者,能在坊市劫道搏命的每個都至少有練氣中期的實力。”
“呵!”
“嘶!”
所有人聽得臉色蒼白,倒吸了口冷氣。
“大哥,這是這次的靈石,一共3顆中品靈石加78顆下品靈石。”趙林遞過一個錢袋。
陳理接過錢袋。
數了一遍。
分了對方39顆下品靈石的分成,便重新一一裝回錢袋。
這段時間趙林幾人又陸續賣了三件中品法器,加上賣符所得,他手頭上積蓄已經有33顆中品靈石之多。
“最近有什么消息?”陳理問。
“昨天虞家的器符店開張了,大哥聽過沒,以后賣法器估計不好賣了。”趙林收好靈石,一臉擔憂道。
“他們的中品法器什么收購價。”
“我去問過,一般都是兩顆中品靈石!”
“他們的賣價呢?”
“有四顆中品靈石的,也有五顆的。”
陳理聞言眉頭一皺。
趙林一直以來賣的價格都在三顆中品靈石以上,而如今這個價格顯然已經沒什么吸引力了。
換成自己是顧客。
他寧可多花點錢,也不想和人私下交易。
一來,信譽成問題,二來,安全沒保障。
誰知道你會不會收錢不交貨,誰知道你會不會以便宜法器為誘餌,實則進行劫道,最后不僅丟了財,還丟了命,一場私下交易,就是一場冒險和賭博。
以前沒有選擇,不得不如此交易。
而現在虞家器符店開張,有了更好選擇,還有多少人愿意為了便宜一顆中品靈石而冒險呢?
有肯定有,但絕對要少上一大半。
“先賣賣看吧,價格可以再降一些。”陳理也無奈,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這時心中一動:“那邊收購妖獸材料吧?”
“肯定收購啊!”
陳理頓時坐不住了,很快就匆匆離開。
他回到家,連水都喝一口,就走到地下儲物室,拿起賣肉的大布袋把里面巨大的獸爪,牙齒,鱗片都裝入袋中,裝了滿滿的一袋。
都是些死沉死沉的東西。
感覺都有千斤重。
“你這是干啥呀?”周紅跟了過來。
“虞家開了家器符店,看看能不能把這些賣了!”陳理說道,背起布袋,就往外走。
“可別賣便宜了,最少也要十顆中品靈石,低了不要賣啊,以后等形勢好了就值錢了。”周紅在后面追著喊道。
“放心!”陳理道。
路上再次變幻成賣肉佬,一路馬不停蹄趕到坊市。
問了下路。
直奔虞家器符店。
虞凡真正好在店里,見到陳理便迎了上來。
“見過陳道友,道友可是要購買法器?”
把身后的布袋放到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口中道:“原來虞道友也在此啊,正好來幫我估一下價。”
“這是?”
“一些一階妖獸的材料。”陳理道
“我喚我二叔來吧,這我也不懂。”虞凡真為難道。
兩人這一番說話,雖不曾粗聲大嗓,卻已經驚動二樓掌柜的虞無鋒,
他連忙出來,看到陳理頓時露出熱情笑容,和第一次見面時的冷淡相比判若兩人:“陳道友放心,這些東西還是交給我吧,價格保證讓你滿意。”
他把布袋里裝的材料一一取出估價。
“這件是某頭妖獸的獨角,堅硬愈金鐵,更難得的是自帶天然的鋒銳符陣,稍微煉制就是一件上好的法器,我給他估值為三十顆下品靈石。”
“這些鱗片是位于妖獸心口盾鱗,中間極厚,兩邊薄,貼合緊密,是制作盾甲之類法器的良材,最難得的是還數量眾多,一共四十八片,我給它估計三顆中品靈石。”
這時候虞無鋒就展現處一位經年鑒定師的素質,每塊材料都能說得頭頭是道,還一五一十的分析材料的利弊,如何鑒定之類。
“所有加起來,共計十二顆中品靈石加65顆下品靈石,四舍五入,十三中品靈石,不知對這個價格可有疑意?”虞無鋒笑著道。
“行,就這個價格!”陳理點頭道。
等回到家里。
周紅一問賣價。
陳理才發現對方價給的高了。
正常價應該在十一顆中品靈石上下,對方卻給了十三顆。
或許有意,或許無意。
不過陳理也沒怎么在意。
這虞家賺自己的錢,比這多多了。
光前后兩次買丹藥,就丟進去了約五十顆中品靈石。
以丹藥的正常價,起碼多賺了三十顆中品靈石往上。
再加上開設器符店對自己以后造成的損失……陳理都有些后悔沒有抬價了。
也不知虞家的一家器符店和一家丹藥鋪,一年能賺多少錢?
連陳理都看的為之眼紅。
陳理家所在的周邊平靜了將近半年,這次終于輪到了。
深夜。
陳理和周紅被詭異的摩擦聲驚醒,頓時困意全無。
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聲音,陳理臉色難看,毫無疑問這是那頭蛇妖:“這是頭二階妖獸,我曾經見過,先穿衣服!帶上武器,我們去地道!”
臥室的位置位于通道口不遠,無疑相當危險。
而地道全長五十多米,前后有兩個通道,緊急時候,無論哪個都可以逃生。
兩人很快就收拾妥當。
陳理提著劍迅速的趕往長長的地道。
地下室深達二十余米,外面的聲音很難傳到這里,陳理只聽到沙沙的聲響,除此之外,一片安靜,安靜的令人窒息。
跑了一陣,陳理止住腳步:“就停在這里吧。”
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陳理緊緊的握著周紅的手,心臟砰砰跳動,呼吸粗重,不一時手心已經變得濕漉漉的,分不出這是周紅的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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