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的船隊已經進入靈州,兩三天內,即可抵達長樂郡。教主,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機會!長樂公主到長樂郡后,必會于長樂宮中,召集靈州各地方大員,商議賑災之事。屆時咱們可在長樂宮設伏,將他們一網打盡!
“公主及各地方大員一死,必會使靈州各地官吏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無心賑災。咱們便可趁機鼓動災民起事。靈州官場群龍無首,必首尾難顧,應對失措,我們抓住這時機,不斷裹挾壯大,則席卷靈州,輕而易舉!”
靈州首府,州城郊外的一座莊園大宅中,一個身著青衫,作文士打扮的青年男子,正手持折扇,對著一人侃侃而談。
聽青衫男子說話那人,披一領寬大白袍,一頭飄逸順滑的油亮長發未曾束髻,就任其自然披散下來,顯得瀟灑不羈。
他背對著青衫男子,背負雙手,一邊靜靜傾聽,一邊仰首看著墻上一副碩大壁畫,一派氣度沉凝、優雅從容、高深莫測的高人風范。
其所觀壁畫,乃是一朵怒放的白蓮。白蓮之上,有慈眉善目的白須老者,頭頂光輪,端坐蓮蕊,手掐法印,作授法之狀。
直至青衫青年說話告一段落,觀畫的白袍人方才以低沉磁性的聲音緩緩說道:
“此事可有絕對把握?”
青衫男子笑道:
“舉大事哪有絕對把握?有個三四成把握,就可放手一搏了。但屬下以為,只要能在長樂公主召集群臣議事時,將之一網打盡,則至少也有七成把握成就大事!”
白袍人低聲道:
“可長樂公主身邊,有兩位皇家秘衛。本教主近日更得到京師傳來的消息,說是那天命魔教當代教主‘天魔倪昆’,也被長樂公主招攬……”
青衫男子不屑哂笑:
“魔教教主,天魔倪昆,徒有虛名。南疆鄉民,眼界淺薄,孤陋寡聞。看到個斬殺十幾個山匪的土霸王,都要驚嘆得合不攏嘴,吹成天下無雙的英雄好漢。就南疆那群鄉下蠻子,哪里懂得誰才是真正的厲害人物?所謂‘天魔’,不過是夸大其辭吹出來的而已。”
白袍人語氣平淡,似不動聲色:
“可那天魔倪昆,不是曾以一己之力,打敗了七派聯盟嗎?”
青衫男子笑道:
“教主,屬下有來自七派內線的可靠消息。七派聯盟根本不是被那倪昆打敗的。他們是在行軍之時,于南疆一山野破廟撞了厲鬼,被厲鬼滅殺大半,不得不退出南疆。”
“哦?竟有此事?”
“千真萬確。”
“那為何會傳成是天命教主倪昆,一人獨敗七大派?”
青衫男子呵呵笑道:
“教主,咱們‘無生神教’可是散播流言的行家,您當知道,這流言只要流傳十里,就會大變模樣。一個人不小心被野豬撞死,傳到幾十里外,就會傳成有人被豬妖吞食……
“那南疆邊地,離咱們這里足有數千里之遙,流言一變再變,早就是面目全非,與事實大相逕庭了。教主若是不放心,可以遣人去聯絡咱們埋在七大派里的內線,他們最清楚內情了。”
白袍人低聲道:
“就算那天魔倪昆徒有虛名,長樂公主身邊兩大皇家秘衛,也頗難對付……她們身上,可是佩著神兵,就算本教有‘無生圣父’傳下的圣法,也很難應對她們。”
青衫男子道:
“皇家秘衛雖是大周皇室精心栽培,實力遠超等閑武圣,卻也有弱點。
“神兵更不是那么好動用的。
“不能煉氣的凡人,就算是武圣,想要催動神兵,也得燃燒自身本源。那兩個皇家秘衛縱有神兵,又催動幾次?拿人命填也填死她們了。
“反正現在這靈州,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更何況,咱們還可以事先削弱她們……”
白袍人問道:
“哦?你有何計?”
青衫男子眉飛色舞地說道:
“靖夜司近年研制出一種‘霹靂火’,爆炸之時聲若霹靂,烈焰如潮,好似地火勃發。可開山辟嶺,威力巨大。
“屬下年前去京師辦事時,曾在青樓結識一位京師豪商,其背后主子乃是一家幾百年的大勛貴,門路極廣。屬下借口開礦,花大價錢向他采購了一批霹靂火。
“得到霹靂火后,屬下召集教中巧匠研究,又得高人指點,制出了幾件威力巨大的殺器……”
“嗯?”
氣度高深、優雅從容、長發飄逸的白袍人緩緩轉身,現出其滿是絡腮胡的胖大圓臉,以及十分富態的大肚腩,用一種高深淡漠的眼神看著青衫男子:“此事本教主怎不知曉?”
青衫青年作誠惶誠恐狀,對著白袍人一揖到地,一臉小意地說道:
“此事實非屬下有意隱瞞。只是教主日理萬機,操心的都是天下大事。這等匠役小事,怎好拿來打擾教主?再說,沒出成效之前,屬下也實在無顏報功。這不,有了成效,屬下馬上就來向教主報喜啦!”
“以后再有這等重大發現,須得第一時間稟報上來。若那霹靂火真如你說的那般厲害,有開山辟嶺之力,本教舉大事之時,攻堅克城豈不易如反掌?”
白袍人淡淡點了一句,見青衫男子唯唯諾諾、誠惶誠恐又是應諾,又是請罪,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淡淡問道:
“那幾件威力巨大的殺器,真可以對付皇家秘衛?”
青衫男子小心翼翼道:
“就算殺不了,也足以大幅削弱她們。教主若不放心,稍后可隨屬下前去山中秘寨,親眼看一看那幾件大殺器的威力。”
白袍人淡淡道:
“那本教主還真要去親眼一觀。可即便如此,想將長樂公主和靈州地方大員一網打盡,本教主還是覺得有些不夠周全……”
青衫男子道:
“教主,最近本教聲勢愈發壯大,又有異人來投。那幾位異人,屬下考校過了,個個都有非凡本領。屆時可以讓他們也參與此事,殺公主,納投名狀。”
白袍人淡淡道:
“哦?又有異人來投么?他們可有甚名聲?又都有什么本事?”
青衫男子道:
“這幾位異人都沒甚名聲,想來此前都是在山野隱修,直到藝成方才出山。至于本事……
“有自號‘邪劍仙’者,使一口白骨飛劍,可于百丈之外,取人首級。
“有自號‘無常雙煞’的夫妻,男的號‘黑無常’,能操縱金行之物,隔空殺敵。女的號‘無常女’,能瞬間催生藤蔓,堅韌如鋼鐵,殺人似割草。
“有自號‘養蜂人’的,可駕馭劇毒胡蜂,縱武道宗師,被胡蜂圍攻一陣,也要飲恨當場……”
白袍人這才微微動容,沉聲問道:
“他們現在何處?”
“就在廳外,隨時等候教主召見!”
“好,請他們進來,本教主要親自瞧瞧他們的本事!”
又是一個適合修煉的美好夜晚。
倪昆來到公主樓船,行至長樂公主居住的艙室門前,就見仁一、仁二這兩位虎背熊腰的女漢子,一左一右守在門口。
“仁二姑娘回來啦?”倪昆含笑招呼。
仁二眼神微妙地瞧了倪昆一眼,略一點頭,算是回應,反開艙門,對倪昆作了個請進的手勢。
“謝謝。”倪昆溫文爾雅的頷首致謝,走進門中。
待他進去,仁二又反手合上艙門,與仁一好似兩尊門神一般,鎮守在門口。
同時還稍微收斂了一下聽力。
樓船再龐大豪華,也終究只是木制,隔音稍有欠缺。
以兩位皇家秘衛的實力,若她們存心傾聽,那公主殿下整晚的婉轉小調、淺吟輕泣,可都要被她們盡收耳中了。
倪昆熟門熟路步入小廳,掀起月門珠簾,走進公主閨閣。
長樂公主今天也早早洗得香香白白,著一襲薄如蟬翼的淡黃宮裙,里面一片天真純潔,教倪昆一眼就將她那纖儂合度、飽滿玲瓏的內涵瞧了個分明。
公主斜椅繡榻,笑吟吟地瞧著倪昆,嫣然道:
“白晝與仁一練武,扭傷了腳踝,你幫我按按。”
這是閨中情趣,倪昆自不會拒絕,過去坐到榻邊,握住她纖柔玉足擱到腿上,手法輕揉地幫她按捏起腳踝。
只稍有動作,長樂公主便鳳眸半閉,瓊鼻漏出甜膩輕吟,晶瑩玉趾時蜷時舒,肌膚亦泛起玫紅霞彩,宛若蜜桃成熟,分外動人。
“今天都練了什么功夫?”倪昆問道。
長樂公主鼻音慵懶,聲線甜美:
“練了劍法和輕功呢,腳就是練輕功時扭到的。”
倪昆輕笑道:
“練武受傷,再尋常不過,扭腳已是最輕的了。練劍時不慎傷到自己,皮開肉綻都是常事。”
長樂公主好奇道:
“你練武時,也曾傷到過自己?”
“唔……”
我還真沒“練”過武功……
反正以我的逆天天賦,任何武功,包括雪河劍法、天地陰陽交征大歡喜賦、皇家秘法之類的煉氣士功法,聽人講解或是看一遍秘藉我就會了,還能融合功法,推陳出新,且立刻就能運用到實戰之中,壓根兒沒機會練武受傷……
不過回想穿越之前,小時候學武俠影視劇里的角色和小朋友對掌時,確實曾被打破過鼻子,倪昆還是點了點頭,“是啊,我也曾傷過自己。”
主要還是不想打擊到公主殿下,挫傷她練武的積極性。
“嘿,想不到天下無敵的倪大教主,也有練武受傷的時候。”
長樂公主嬌笑一聲,玉足在他小腹下輕輕點了兩下。
“怎么,腳踝不疼了?”倪昆眉頭一揚:“可以開始修煉了?”
說話間,按著她腳踝的手掌緩緩上行,撫上她雪白綿軟的小腿肚。
“先等等,我有東西給你。”
長樂公主輕哼一聲,急縮小腿,逃離他掌握,又以跪坐之姿,背身趴下,去翻床頭暗格。
她只著一襲單薄紗衣,內里純粹天然,這背對倪昆跪伏的姿勢,立刻將她纖腰之下,那渾圓飽滿的完美曲線凸顯得淋漓盡致,直教倪昆瞧得心頭一跳,忍不住抬起手掌,輕輕一拍。
“做什么呢?”
長樂公主回過頭,狀似羞惱地白了倪昆一眼,回過身來,將一只絲帛卷軸遞給倪昆:
“這是我叫仁二從京城取來的煉氣功法,你瞧瞧可還有用。”
三天前,從鳳凰山回來的當晚,仁二便被長樂公主派回京城辦事,一是傳達公主意志處置威遠伯,二就是讓她順便帶些功法秘藉、修煉資源回來。
后來偃師等人列出所需清單,公主又放飛訊鷹傳信,著仁二在京中籌措。
不過仁二固然可以在三天之內,從靈州跑京師,辦完事情后又跑回來,可她一人終究難以攜帶大量物資。
因此暫時只帶來了功法秘藉之類,可隨身攜帶的輕便物件兒。
其余大宗修煉物資,還需過上一兩日,才能由京師發來的快船送達。
倪昆接過絲帛卷軸,展開一看,乃是一門喚作“太古玄冰訣”的功法。
他翻看功法之時,長樂公主傾身趴伏到他背上,兩手環抱他腰桿,下巴擱在他肩頭,紅唇貼在他耳邊,吐息如蘭,嫣然說道:
“這太古玄冰訣,乃是一門修煉玄冰真氣的功法。傳說修至高深境界,可冰封天地,再現太古冰封世代,雪漫山海,萬里冰川的場面。
“你的雪河劍氣亦是冰屬真氣,這太古玄冰訣應當正適合你。
“不過我府上只有此功法的‘真氣篇’,開脈境以上的后續功法,都在皇宮寶庫之中,需回京之后,我親自去取。”
公主說話時。
倪昆腦海之中,不朽金身的符文閃閃發光,將這份“太古玄冰訣”真氣篇的功法,收錄下來,化為一枚小號符文。
很快,這篇功法所化的符文,便將“雪河劍法”所化符文吸引過來,吞噬融合,化為一個新的符文。
新符文仍是以“太古玄冰訣”為根本。照此看來,太古玄冰訣的段位,當遠遠高于雪河劍法。
想來也是,太古玄冰訣畢竟是大周皇家收藏至今的功法,必然不是等閑法門。
而雪河劍法,只是蕭忘書意外淘到的一門劍法,品階雖也并不算低,比得上天劍閣的幾門一流劍訣,卻遠遠不及天劍閣真傳的幾門鎮派劍訣。
新功法形成后,倪昆嘗試著運轉一番,可惜丹田中的真氣仍然被死死禁錮,徹底沉寂,無法調動一絲一毫。
暗自嘆了口氣,正要放下卷軸,與長樂公主同參“先天陰陽悟真大道賦”,公主忽然又將一只瓷瓶遞到他手里。
“這是什么?”
長樂公主櫻唇輕吻倪昆耳垂,吃吃笑道:
“這是宮廷秘制的‘龍虎益氣丸’,歷代皇帝都愛用的。我特意吩咐仁二帶些過來,給你補補身子……”
倪昆拔開瓶塞,輕輕一嗅藥味,立刻辨出里面藥丸的功效。
竟是健陽補腎的丹藥,效果還相當不錯。
“居然拿這樣的丹藥給我,公主姐姐,看來前幾天,我還是太溫柔,叫你小瞧我了!”
“呵,別生氣嘛,姐姐并不是小瞧你。只是這幾晚,你每晚都助我修行到天明,有時還會接著修煉一上午,本宮這是心疼你呢……”
“沒這個必要!今日,便讓你知道我真正的本事!”
于是今夜修行正式開始,紗帳里滿是快活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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