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死掉四個侍女,攻守之勢霎時逆轉。
倪昆一邊繼續單手只劍,施展白龍天旋,撐起滴水不漏的防御,一邊又不斷發動“白龍天旋”這招守勢之中,暗含的反擊變招。
白龍擺尾、白龍探爪、白龍吐珠……
每一次反擊變招使出,要么擊潰原無晝釋放的法術,要么將一個白衣侍女逼得手忙腳亂,蘇荔等人則伺機發動奇襲。
只是連死四個侍女之后,剩下的侍女已不敢稍有大意,攻守之時,都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令蘇荔等人的奇襲,再難收到之前一樣的奇效。
不過攻守之勢既已逆轉,那么任她們如何警惕,不露破綻,倪昆也能強行制造破綻。
劍鳴忽如龍吟乍起。
倪昆劍招突然又生變化,施展出之前一直未曾用過的一式變招,劍光震蕩之際,那白龍劍光驀地抖擻身軀,像是將渾身鱗片發射出去一般,一下激射出無數道晶瑩劍光。
漫天冰晶也似的熾白劍光,暴雨一般四面八方濺射開去,將那四個侍女,乃至遠處的原無晝統統覆蓋在內。
雪洗人間!
冰晶劍雨攢射之下,原無晝只能先取守勢,身上暴出一道寒氣光華,化為一面半球冰盾,懸于他身前,遮蔽劍雨。
那四個侍女也飛速一旋劍身,劍光旋轉宛若風扇旋葉,亦凝結出一層厚厚冰盾。
鐺鐺鐺鐺……
綿密如雨的金鐵交擊聲中,原無晝憑借深厚修為,施展冰盾法術將冰晶劍雨悉數擋下。那半球冰盾雖被劍雨攢刺出密密麻麻的細小裂痕,卻始終未能破盾而過。
可那四個侍女劍光衍化的冰盾,就沒有這么堅固了,在劍雨攢射之下,轉眼就變得千瘡百孔,被冰晶劍光透盾而過,暴射全身。
那四個侍女身上,頓時響起雨打芭蕉般的綿密噗噗聲,飛射出豆粒大小的無數冰晶,護身真氣轉眼就被消磨一空,身上亦浮出密密麻麻的細小血口。
不過經劍光冰盾、護身真氣兩重削弱,冰晶劍雨亦是后繼乏力,雖將四個侍女渾身射出無數細小血口,卻終究未能透體而入,對她們造成致命打擊。
只是令她們被玄冰真氣麻痹了手腳,身軀驀地僵直住而已。
好在蘇荔等人及時抓住了倪昆創出的戰機,在那四個侍女麻痹僵直,且護身真氣尚未恢復之前紛紛出手。
蘇荔一發霹靂指點出,鉆頭也似的霹靂電光,噗地一聲刺入一個侍女心口,嘭地一聲,將她心臟炸裂。
長樂公主雖服食一枚血髓丹,此時也才恢復三成多一點的真氣。
不過眾侍女護身真氣未曾恢復,防御缺失之下,三成多的真氣也已足夠她發揮,當下眉心又浮出火凰圖紋,瞳中又閃爍起赤紅焰光,目光一掃之下,一個侍女又七竅冒煙噴火,人頭燒成火球。
張威這時也終于找到出手機會,暴喝一聲,運足真氣,擲出殞鋼大錘,狠狠轟在一個侍女身上,一擊就將那侍女上半身轟成粉碎。
至于最后一個侍女,也被師琪、偃師、病郎中、蟻王聯手干掉,尸體都被蟻王的飛噬啃得渣都不剩。
就這一轉眼的功夫,最后的四個侍女便已統統喪命,本該暴怒的原無晝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端坐馬背之上,雙手按著馬鞍,視線一一掃過蘇荔、公主、張威、師琪等人,緩緩說道:
“好得很,想到一群沒幾個人樣的妖魔鬼怪,居然能將本宗子的侍女殺光……”
說話間,視線又落到倪昆身上,凝視著他,冷聲說道:
“尤其是你。難怪敢冒充本宗子,原來還真有幾分本領。”
倪昆雙手拄劍,昂然屹立,氣度威嚴,淡淡說道:
“還在堅持你才是原無晝么?好在你死之后,就再也沒人敢冒充我了。”
原無晝冷靜下來之后,已不再受倪昆言語所激,此時聽了倪昆這話,也不動怒,只冷眼盯著他,淡淡道:
“虛張聲勢是嗎?你當我看不出,剛才那漫天劍雨的一招,已令你耗盡真氣,連補刀擊殺都已無力,需要你的人幫手?”
他還真沒看錯。
之前在力抗八侍女及原無晝圍攻之時,倪昆真氣本就已經消耗不少。
這一招“雪洗人間”,又本就是于一剎之間,爆發出所有真氣的殺手锏。
正因此,倪昆才能在牽制住原無晝,令他只能自保的同時,于一招之間,將四個境界與他相當的侍女護身真氣消磨一空,且令她們麻痹僵直一瞬,給蘇荔等制造出補刀時機。
不過這一來,倪昆丹田之中,也確實變得空空如也,真氣蕩然無存,點滴不剩。
縱然正自快速恢復,又有絲絲縷縷的玄冰真氣,自丹田之中衍生而出,可想要恢復全盛,那至少也得調息一兩個時辰才夠。
可原無晝顯然不會給倪昆這個時間。
“本宗子的侍女,本來就該為本宗子而死。能耗盡你這冒牌貨的真氣,探出你們這些妖魔鬼怪的底細,她們也算是死得其所……”
原無晝冷聲說著,驀地一揮手,又打出一道丈許方圓的冰晶巨爪,向著倪昆一把抓來。
這次,沒有倪昆仗劍遮蔽,阻斷氣機,偃師、病郎中、蟻王三人,只是看一眼那冰晶巨爪,便已被那冰晶巨爪散發的奇寒氣機震懾,霎時思維凝固、身體僵直,動彈不得。
連蘇荔、張威,以及有神力種子護體的師琪,都如墜冰窖,只覺手腳陣陣麻痹,身軀一下變得冰冷僵硬起來。
只倪昆、長樂公主、天行烈完全不受氣機震懾。
但長樂公主剛剛恢復的一點真氣,又在瞬殺那侍女時消耗一空,全憑血脈抗性,才能抗住冰爪氣機侵蝕。天行烈也只是能不懼氣機侵襲,無力對付那冰爪。
若是尋常神墓行者小隊,在主力真氣消耗一空,輔助皆無力抗衡的情況下,原無晝只需這一發冰爪,便能把所有人統統帶走。
好在倪昆從來就不是尋常人等。
他可是論外強者,即使用盡真氣,他也還有雙修淬煉之后,比從前更加強大的“不朽金身”!
地面震蕩。
早被寒氣冰凍板結,堅如鐵石的泥土路面,在倪昆腳掌一蹬之下,轟然綻裂開來。
土石飛濺之際,倪昆身似出膛炮彈,以超越聲音的速度,撞爆空氣,發出雷音,一下沖至那冰晶巨爪之前,右手往后狠狠一拉,如蓄力開弓,旋即一拳爆轟。
地面又是狠狠一震,仿如重炮開火。
雷鳴般的音爆聲中,倪昆拳峰之前的空氣,被狂暴勁力擠壓成乳白氣團,旋即拳頭又突破那乳白氣團,如一枚流星,狠狠轟擊在冰晶巨爪之上。
震得人肺腑翻騰,似欲嘔血的碰撞聲中,冰晶巨爪先是微微一頓,旋即爆裂開來。
破碎冰晶漫天飛濺之際,倪昆撞開漫天冰屑,拖著一道長長的乳白氣浪,狂龍一般沖向原無晝。
原無晝瞳孔重重一縮,失聲道:“煉體修士?”
你特么不是劍修么?
怎么能徒手轟碎我的法術?
以我原無晝的境界,以我“寒冰靈體”加成之下的寒冰真氣之精純,就算是煉體專精的冥神宗修士,在真氣耗盡之后,想要徒手擊碎我的法術,那也至少得是開脈初期的長老才行!
你一個真氣境初期的修士,肉身體魄,怎么可能堪比冥神宗開脈初期的長老?
原無晝大受震撼。
震動之下,他甚至遲滯了一剎,直至倪昆沖至他面前,跺碎地面,騰空而起,沉肩架肘,挾沖鋒之力,以撞山之勢朝他沖撞而來時,才醒悟過來趕緊施法,凝出一面厚厚的半球冰盾,架在自己面前,抵擋倪昆這一撞。
撼山震岳功的一次合身猛撞,一下就把這面冰盾撞成粉碎。
倪昆余勢不歇,又撞在原無晝身上,直將他撞得好被開了大腳的皮球一般,從馬背上拋跌出去,飛跌出十多丈開外,方才飄落地面。
不過原無晝不愧是擁有“寒冰靈體”,體質與本宗功法完美鍥合的一派宗子,實力遠遠超出倪昆當初在試煉任務中打過的,與他境界相當的血神宗吳落石。
倪昆這一撞,雖然撞破了原無晝的冰盾,也將他護身真氣撞得一陣激蕩散亂,可原無晝本身卻是毫發無傷,落地之時姿態都不顯狼狽,只是眼中滿是震驚,顯然又被倪昆肉身之強,狠狠震撼了一把。
而倪昆得勢不饒人,根本不給原無晝發表感慨的機會,又自邁開大步,身周氣浪翻騰,宛若狂飆突進的怒龍,繼續向著原無晝追殺而來。
與此同時,在倪昆擊碎冰爪之后,自氣機震懾中回過神來的眾人,也沒有袖手旁觀,紛紛開始出手輔助。
師琪緊盯原無晝,鎖定他氣機,掐訣持咒,一口氣召來三道破邪金雷,接踵轟向原無晝頭頂。
她一天能施十次破邪神雷,此前破白骨冥獄時,已經施展過五次。剛才殺兩個侍女時,也施展了兩次,這次一口氣把剩下的三發破邪神雷,統統放了出來。
之后稍喘一口氣,又繼續掐訣持咒,把今天剩下的七道“月靈風刃”也一口氣全部施展出來,七道散發著冷月光輝的風刃,于嗚嗚風嘯聲中,劃出道道飄忽難測的弧線軌跡,分從不同方位斬向原無晝。
病郎中則手按胸口,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像是馬上就要倒地暴斃。而無形疫毒伴著他的咳聲,霎時間傳播到原無晝身上,全力侵蝕他的護身真氣。
蟻王催動噬金飛蟻,一部分飛到原無晝周圍襲擾,一部分則在地下打洞,試圖令原無晝腳下地面塌陷,身形不穩,露出破綻。
偃師亦催動兩頭傀儡,瞄準原無晝開炮轟擊。
大伙兒都這么賣力,蘇荔自然也不會劃水,抽冷子就是一記霹靂指,打出一道電光鉆頭般的霹靂指力,隔空轟擊原無晝。
張威也撿回大錘,埋頭沖了過去。
一時間,就只真氣耗盡的長樂公主,以及被封禁了修為的天行烈暫時無力幫手。
眾人群起圍攻,原無晝眼里卻只有倪昆。
他意念一動,身上飛出一張似由冰晶雕成的“冰符”。
冰符飛快融化,幻化出一道冰盾,懸于頭頂上空,連挨三道破邪神雷,卻只綻開三條細微裂口。跟著又繞著他飛速旋轉,擋下那七道月靈風刃,依然只是破開七條小小裂口。
至于在他身周襲擾不休的噬金飛蟻,他只嘬唇一吹,一股白茫茫的寒氣彌漫而出,瞬間就把天上所有飛蟻悉數凍斃,掃蕩一空。
偃師傀儡轟來的炮彈,他看不看,任由冰盾自行格擋。
蘇荔打來的霹靂指力,他亦只是輕輕一彈指,便將那指力擊潰。
至于掄錘沖來的張威,原無晝隨手一揮袖,嘭地一聲,便把張威掃飛出去。
張威一邊翻著跟頭向后拋飛,一邊口噴夾雜著大量冰晶的鮮血,飛跌出二三十丈,方才一個倒栽蔥,種蘿卜一般墜進了地里,只剩兩條大腿支棱在外。
病郎中的疫毒咳嗽暫時無法驅散。可以原無晝護體真氣之精純雄渾,病郎中就算是把他自己肺都咳碎,也休想真個蝕穿他的護身真氣,對他造成絲毫影響。
眾輔助傾力出手,卻也只不過逼得原無晝祭出了一張“冰符”。
而倪昆隨手一拳,就得讓原無晝全力應對。
那面先后接下了三道破邪神雷、七道月靈風刃,又擋住了炮轟的冰盾,在倪昆拳頭之下,也支撐了三拳方才破碎。如此堅固,當是原無晝保命底牌之一。
但原無晝身為冰獄宗子,身上好東西當真不少。
冰盾一碎,他又取出一張仿佛冰晶雕琢的“冰符”,飛快融化之后,再次化出一面冰盾,一邊抵擋倪昆流星雨一般的連環重拳,一邊取出一枚通體渾圓,晶瑩剔透的“冰珠”,灌注真氣猛地一催。
冰珠微光一閃,一股奇寒氣浪爆發出來,四面八方滾滾擴散開去。
奇寒氣浪所過之處,四周空中漫天飄雪,地面石子紛紛爆碎。
當氣浪自倪昆身上一掃而過時,倪昆瘋狂揮拳的動作亦是驀地一滯,隨即身上便有冰晶憑空冒出,轉眼之間,整個人便被封凍進一塊厚厚的堅冰之中。
原無晝微微吐出一口濁氣,冷笑道:
“我這冰魄寶珠,連……”
話音未落,那封凍著倪昆的厚厚堅冰內部,忽傳出細微的咔咔聲。隨后就見一條條細碎裂痕,自被封凍在中央的倪昆四周綻出,旋又閃電一般四面八方蔓延開去。
原無晝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嘴唇嚅動著,依著慣性,將之前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了出來:
“……連真氣境后期的修士被封住,一個時辰之內,都要動彈不得,斷然無法脫身……你怎么還能動?”
一聲爆響,堅冰爆裂,無數冰塊四面迸飛。
破冰而出的倪昆活動了一下手腳脖子,嘿地一笑:
“不錯啊,居然困住了我幾個呼吸的功夫,本座出道至今,所遇對手之中,愿封你為最強!”
話音一落,倪昆又撞破空氣,挾雷鳴音爆,直沖原無晝而來,雙拳亂舞,轟出漫天拳影。
原無晝喉頭滾動兩下,一臉木然地收起短時間內,無法重復使用的“冰魄寶珠”,又取出一根小小的“冰針”,掐訣持咒,灌注真氣,冰針忽地一閃,自他手中消失,再出現時,已來到倪昆面前,直刺向他右眼。
冰魄戮目針,十丈之內,可虛空閃爍,可破護身真氣,專攻雙眼。
一旦刺入眼珠,冰寒之力爆發,將瞬間貫腦侵髓,殺人于一剎之間。
這冰針可短距離閃現,來得極其突然。
但倪昆雖然習慣性懶得躲閃偷襲,可當他認真起來,反應卻是快得不可思議。
即使是數百上千發彈幕,以超越聲音的速度覆蓋而來,他眼睛一掃,也能在一剎之間,分辨出每一枚彈丸之間,那只是毫厘之間的先后次序。
因此這冰魄戮目針閃現地突然,卻還是在倪昆應對范疇之內,在冰針刺中他眼珠之前,輕松閉上了眼瞼。
以原無晝的修為,催動此“冰魄戮目針”,連真氣境中期的護身真氣都可以擊破,正常情況下,根本不是薄薄的眼皮可以阻擋。
然而此針刺在倪昆眼皮上,只是讓他感覺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麻麻的,癢癢的,稍微有一點點刺痛。
然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倪昆閃電般一抬手,將釘在他眼皮上高速旋轉,試圖鉆破他眼皮,刺入他眼珠的冰針拈在手中。
本來還想就此繳獲的,沒想到原無晝慌忙掐訣施咒,那冰針倏地一閃,就消失不見,回到了原無晝手中。
倪昆嘖了一聲,低笑道:
“跑了就跑了吧!反正打死之后,所有的寶貝,統統都得改姓倪!”
說完又縱身前沖,攻至原無晝身前,一雙鐵拳宛若山崩之時飛落而下的漫天石雨,落在原無晝護身冰盾上,轉眼就把那保命冰符化出的冰盾轟得滿是裂痕,搖搖欲墜。
原無晝眼皮顫抖幾下,厲嘯一聲:
“你終于承認你不姓原了!”
說完又取出一物,乃是一口只三寸來長的冰晶小刀。
隨后他咬了咬牙,反手一刀,刺入自己心口,通體晶瑩的冰晶小刀內部,頓時浮出密密麻麻的細微血絲,好像血管一般蠕動著,旋即變得一片猩紅。
這冰晶小刀名為“噬心返照魔刃”,乃是原無晝壓箱底的法器,擁有絕境翻盤的能力,足以令他輕易弒殺真氣境前、中期的敵人,解除真氣境后期對手的一切反抗之力。
雖發動之時,需先以自己心血供奉魔刀,對自己有所損傷,但只要能弒殺強敵,一切損傷事后都可以彌補。
又一聲巨響。
原無晝護身冰盾又被倪昆擊碎,但原無晝面無懼色,抬手朝倪昆一指:
“返!”
插在他心口,已被染成通體猩紅,仿佛鮮血鑄就的小刀血光一閃,也不見再有其它特殊現象,倪昆卻覺心口一痛,像是有人在自己心上扎了一刀似的。
這痛楚極其劇烈。
換作等閑真氣境前、中期的煉氣士,只怕已經心碎而亡。便是真氣境后期煉氣士,也要痛得滿地打滾,喪失一切抵抗力。
可倪昆不朽金身本就堅固,與公主雙修之后,身體內外皆久經神凰焰力淬煉考驗,宛若煉火淬真金,百煉成神鐵,他的五臟六腑亦早與體表皮肉筋骨一般,變得堅不可摧。
這劇痛沒能摧毀他的心臟,甚至連他的意志都沒有撼動,他仿佛沒事人一般,一拳轟向因殺手锏失效,正自滿臉難以置信,懷疑人生的原無晝的臉龐。
這次沒有冰盾削弱倪昆拳勁,原無晝又因獻祭“噬心返照魔刃”而氣息有所衰弱,護身真氣終被倪昆一拳打爆。
擊潰他護身真氣之后,倪昆鐵拳余勢不歇,又狠狠悶在原無晝臉頰上,一下就打得他眉弓開裂,鼻梁塌陷,嘴唇外翻,牙齒迸飛,整個人打著旋兒拋飛開去。
但倪昆不允許他拋飛,手爪一探,抓住原無晝腳踝,再度發動“綠巨人之暴怒”,抓著他左左右右在已被凍成鐵石般堅硬的地面上瘋狂轟砸。
土石翻卷,地面迸裂,煙塵爆起,大好的冰獄宗子,轉眼就被砸得渾身是血。
但就像上次對付吳落石一樣,這樣的伎倆,還不足以砸死一個真氣境中期的煉氣士。
倪昆此舉,只是為了讓原無晝頭暈目眩、神智恍惚,無法及時作出反應,而他自己則趁機點滴恢復真氣,凝聚起一擊之力而已。
但原無晝終究是有特殊體魄的宗子級人物,失神時間遠遠短于吳落石。
還沒等倪昆聚起真氣一擊之力,他便已恢復神智,咬牙切齒狂吼一聲,寒冰真氣轟然爆發,將倪昆鐵鉗似的手爪震松一剎,自己趕緊抽腳脫身。
可剛剛把腳踝從倪昆魔爪中掙脫,倪昆又握拳抵住自己太陽穴,架起手肘,以一個“睡羅漢”的姿勢朝原無晝側躺下來,槍尖也似的肘尖正對著原無晝心口。
原無晝心里一突,顧不得早就蕩然無存的形象,一個懶驢打滾避讓開去,倪昆一肘睡在地面,直將地面轟出一個方圓數丈的巨大深坑,地面震蕩的勁力,甚至讓在地上打滾的原無晝身軀身上彈飛三尺,又嘭地墜落在地。
原無晝大口喘息,手忙腳亂地自儲物袋中取出又一件法器,卻是一枚閃閃發光的冰晶圓環。冰晶圓環外環無刃,內環卻極其鋒利,凝聚著懾人的寒光,予人一種無物不斷的錯覺。
取出這冰晶圓環,原無晝正待鼓蕩真氣,催動此寶,身下地面忽然崩裂,身不由己往下一墜。
他已成驚弓之鳥,這一下本來沒什么威脅的變故,竟讓他真氣微微一岔,沒能及時灌注真氣催動法器。
隨后又有無數飛蟻自他身下地洞中涌出,攀到他身上,原無晝慌亂失措之下,竟然先爆發護身真氣,穩住身形,同時吹飛凍斃那些試圖覆蓋他全身的飛蟻。
這兩下應對失措,頓時決定了他的結局。
倪昆伸手一招,拭雪劍破空飛至,他雙手握住劍柄,將終于凝聚起一擊之力的玄冰真氣,悉數注入這由玄冰靈鐵打造的前煉氣士飛劍之中。
拭雪劍身變得一片晶瑩,綻放灼目劍芒,散發凜冽寒氣。
隨后,倪昆雙手高舉劍柄,手起劍落,噗地一聲,洞穿原無晝心口,將他釘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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