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可別說這樣的話請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請收回成命!”
“皇上,大清不能沒有您啊!”
“皇上”
“皇兄,奴才常寧不當這個議政王!”
康熙的話一出口,原本站著的大臣們全都趴地上了,還哭著喊著讓康熙收回成命。那個恭親王常寧更是磕頭如搗蒜,腦門都腫起一塊了。。。只有一個有六萬魯勇撐腰的孔圣公還在那里安安穩穩坐著——有實力,想低調都不行啊!
看了看那幾個跪著的慫包,孔圣公又挺了挺腰桿子,笑著對康熙道:“皇上,北京城高墻固,兵將人數也不少,且君臣一心,上下協力如此堅城,賊眾哪怕多至百萬,也足以堅守。
而明軍只有十萬,還是孤軍深入,糧彈兩缺。皇上若能領著大家伙一塊兒堅守京師,再號令四方勤王,一定可以挫敗逆賊,大獲全勝的。”
孔圣公的話在北京城內當然是有市場的,要不然康熙也不必在形勢如此危急的情況下,還冒險返回即將遭受明軍圍攻的北京。
但他也不會和元順帝那樣,慫慫的說什么“今日豈可復作徽、欽!”更不會和崇禎一樣想跑但是又不好意思提,還想讓下面的人頂雷。他有他的“三十六計走為上之法”。
康熙皇帝點了點頭,笑道:“圣公弟弟所言極善,這正是朕要做的但是朕身為天子,擔負天下之責任,萬事都要有幾手準備,不能只想好事兒啊!
況且北京城中的老弱婦孺極多,他們根本不能作戰,留在城中只能徒耗軍糧。還有許多工匠商戶,雖然不一定是老弱,但也一樣不能作戰。
另外,隨同那些在旗的老弱婦孺入城的還有許多朝鮮包衣。這些人只能用為奴婢,而不能驅之與逆賊一戰所以朕就打算親率壯士精銳留守京師,與賊死戰到底,固守以待天下勤王之兵!
而眾卿都有王佐之才,都是國家的棟梁,也是朕最信任的臣子。所以朕想讓你們保護太皇太后和諸皇子以及京師的老弱俘虜和工商包衣先走出居庸關退往歸化城暫避兵鋒。”
康熙的這番話說完,在場的臣子們,包括孔圣公和恭親王常寧在內都感動了——康熙這是要自己留下來給大家伙打掩護啊!
他這是要犧牲自己,掩護眾人元順帝和明崇禎加一塊兒都比不過他啊!
如果當年崇禎皇帝和底下人說:“你們走,朕掩護!”底下人還能說什么?
所以康熙底下的那些大臣只剩下感動,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皇上!奴才王輔臣愿和皇上和京師共存亡!”
王輔臣頭一個反應過來,留著眼淚說要和康熙一塊兒守北京——唔,等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下他和康熙兩人的時候,就能干賣主求榮的事情了!
“好!”康熙贊許地點點頭,“好一個王輔臣朕果然沒有看錯你!朕命你為九門提督,總管京城防備!”
成功了!
這下總算能把康熙皇帝出賣給大明了!
王輔臣心里那叫一個激動啊,趕緊給自己的“大恩人”康熙叩了叩頭:“奴才謝主隆恩,奴才一定誓死保衛皇上,保衛大清!”
“好!”康熙又是重重點頭,麻臉上也都是感動的表情,“王輔臣,朕要的就是你這樣的漢子!崇禎手下如果有你這樣的漢子,又何至于掛上景山?朕雖然有死社稷的決心,但朕相信,有你王輔臣在,朕一定不會上景山!”
其實上景山也沒有樹可以吊了
康熙一番慷慨陳詞之后,又轉頭對孔圣公道:“圣公弟弟,你的團練能去歸化城嗎?”
“當然能啊!”孔圣公點點頭道,“他們都是深知忠君愛國道理的團練,只要皇上一句話,天下間哪里去不得?”
其實在儒宗的高層早就在準備跑路事宜了——都是熟讀《反經》的大儒,還能不知道狡儒三窟的道理?
他們和朱和墭的儒門可是死對頭!
一旦朱和墭控制了山東,他們這些儒宗的頭頭肯定不會有好下場。而且儒宗不僅山東有,河南、山西、陜西,甚至甘肅都有許多儒宗弟子。有這些儒宗弟子的幫助,儒宗總堂要往西遷移也沒有太大的難度。
至于孔圣公帶來北京的六萬魯勇也都是能跟著走的,他們的骨干都是山東、河南、直隸、山西、淮北等地的精壯鄉賢。
他們不可能在家鄉組織抗明武裝根本打不過啊!也不可能公開抗拒大明的均田制,那等于開戰!
所以把家里安頓好了,自己跟著孔圣公出去闖闖就是唯一的出路了也許就闖出一些名堂了。
而跟著他們出來的普通魯勇,一般都是貧農、佃農家的小兒子。在鄉賢制下,他們根本不可能獲得土地,幾乎也不可能在家鄉翻身,所以跟著上面的鄉賢出去闖一闖也不失為一個出路。
康熙皇帝點點頭,笑著對孔圣公道:“圣公弟弟,那就勞煩你帶著魯勇先走,護著太皇太后和京師之中的老弱婦孺還有工商包衣一起去歸化。”
“是。”孔圣公站起身,向康熙皇帝行了個揖拜之禮。
康熙皇帝點點頭,招呼他落座,然后又對自己的親弟弟常寧道:“恭王,太子礽就交給你照看了”說著話,康熙露出了一臉的不忍,“你們再晚一些走,朕還想和礽多相處些日子。”
這是要父子訣別啊!
看著康熙皇帝的神情,常寧總算是相信康熙皇帝真的要天子死社稷了!
真沒想到他從河南戰場趕回北京,竟然是來赴死的真不愧是愛新覺羅的子孫啊!
“皇兄”常寧這個時候泣不成聲了,他又想到自己這兩年著了魔一樣的想當皇叔父攝政王,就羞愧的無地自容,只剩下了叩頭和痛哭。
而康熙看著自己的好兄弟,也是一臉的不舍兄弟一場,現在竟到了生離死別的時候!
“什么?康熙真的準備死了?”
通州城中王輔臣的軍營里面,劉玄初聽王輔臣說完今兒在北京紫禁城內的所見所聞,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這個康熙居然那么有種,自己留守北京,掩護別人逃走。
“不會有詐吧?”劉玄初問。
“不會,”王輔臣道,“我離開北京城的時候,新八旗各旗的都統司已經開始登記人數、編組隊伍了外城也戒嚴,那些皇莊掌柜的和伙計全都遭了殃,都已經哭成一團了。
另外,孔圣公的人馬也在準備開拔,聽說這兩天就要護著太皇太后先走。至于逃走的官員名單,聽說也早就擬好了看來康麻子謀劃這個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對了,今兒在南書房里康熙和恭王哥倆還哭成了淚人,一看就知道是親兄弟要生離死別了!”
聽王輔臣說的那么肯定,劉玄初也不再懷疑了,呼了口氣道:“真是天助我也只要康熙不走,別人走就走吧。”
“對!”王輔臣笑道,“那個恭王常寧就是個無用之人,他要領著一群殘兵敗將去了口外,下場只會比元順帝更慘!”
劉玄初點點頭,笑道:“那是大清的氣數盡了咱們算是恰逢其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