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源海深處,蟄伏半月之久的陸葉終于徐徐睜開了眼睛,眸中一抹振奮神色一閃而逝。
這半月時間,他什么都沒做,一直在研究那萬毒珠果實。
也可以說是在配毒。
萬毒珠的力量并不單一,相反,它的力量是很復雜的,珠如其名,它能衍生出來的毒素高達上萬種!
只不過可能是剛剛自天賦樹上誕生出來的原因,眼下萬毒珠能衍化的毒素,只有不到一千種。
這種種毒素單一釋放的話,威能雖然也算不錯,但終有上限。
陸葉最近一直在做的事,就是嘗試借助萬毒珠果實衍化諸多毒素,將之配置成一種混合之毒。
在毒之道上他確實沒有多少研究,但眼下身為萬毒珠果實的主人,他卻能清楚洞察那每一種毒素的功效,彼此融奇妙的變化。
歷時半月,他終于配置出一種符合自身預合的劇毒。
可以開始行動了。
與血族之仇是無法化解的,且不說他本身與血族的種種恩怨,便說身為鳳族外郎,也得在一定程度上承擔起鳳族與血咎之仇。
自當初血咎設計屠戮了幾只鳳族,抽取鳳族的血脈之力后,鳳族與血咎便是不死不休了。
既如此,那他無論在這里做什么,都不會有心理負擔。
最主要的是,這血源海的特殊環境,給了他發揮的空間,換做任何一個別的地方,陸葉都不會有別什么想法,早就趁機逃之夭夭了。
一個時辰后,太鯤城中,心情沉重的太鯤驟然起身,勃然大怒:“那廝居然還在血源海?”
大半月都沒能找到陸葉的行蹤,他以為陸葉已經跑了,所以就在方才,他已下令讓諸多合道城撤出這一座奇觀。
誰知命令才下達沒多久,居然又有陸葉的消息了。
就在方才,那家伙盯上了一座荒級城,正在瘋狂攻城。
“欺人太甚!”太鯤怒及,平生一種被人戲弄的忿怒感,當即令下,命四周合道城前去圍剿。
他本身更是親自駕馭太鯤城,朝事發之地趕赴。
只不過還沒等他這邊趕到地方,就又有新的消息傳來。
陸葉已被數座合道城聯手擊退,眼下不知所蹤。
太鯤臉沉如冰,倍感棘手。
眼下的難題是在這血源海中,他們難以搜尋陸葉的行蹤,就算找到了,也沒有足夠的力量牽制他,對方在這血源海內想走就走,想留就走,簡直可以說是縱橫捭闔。
反倒是整個蟲血二族的力量,都被這家伙牽著鼻子走,極為被動。
可他偏偏不能就這么放任不管,思來想去,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接招。
接下來的日子,血源海內熱鬧非凡,幾乎每一日,太鯤都能接到好幾次關于陸葉的消息,這家伙在血源海內到處流竄,但凡遇到落單的天級城和荒級城,絕不放過。
他甚至開始挑釁洪級城了!
當然,孤身一人面對洪級城,就算陸葉也是力有未逮,每每都被諸多強者追殺遁逃。
太鯤也知道單獨一座天級城阻擋不住陸葉的攻伐,尤其是血族的天級城,陸葉往往只需不用十息時間就能將之攻破。
孤孤單單的天級城,在陸葉眼中簡直就是一塊隨意可食的肥肉。
可他卻不能將那些天級城撤回來,因為他還要借助這種方法來判斷陸葉的位置。
由此最近一段時間,血族損失的天級城已有十幾座之多了。
此番紛爭,也著實讓太鯤焦頭爛額。
時間一晃便是一月。
這一日,太鯤城中,這位宙級城主正在思量是否要請示血主接下來該如何行動,面對陸葉這樣一個滑不留手的對手,他是真的無能為力了。
可血主明顯在忙碌什么機密之事,之前就已下達過不惜一切代價要將陸葉拿下的指示,他如果這個時候去請示,肯定沒什么好果子吃。
然不請示的話,蟲血二族的損失已經不算小了,回頭他又不知該怎么跟血主交代。
正焦慮間,太鯤忽然抬頭,緊接著臉色一變,匆忙起身,半跪在地:“大人!”
他低垂著腦袋,神色誠惶誠恐。
而這普天之下,能讓他如此姿態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血族之主,血咎!
血咎來的不是本尊,只是一道分神。
自當日他費盡心思將星空棋盤帶回血源海后,一直在煉化此至寶,歷經多時,到的此刻終于初見成效。
他已將星空棋盤那懵懂的靈智給磨滅的差不多了。
煉化之事至此,基本已經沒了懸念,雖說至寶靈智被磨滅,多少會影響至寶的威能,但如果不磨滅的話,他根本沒有將之收服煉化的希望。
星空棋盤的靈智雖然懵懂,卻是倔強至極,根本不愿認其為主。
逼不得已,血咎只能行此下策,沒有靈智的至寶也是至寶,總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強。
接下來他只需按部就班地在至寶中打下自己的神魂和力量烙印,便可成為這件至寶的主人。
正因如此,血咎才能分出一道分神出來。
“廢物!”血咎分神冷冷地注視著太鯤,眸中一片冰寒。
他雖一直在煉化星空棋盤,但并不代表他對血源海中的事情一無所知,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特意分出一道分神來到這里。
太鯤瑟瑟發抖,只因他甚至從血主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淡淡的殺機,驚慌道:“大人息怒,此番之事卑職辦事不利,還請大人責罰!”
事情沒辦好當然要認錯,這個時候若是找理由為自己開脫,只會讓血主更生氣。
太鯤跟隨血主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氣。
血咎冷哼,邁步從太鯤身邊走過,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罷了,那小子底蘊雄渾至極,融道之時便有尋常合道難及之力,眼下合道,實力更強,他又精通空間之道,在這血源海中,你們確實難以找到他的行蹤。”
太鯤聞言,心頭一松,知道自己這一關是度過去了。
心中好奇,因為他隱隱感覺到,血主此刻的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也不知遇到了什么好事。
“血姬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血主又開口說道。
太鯤聞言精神一振:“大人難不成要親自出手?”
血姬是血飲城的第二副城主,單說實力與他伯仲之間,但卻深得血咎寵愛,論血緣關系,她是血咎的大女兒,也是蟲血二族的大公主,位高權重。
當然,她與血咎之間還有另外一層關系,血咎的很多子嗣,都是這位大公主誕下的。
此前針對陸葉,血族派不上什么用處,因為有血脈上的壓制,所以這位大公主一直都留在血飲城中。
但此刻血咎卻是將她征調了過來。
太鯤立刻洞察了血主的用意。
血咎道:“我若不親自出手,何人能壓制他!”一揮手道:“去吧!”
“是!”太鯤領命。
一日后,一座荒級城外,正在攻城的陸葉忽然轉頭看向一個方位。
感知中,那個方向上,太鯤正在迅速接近過來。
陸葉頓感驚奇。
因為自他當日斬殺了玉蜓之后,無論太鯤還是飛蝗,都再沒了與他正面交鋒的勇氣,這兩位要么一直躲在合道城中,要么是待在合道城輻射的范圍內,似乎只有這樣才有自保的安全感。
卻不知今日這太鯤怎地如此膽大包天。
根據陸葉之前的觀察,太鯤城應該不在附近才對。
就在他滿心不解的時候,又從另外一個方向感受到了飛蝗的氣息。
這兩位顯然是商量好了,聯袂而至。
陸葉感覺有些古怪,不過足足一個月的部署,他這邊也差不多該收網了,所以即便心中不解,他依然身形縱掠,朝太鯤那邊迎了過去。
太鯤明顯有些慌,身形一折,朝飛蝗掠去,意欲與之聯手,飛蝗心知其意,也在迅速與太鯤匯合。
是以當陸葉看到這兩位身影的時候,他們已經匯合到一處了。
“陸葉!”太鯤咬牙厲喝,神色卻微微一驚。
只因他敏銳地發現,陸葉身上那可怖的傷痕,竟然消失不見了。
這傷勢也不知是何等強人所留,此前陸葉似乎根本沒有愈合的能力,卻不知眼下怎地恢復了過來。
這廝實力本來就很強了,如今傷勢恢復過來,豈不是會變得更強?
他卻不知,天賦樹完成了五次蛻變之后,叁在陸葉身上留下的道意已經被焚滅掉了,沒有了那恐怖道意的阻擾,陸葉想恢復自身傷勢自然輕而易舉。
眼下陸葉不但傷勢恢復了,就連體內的詛咒也被一并焚滅。
可以說如今的他一身輕松,這才是他最巔峰的狀態。
厲喝間,彼此已經交上了手。
陸葉立刻判斷出,太鯤與飛蝗的合道城都不在附近,這兩位是單槍匹馬殺過來的。
他當即道力狂催,手中刀光迸發,盯著太鯤狂攻不止。
對敵之時,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這個道理陸葉還是明白的,此番他但凡能殺掉太鯤與飛蝗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說是大獲豐收。
太鯤頓時壓力如山,本身實力上他就遜色陸葉一籌,他還要分出一部分心神防備自身傷口處殘留的古怪力量隨時可能作祟,若非飛蝗在一旁幫襯,他只怕很快要赴了玉蜓后塵。
服了,連續燒三天,人都是軟的,癥狀跟我第一次陽的時候簡直一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