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慈悲不度自決的人,
趙衛國這人絕對就是常言里面說的那種貨色。
自己什么酒量沒點比數么?
就算他不知道楚恒是掛比,他還能不知道昨個喝完酒對方是什么狀態!
一個拉死狗似的給掛車上回去的,一個騎著自行車帶著妞走的,這是一個級別的嗎?
男人的自尊心吶,有時候就挺沒用的。
都明知敵不過了,還想著拼死干一回,你說這不是沒病找病嘛!?
楚恒目送著趙衛國兩口子離開,低頭看了眼手上那一串足有五根的冰城特產大紅腸,直接拽下來一根啃了一口。
口感緊實,含肉量充足,還有一股特別的煙熏味,味道蠻不錯的。
可惜沒給拿干腸,他挺喜歡的那東西的味道的,用來下酒再好不過。
抹身回屋,他又抓下一根給大姨們一人分了一塊嘗嘗鮮,剩下的全都丟給了小倪姑娘。
“這是送你的。”姑娘猶猶豫豫的不想要。
楚恒頓時就無奈了,白了傻姑娘一眼:“我說,花錢買的你不要,別人送的你還不要,這對象你還打不打算處了?咱早晚都一家人,有必要分的那么清么?”
這不死心眼么,處對象不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嗎,分得這么清清楚楚,那這對象處的還有個嘚的意思了。
“好啦好啦,我收著還不行嘛。”倪映紅好笑的剜了他一眼,將剩下的幾根紅腸裝進挎包,然后就翻出毛線織起了圍巾,心里甜絲絲的。
“這才對嘛。”
楚恒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就出了鋪子。
還是欠調教!
從糧店出來,他就順著街道溜溜達達的去了副食店,掃了眼窗子底下,見還是沒有二狗的信號,這讓他有些擔憂起來。
那小子說是去招兵買馬了,可都這么多天了怎么還沒定下來?
不能被抓了吧?
楚恒站在那凝眉思慮了一陣,還是有些不放心,抹身就回了糧店,跟連老頭請了一會假,蹬著車就向著二狗家趕了過去。
他打算去看一看,萬一真要有什么異常,那就趕緊把這條線切了,另尋其他白手套。
至于說停掉這個買賣,他也不是沒想過,不過最后他又把這個想法否決了。
這好幾千噸的糧油,不賣掉留著干嘛?
自己吃嗎?
賣掉一部分換成錢,留著干點什么不行?
他這膽子都夠小的了,這要是換個膽大的來,仗著空間的便利,干點民法典上的發財攻略,不出一天這書就能干封嘍!
楚恒一路緊趕慢趕,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二狗家附近。
他先是在那座大雜院門口晃悠了一圈,見沒有二狗的蹤影后,就跑去了巷口,裝作等人的樣子,站在一邊無聊的抽著煙。
在應付了兩個問路的大妞,一個介紹對象的大姨后,他終于見到了正主。
遠遠地就見到二狗領著一個毛丫頭往回走,那女孩年齡不大,也就十多歲的樣子,模樣還算周正,笑起來有一口大豁牙,看著有些滲人。
“大哥,這魚怎么吃啊?”女孩費力的吭哧吭哧抱著好幾條帶魚,小臉蛋上爬滿了幸福的笑容。
“炸著吃!”
二狗壕氣揮揮手,身上的一些氣質與某位狗大戶有些神似,他看著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的妹妹,心疼的要去接:“給哥拿著吧。”
“我要抱著。”
女孩像個護食的小奶貓似的,連忙側身躲開他,旋即臉上露出純真的笑容:“哥,我到現在都還感覺跟做夢似的呢,你說咱家以前連飯都吃不飽,現在不光能吃上細糧了,還有新衣服穿,還有肉吃,還有……還有……反正就是好多變化!”
“以后咱家會越來越好的,別人家有的東西,咱家也必須有,別人家沒有的,咱家也要有。”二狗寵溺的摸摸妹妹的頭,目光堅韌剛強,只要能讓家人過上好日子,刀山火海他都敢當平地踩!
“吹牛。”女孩顯然不信。
“哥可從來不吹牛。”二狗大笑著道。
兄妹倆的這番談話,自然被楚恒盡數收入耳中,同時也讓他放心了許多。
他低著頭用眼角的余光深深地望了眼二狗,就迅速轉身騎上車悄然離去。
對于二狗家的變化,他還是樂見其成的,只有體會到了金錢帶來的好處,才會更加賣力的嘛。
了卻了一樁心事的狗大戶回到糧店后,便老老實實的忙起了工作。
下班時間點一到,連主任就第一個先走了,捎帶手還拿了一捆報紙回去,說是有個農村親戚要,想拿來糊墻用。
很快大姨們也收拾好衛生走了。
偌大的糧店頓時就剩下了這對小情侶了,想想上一次值班,倆人還是只有些小曖昧,才短短三天時間過去,他們竟然就成了一對,而且都到了一壘半了!
世事無常,世事無常……
楚恒將賬冊錢票收進錢柜后,就取來之前買的兩只手帕,拿過鋼筆醞釀了一會后,一蹴而就的在那只有著青松圖案的手帕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不得不說的是,這孫子的鋼筆字是真漂亮,該彎則彎,該直則直,該重則重,該輕則輕,一招……一撇一捺間都含著自己的靈性。
這廝拿著留下自己印記的手帕端詳了幾眼,自得的點點頭,起身就要去前屋找倪映紅。
沒成想小倪姑娘卻先他一步過來,她端著個飯盒來到門口,像個小媳婦似的探身對他問道:“楚恒,把你飯盒拿來,我去熱飯。”
“不用熱飯,我帶好吃的了。”楚恒笑著對她招招手:“來來來,我有東西送你。”
“什么?”
姑娘好奇的走進來。
“瞧瞧這個。”
這廝獻寶似的把兩只手絹打開鋪在桌上,然后拉著姑娘的小手,溫聲道:“這一對手帕,咱倆一人一只,青松的代表著我,上面寄托了我對你堅定不移的愛,以后你想我的時候,就拿出來看一看,我會感受到的。”
這份小浪漫可著實的讓倪映紅驚喜不已,姑娘眼睛霎時間就變得亮晶晶的,她輕輕的拿起手帕,翻來覆去的端詳著,寶貝的不得了。
“真好。”
這手帕跟她腳上的鞋又不一樣,幾分幾毛錢而已,不是啥貴重東西,誰都能送得起,是以姑娘也就沒什么心理負擔。
不過你別看它便宜,但這東西在心中姑娘的分量卻是無與倫比的,你就是給她再好的東西,她都不帶換的。
若是現在有誰把這手帕毀了,估計姑娘都能拿改錐捅死那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