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楚恒心里面是更傾向于后者的。
畢竟孫梅給找的那個房子就算是住了也肯定是早晚得換,而且時間不會太晚,你說就為了那么一段時間的自由空間,去費大力氣修繕、裝飾房子,顯然有些不值當啊!
可是呢,他家小倪姑娘卻不這么想。
倪映紅又不知道以后的變化,在她看來,能有個獨門獨院的住處就挺好了,哪還管它是不是四合院的。
所以,楚恒現在有兩個選擇,要么聽媳婦的,先搬過去住著,要么就得想辦法說服姑娘。
后面這個就有點難度了,他家姑娘嘴可挺硬的,平常讓她叫聲father都得使盡渾身解數,現在想要成功睡……說服她放棄換房子的打算,那可就得奔著玩命去了!
沒兩錢酒拿不下的!
到時候倆人都得遭罪……
胡思亂想中,時間很快就到了十一點。
此時屋里變更熱了,參會的所有人都已是汗津津的,身上的襯衫、汗衫什么的,濕漉漉的貼在皮膚上,跟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正在主席團上滔滔不絕的白元也熬不住了,他趕緊草草的把后面的幾項事情講了一下,就宣布了散會。
“哎呦我滴媽!”
“借過借過!”
“快走,快走,太特么熱了。”
一幫人頓時哀嚎起來,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后,急忙起身往外跑。
而且他們走路的自己都很雷同,全都是劈開大胯,跟個鴨子似的往出擰著走。
褲襠被汗打濕了,這樣走的話能干的快點……
這一幕要是放在后世,被那些為了流量爹媽都能死幾回的無量自媒體看見,保準第二天就得上熱搜。
震驚,一群男人集體尿褲巴拉巴拉的。
楚恒此時也不例外,褲子濕的跟剛尿了似的,他難受的起身扯扯褲襠,末了仰脖干了杯里面他特意留著的續命茶葉水,然后就翻身從窗戶蹦了出去。
誒,浪仔恒向來就喜歡不走尋常路!
外面的太陽高高懸在空中,火辣辣的陽光曬在皮膚,讓人覺得有些刺痛感!
楚恒取來自行車后,抹了把臉上的汗珠子,瞇著眼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考慮到以后可能會時長來開會,就打算去趟百貨商店,準備買一頂遮陽帽備著。
他從糧管所出來后,先是找了個背人的地方停下,然后就從倉庫里取了根奶油冰棍出來,咔嚓咔嚓的吃了起來。
一連吃了三根,外加喝了瓶用涼水冰好放進倉庫里的汽水后,他才感覺消去了些暑氣,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出發。
一路緊趕慢趕,很快就到了地方。
進了屋楚恒先去找了郭開,對他詢問道:“你媳婦去沒去軋鋼廠呢?”
“上午我送她去的。”
郭開沒開眼笑的對他道:“李廠長挺照顧的,給她安排在了財務科幫著算賬,一個月工資給二十呢,她這臨時工比那些學徒都掙得多。”
“不是,你媳婦連字都不認識,讓她去算賬?這不胡來嗎!”楚恒滿臉愕然,會計活可不好干,輕松是輕松,可要是算錯帳了,弄不好就得吃不了兜著走,李富貴這是幫她還是害她呢?
郭開得意的笑了起來,跟他炫耀道:“誰說不認字就不能算賬了?她爺是大隊會計,人打小就玩算盤的,你別看不認字,算盤玩的比你這半路出家的可溜多了。”
楚恒恍然的點點頭,笑道:“敢情我這白操心了,得,你忙著吧,我買點東西就走。”
說著他就要轉身離開。
“等會。”郭開連忙叫住他,說道:“晚上去我家吃頓飯,我媳婦說什么都要好好感謝你一下,你這要不來她可就準備親自來請你了。”
楚恒聞言想了想,便點點頭:“那成吧,晚上下班我就過去。”
他是知道葛二妮那姑娘的性子的,特別認死理兒,他這要是真不去,人家是真敢來請的。
“你把你媳婦也叫上。”郭開這時又囑咐道。
“得嘞,我先撤了啊。”楚恒沒敢答應,只是含糊的應了聲,便匆匆離開了這里。
盡管過去了這么久,可倪映紅對于郭開的態度依舊沒有一點改變。
他一路來到買帽子的柜臺,然后開始挑選起來。
其實也沒什么好選的,這年頭夏天能戴的帽子就那么幾樣,主要款式除了當下盛行的解放帽外,就是那種八角帽,剩下那幾樣也都是換湯不換藥,只是在邊邊角角的地方做了些改動而已。
而且顏色也不多,基本就是綠的,藍的,黑的,黃的這幾樣。
楚恒凝眉看著柜臺后的架子上擺的那些帽子,正猶豫著要選哪一頂的時候,突然瞧見了角落里放著的大草帽。
誒,這個好啊,丑是丑了點,可也比那幾樣實用啊。
而且,咱靚仔恒可不需要衣帽襯人,就他這個臉盤跟身骨,穿什么都照樣有回頭率!
沒有辦法,誰讓老天爺賞飯吃呢。
也沒啥猶豫的,楚恒當即就掏錢拿票,買下了一頂純手工編織的大草帽,上面都還戴著稻草味的!
拿到帽子后,他翻來覆去的看了幾眼,就扣到了腦袋上,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旁邊一女的瞧了下帥氣逼人的某人,眼睛頓時一亮,連忙也要了頂草帽,給身邊的爺們帶上了。
然后她就蹙眉望著宛若一名剛從田地里走出來的老農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問題……到底出在哪了?
還不知道自己間接的為百貨商店增加了一點銷售額的楚恒,正美滋滋的騎車往單位走著。
有了草帽的遮擋陽光,瞬間就涼快了不少,而且他這張俊臉也終于不用再遭受酷烈的陽光的摧殘了。
回到糧店門口后,楚恒想了想先往包里丟進去兩根奶油冰棍,然后才邁步走進鋪子。
進了辦公室,他就趕緊把冰棍拿出來,獻寶似的遞給滿頭大汗的媳婦:“來,吃根冰棍涼快涼快。”
“呀,冰棍!”倪映紅驚喜莫名,原本苦巴巴的小臉瞬間舒展開,宛若一朵怒放的鮮花,她眉開眼笑的接過來后,又獎勵男人一個香吻,便迫不及待的就含進了嘴里,小口小口的舔著。
以前她都是咬著吃的,不過自打結婚后習慣改了。
至于說買冰棍的資金來源,她則沒有去過問。
幾分錢的東西,以她家漢子兩塊錢的家底,還是消費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