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糧店。
下班時間已過,楚恒因為晚上有飯局,便沒有跟倪映紅一塊回家,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鋪子,等時間到了就啟程赴宴。
此時。
他正懶洋洋的坐在鋪子門口高高的門檻上,側身倚著門框,右腿稍稍彎起踩著門檻,夾著煙的右手隨意搭在膝蓋上,漆黑深邃的眸子出神的望著遠方。
如血的殘陽灑落,為他俊逸的臉膛蒙上了一層淺紅,讓他的氣質顯得有些憂郁,可也更加迷人起來。
誰能拒絕得了,一位滿身頹喪,好似隨時都能跟人滾床單的來發泄心中郁氣的帥哥的誘惑呢?
“咕咚!”
一名路過的姑娘偷偷看了眼憂郁靚仔,眼饞的咽了口唾沫,很想走過去把他緊緊擁進懷里,撫平他那雙糾在一起的入鬢劍眉。
可惜,她也只能想想而已。
這朵四九城的嬌花已經插在了別的土壤,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哎,真是個傷心的事情。
姑娘一臉黯然的嘆了口氣,默默地消失在了街角。
楚恒倒不是真的在擺造型發騷,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下午的那幾張投降書。
準確的來說,是因為那三張被他單獨收起來的投降書。
那三個人,他特么認識……
其實也不能算認識,是他知道這三個人,但并沒有接觸過,牽強來講,只能算他單方面認識而已。。
而此時他在想的,自然是該如何處理這三張投降書。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拿肯定是要拿出來的,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幾個狗漢奸還逍遙自在不是?
現在的問題在于,這投降書到底該怎么拿,又要交給誰。
萬一給錯了人,最后落得個引火燒身的下場,他可就哭都找不到調了。
“嘛呢?恒子,還沒下班啊?”
就在楚恒冥思苦想之際,傻柱突然從大雜院的方向騎車過來,穩穩地停在他面前。
楚恒瞬間回過神,抬頭看了眼多日未見的傻柱。
這家伙今天的模樣跟往日可大不相同,看著人模狗樣的。
頭發梳的一絲不茍,胡子刮得干干凈凈,上身是一件雪白的的確良襯衫,下身是一條嶄新的軍綠長褲,整個人顯得特年輕。
還有他的手腕上,帶著一只锃光瓦亮的上海表,屁股底下還騎著一輛略有些舊的九成新自行車。
從沒看過傻柱如此模樣的楚恒揚了揚眉,咋咋呼呼的道:“嚯,我說,柱子哥,您這唱哪出啊?好家伙,這穿的溜光水滑的,相親啊?”
“嘿,還真讓你說著了,哥哥我真就相親去。”傻柱洋洋得意的扯了扯身上白襯衫,炫耀道:“這衣服咋樣?秦姐新給我做的!”
她給你做襯衫,那得占去你多少便宜啊?
深知秦淮茹為人的楚恒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面前這個還美滋滋傻貨,打趣道:“這衣服精神,柱子哥您這當上主任了就是不一樣了啊,換套新葉子不說,手表跟自行車也都配上了!”
“嗐,我哪有錢買這個啊。”傻柱擺擺手,從自行車上下來,掏出煙遞過去,低聲說道:“這手表跟自行車都不我得,手表是找劉光天借的,他不快訂婚了嘛,新買的大手表,自行車是跟閻大爺租的,一個小時一毛錢,這老頭真是死扣啊!”
“我說怎么看這自行車眼熟呢,敢情您這一身是萬國牌的啊。”楚恒都聽笑了,點著煙吧嗒了一口,明知故問的說道:“柱子哥,您這一個月也掙不少錢,怎么還叫上窮了啊?”
“掙得多花的也多啊。”傻柱嘆了口氣,一點不避諱的掰著手指頭說道:“雨水眼瞧著要結婚了,我不得給備點嫁妝?咱雖然沒爹沒娘,但也不能比別人差不是?再有就是秦姐她家,時不時的我還得幫襯一把,你說我手里還能剩多少。”
“您真是活菩薩。”楚恒翻翻眼皮,沒好氣的道:“您自己都還沒結婚呢,還有心思幫襯旁人,我勸你還是攢點錢置辦點家當吧,別到時候新媳婦要三轉一響五得您拿不出來,再不跟您過了!”
接著他又擠兌道:“再有啊,那秦寡婦到底給你什么好處了啊?至于你真么幫她?你跟我說實話,到底睡沒睡一塊去?柰子大不大,腚肥不肥?”
“我抽你信不!睡什么睡,我什么人你不知道?”傻柱頓時臉黑,揮揮手告辭道:“行了,不跟你扯了,我得趕緊走了。”
說完他便瞪上車迅速離開。
“你這對象要是能成,我都跟你姓!”楚恒看著他得背影撇撇嘴。
傻柱沒當食堂主任的時候,只要這個貨有對象,秦寡婦保準就去給攪和黃,現在當官了,那更不能放過他這個大怨種了!
說不定現在就惦記著要上位呢!
真不知道這憨貨怎么想的,掏心掏肺的幫人家,一點好處沒撈到不說,反倒惹了一身騷,還依舊樂此不疲。
這要是換了楚恒,不出三天就得讓她把韁繩交出來,而且還會特別乖!
可惜,那寡婦自打借了回糧食那次之后,就給嚇跑了,一直沒給楚主任調教的機會。
“哥!”
這時,一道洋溢著喜悅的清脆聲音在楚恒身側響起,剛下班的楚家二房滿臉喜色的挎著帆布包俏生生的來到他面前。
“京茹!”
好幾天沒見到小妞的楚恒也挺高興,連忙站起身來,目光火熱的盯白凈豐腴的二房,笑道:“你才下班啊?”
“嗯,今兒有點事,晚走了會。”秦京茹在他那火辣辣的眼神的注視下,身體都開始軟了,烏溜溜的眸子泛起陣陣漣漪。
楚恒這時給她遞了個眼色,指了指屋里說道:“那什么,進屋坐會兒啊?你不是喜歡看經書么?我這有不少呢,你取點回去。”
“啊?”
秦京茹一時沒反應過來,楞了一下才明白是什么意思,羞答答的點點頭,面含期待的小聲道:“好。”
“那走吧。”
楚恒掃了眼四周,見沒什么人注意他這塊,閃身就退回了鋪子。
二房連忙跟了上去。
等她也踏進鋪子后,楚恒就咣當一下關上了大門,秦京茹一見,立馬就迫不及待的扎進他的懷里,兩只手死死纏著他的腰,貪婪者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咬著嘴唇說道:“哥,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