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武倆人去得快回的也快,五分鐘不到,哥倆就帶著一個大皮箱子顛顛跑了回來。
“嘩啦!”
駕駛室內,楚恒在另外三人好奇眼神的注視下,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又抓住橫放在腿上的皮箱上的那把小鎖,試了幾下才把箱子打開。
倪映紅真的是恨不得把副食店都給她丈夫搬來呃,偌大的箱子里,那是塞得滿滿登登,而且基本都是各種吃的。
糕點、果脯、熏雞、糖塊、黃花魚罐頭、花生米、午餐肉罐頭、牛肉醬、臘肉,甚至還塞了一根宣威火腿在里頭……
“這么多好吃的!”
“好家伙,開個副食店都夠用了。”
岑豪三人瞧見里面的東西,不由一陣咋舌,楚恒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笑容,這里面每一樣東西,都是她媳婦愛意的體現呢。
方武從小家里窮,再加上剛參加工作,沒見過多少好東西,瞪大眼睛瞧著箱子中間的火腿,好奇的伸手摸了摸,疑惑道:“哥,這啥啊?臘肉嗎?”
“傻小子,這是火腿,好東西呢!”不待楚恒回答,見多識廣的老司機羅華林就搶先賣弄起來:“這玩意兒是用豬后腿做的,步驟比臘肉還復雜呢,先用鹽腌,還得煙熏,完了還得放上幾個月才能成,味道又鮮又香,而且這東西越放越值錢,尤其是那種幾年十幾年的老火腿,早年間得有錢人家才能吃的上!”
現在也是……
“羅隊長還蠻有見識的嘛!”楚恒笑瞇瞇的把熏雞跟一罐牛肉辣醬拿出來,便把箱子重新合上,交給擠在后面的岑豪,隨后就對幾人招呼道:“來來來,趕緊吃,方武把雞撕開,還有這醬,可是我表姐特意做的,放了牛肉、豆瓣醬、辣椒段,味道又香又辣,拌著面條吃一絕,都嘗嘗。”
三人也不含湖。
方武也不管手臟不臟,拿過熏雞就開撕。
岑豪則接過瓶子,用力給自己撅了一快子牛肉醬,在飯盒里拌了幾下,就迫不及待的吃了口,隨即眼睛一亮,勐點頭:“好吃,香!”
“給我點,給我點。”羅華林也趕緊給自己來了一快子嘗了嘗,同樣稱贊連連。
說話間方武也撕好了熏雞,這個五大三粗的小子卻是個心思細膩的,先把倆雞腿給他師父跟楚恒一人一個,完了他自己跟岑豪倆人則一人一個大雞翅。
階級可謂無處不在……
有了牛肉醬跟熏雞的調味,寡澹的午餐歷時變得美味齊了。
四人一陣狼吞虎咽,五六分鐘的功夫,他們便吃完了面條,也啃完了熏雞。
只得一題的是,吃到最后剩下的雞頭、雞屁股、雞爪子被羅華林要了去,準備等晚上換班的時候用來下酒。
楚恒一臉莞爾的看著仿佛在對待什么稀世珍品一般小心翼翼的用油紙把那幾樣東西重新包好羅華林,搖搖頭推開車門從車里跳了下去,準備逛一逛消消食。
岑豪見狀,也緊跟著一塊下了車,陪在其左右,很有第一帶刀侍衛的覺悟。
此時其他人早就吃完了午飯,正無所事事四處閑逛。
楚恒瞧了眼越走越遠的幾位從外地調過來的技術工人,眉頭皺了皺,沉吟了下便走向正站在頭車邊上,與港口方派來與他們接洽的負責人聊天的姜方豪。
“汪同志,您看您能不能跟上頭溝通溝通?先把我們的船放進來,我們是真著急啊。”姜方豪此刻正在對負責人苦苦哀求著。
“我知道你們介個急,可別人也急啊,我求求您了還不行嗎?您可別為難我了,我就一個小科長,沒那么大本事。”負責人一臉不耐。
楚恒這時走過來:“老姜,提醒一下大家伙,不要走太遠,萬一等會船來了,走散了就麻煩了。”
“我這就去,組長。”姜方豪先點頭應下,隨后跟那位負責人說道:“汪同志,我先失陪一下。”
“沒四,您忙您的去,我介也不是外人,不用跟我可氣,咱不都朋友嘛。”負責人是津門本地人,開口就一嘴相聲味,他如釋重負的揮揮手,便轉頭望向楚恒,笑瞇瞇的伸出道:“您應該就是楚組長吧?幸會幸會,我是汪源。”
“您好汪源同志。”楚恒笑著跟他握了握手,發了根煙客套了幾句,待熟悉了一些后,詢問道:“汪哥,您知道吉爾號什么時候到嗎?”
吉爾號就是安娜大嬸乘坐的船只,隸屬于被譽為世界十大船運公司之一的丹麥馬士基集團。
“已經到了。”汪源指了指遠處的海面眾多排隊等著進港的船只,笑道:“看見沒,那個最大的就是,不過得排一會才能進港,那幾個能停大噸位的港口都用著呢,我估計天黑之前差不多能輪到他們。”
“這么久?”楚恒微微蹙起眉,遠眺著遠處那艘巨輪,隨即不動聲色的往汪源身邊湊了湊,從兜里拿出兩盒中華煙,不著痕跡的塞到他手上:“汪同志,您看能不能幫幫忙?讓我們的船先進港?”
“您這……”汪源瞧了眼手里的煙,遲疑了下就趕緊收了起來,這可是好煙,他從來都沒抽過呢。
隨即,他就一臉勉為其難的道:“那行吧,我去給你問問,看能不能加個塞。”
“您辛苦。”楚恒一臉假笑。
“沒四,咱不都朋友嘛,行了,我這就去了,等我好消息。”汪源眉開眼笑的拍拍兜,轉頭快步離開。
這一幕,剛好被姜方豪看在眼里,走上前吐槽道:“我剛才也給他煙了,可丫說什么都不要,我還以為他是什么剛正不阿的人呢,敢情特么是嫌我著飛馬太次!”
“你也是真成,我還頭回看見拿飛馬辦事的呢,這不瞧不起人嗎?怎么你也得給兩盒大前門啊。”楚恒無語道。
“呵呵,也是。”姜方豪干笑著點點頭,心里卻在腹誹,我還不知道送好煙?可這煙單位又不給報銷,得我自己掏錢,我一大家子要養,哪有錢給人送好煙?
倆人又聊了會,十多分鐘后,汪源就回來了,臉上喜氣洋洋。
“成了!”
“一個鐘頭后,吉爾號就能進來了。”
“咱們在這等辦個鐘頭過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