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大嫂的話，不止讓秦京茹心寒，連圍觀的街坊們也是訝然不已。
這特么的哪是一個當媽的能干出來的事啊！？
賣閨女！
都多少年沒聽過這個詞了？
哪怕是在舊社會，大多也是因為養不活，為了給娃某個活路，才不得已而為之的。
很顯然，秦家還沒到活不起的地步，估摸這老太婆就是單純的為了錢！
這心得多么狠啊？
為了一點錢，就把親閨女賣給個瘸子？
雖然大伙不知道那個什么劉瘸子究竟是個什么貨色，不過就從他要靠買人才能娶媳婦這事上看，估摸也不是啥好人家。
“我說，有你這么當媽的嗎？”
“就是啊，不想養你就不養，還惦記著給賣掉！”
“嘖嘖，今兒算是長見識了，嗨！”
“虎毒都不食子啊！”
街坊們義憤填膺的對她好一通數落。
千夫所指之下，秦母的臉上這時候才看出一點心虛來，她眼神閃躲的望著秦京茹，語氣也軟了下來，顯得底氣有些不足：“京茹，其實……其實媽也是沒辦法啊，你戶口不在家里了，也沒法下地掙工分，咱家哪養得起你這么個大活人啊？再說那劉瘸子條件也不差，雖然好喝點酒，可人家條件好啊，到了那你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著我們吃糠咽菜強？”
“哎幼，我說她三姥姥，這話您能蒙得了旁人，可蒙不了我。”一旁知道點內幕賈老太太聽后冷笑著站了出來：“我家那個白眼狼兒媳婦沒進去之前可跟我說過，你們公社那個劉瘸子可不光喝酒，還喜歡打老婆呢，好像都給他打跑了四個了吧？聽說有一個差點被打死呢！您這哪是讓閨女享福啊，這分明就是往火坑里推！”
“您這老太太可真成啊！買賣人口的事也敢干！”楚恒聽的直磨牙，厭惡的瞥了秦母一眼，冷著臉揮了揮手，道：“趕緊給我帶走，這回大牢都不用坐了，等著吃花生米吧！”
秦母再怎么潑辣，到底也只是個沒多少見識的農村老太太，經這么一嚇唬，魂兒都要丟了，急忙掙扎著喊道：“京茹！京茹！媽知道錯了，知道錯了，你快給媽求個情啊。”
“好了。”
就在傻柱他們準備押著人離開的時候，已經心如死灰的秦京茹終于站了出來，她一臉木然的望著老娘，道：“不管您對我怎么樣，您究竟還是我媽，您無情，我不能不孝，所以現在你只要答應我，從今往后不再來煩我，今天這事就算了，要不然咱們就公事公辦，讓國家給我做主！”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往后肯定不來找你了！”秦母哪還敢有其他想法，連忙急聲應下。
秦京茹聞言，轉頭看向楚恒，輕聲道：“哥，這回就饒了他們吧。”
“你呀，就是心太軟。”楚恒搖搖頭，半真半假的數落了她一句，冷冷瞥了眼秦家三人，哼道：“放人吧，讓他們趕緊滾蛋！”
傻柱幾人聞言，也只能不甘心的把人松開。
驚魂未定的秦家三人連看都沒敢多看秦京茹一眼，剛一被松開，就趕緊灰熘熘的逃離了大雜院。
瞧著他們倉皇的背影，街坊們也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有的在可憐秦京茹，有的則通過此事延伸到那個人吃人的舊時記憶，一時間亂糟糟的。
秦京茹死死地凝視著老娘、兄嫂的身影，直到他們消失在視線中了，突然雙手蒙面，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
她在哭老娘的絕情，也在哭自己的軟弱。
“哎。”
幾個院里大姨跟小媳婦嘆息著上前，把這妮子扶到一邊安慰去了。
“京茹這老娘，可跟我那混蛋老子有一比啊。”傻柱面色復雜的走到楚恒身邊，頗有點感同身受。
他老子在這貨還小的時候，就拋下了年歲尚幼的他跟雨水兄妹倆，跟野女人風流快活去了，行徑跟秦京茹的母親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的。
“行了，甭提這茬了，特娘的嗑瓜子兒嗑出個臭蟲來，惡心！”
楚恒撇撇嘴從大褲衩的兜里摸出煙發了一圈，跟大家伙聊了幾句，瞥了眼被一幫女人圍在中間的秦小妞，見實在不方便過去，便扭頭去了后院，準備等有機會了再狠狠安慰一番她。
在安慰女人這一塊，這孫子還是很有經驗的，而且天賦異稟……
片刻后。
楚恒推開門走進聾老太太屋里。
“小恒子？”還以為是秦京茹回來了的老太太頗為意外望著他，趕忙問道：“你瞧見京茹沒有啊？剛才小棒梗過來，說她娘找來了，這怎么去這么久都沒回來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楚恒瞧見小虎妞正在睡覺，就走到老太太身邊，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說道：“看見了，沒什么事，她在中院跟易大媽她們聊天呢。”
老太太這才放下心，旋即又責怪道：“你說這丫頭，沒事也不知道回來跟我說一聲，害我在這擔心半天。”
“呵呵，回頭您收拾她。”楚恒笑著做到她身邊。
“這么好的閨女我可舍不得收拾，你小子少攛掇我！”老太太先是瞪了他一眼，又笑瞇瞇的拉著他的手，問道：“你今兒才搬完家，不在家里拾掇拾掇，怎么跑我這來了？”
“我是來請您的。”楚恒在她耳邊道：“我跟我媳婦想請您一家子去我那住去，我那可寬敞了，還有人伺候……”
“不去不去。”不等他說完，老太太就搖起了頭：“我都這么打歲數了，就不瞎折騰了，再說都在大雜院住了半輩子了，也舍不得走。”
楚恒早就料到她會這么說，聞言笑了笑，繼續勸道：“您別光顧著個人啊，得為虎妞想想不是？這丫頭越來越大，等過一段能走能跑了，一撒手就沒，您跟您妹妹哪還能看得過來？還是去我那吧，我那雇的人，有人幫著看孩子。”
“這……”
老太太聞言猶豫了，不由得想起這一段她跟吳秀梅老太太倆人看孩子時的力不從心的表現，遲疑了好一會，最終還是被說動了，點點頭道：“那行吧，以后就要給你們家添麻煩了。”
“您這哪的話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這一口氣請了倆回去，高興還來不及呢。”楚恒趕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