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從邊境省會城市一路到常陵市機場。等下車之后,侯平安去機場的停車場取車。當打來保時捷車門的時候,香香的眼睛都瞪大了。
黃老師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啊?
她現在當然知道侯平安也是黃胖子學校的老師,但是一個老師這么有錢嗎?又有點為自己擔心了,太有錢了,怎么會要自己?
黃胖子很會照顧人,和香香坐在車后座安慰她。
“我們全校也只有他是個土豪了,放心,我連他的一個車門都買不起。”
這話說的,買不起車門很自豪嗎?讓人家女孩子怎么放心?
不過香香卻顯得高興,其實她也不想兩人的地位相差的太多了,未來的生活中得不到保障。她現在就是想穩定找個可靠的眾華國的男人,能夠定居扎根就好了。
雖然也知道眾華國的國籍是最難拿的,但是有了婚姻的存續,總是有希望的。
小心翼翼的坐在車里,然后又帶著緊張的情緒張望著車窗外。
看著外面陌生的道路和風景,還有不時疾馳而過的車流,看著兩邊的高樓大廈,看著那些行色匆匆的衣冠楚楚的行人。
香香的手忍不住就緊緊握住黃胖子的手。
黃胖子也握住香香的手,還不時的拍一拍,這油膩的男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體貼女人了?什么時候這么在乎過女人的感受了?
時不時的做個SPA的男人,喜歡看小姐姐的男人,毫不在乎女人目光的男人,活得自我而真性情的男人啊!
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了?
侯平安從后視鏡看著這對男女的模樣,從內心深處是感到孤單的。
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
不過很快這種情緒就會消散。
真的當錢到了一定的地步的時候,孤單只不過是生活的調味品了。調節生活而已,是左右不了自己土豪人生的。
車子終于緩緩的駛進了學校。黃胖子一打開車門就開始瑟瑟發抖了。剛才回來在機場都只是感到一點寒意,但是真正的到了學校之后,就真的抖得厲害了。
香香也緊緊地抱著胳膊,兩人下來取行李。
“走了,你們倆慢慢適應吧,走了,黃胖子!”
這個世界終究是少了一個黃胖子,而多了一個黃老師。
似乎可以預見了,在今后的日子里,黃老師為了多拿獎金,為了一點點的成績而和學校的那些鐵血女老師進行血拼的場面了。
改變一個男人,其實用不了多少規矩,一個他喜歡的女人就足夠了。
黃胖子后續要做的事情還很多,譬如補辦身份證,還有越難女友香香的工作問題,因為香香不可能總是待在學校的宿舍里。
兩人還要在外面租房子住。
這些都不關侯平安的事情了,把黃胖子帶回來已經是盡了心了,黃胖子自己的日子,還需要自己去過好,這個和侯平安沒什么關系,他也不會隨意的插手別人的生活。
元旦假期已經過了。
學生老師們早就開始上課。不過侯平安請了假,而且他的課已經完全由魏冉歆代替了,再加上已經臨近期考了,他實際上處于已經離職的狀態。
鐘校長是知道他要打算離職的打算,所以也沒有強求他一定要在學校里到班到崗。
都不耽誤事,挺好的。
進入到了復習階段,侯平安也不打算去教室里瞎逼逼了,畢竟這一套業務,魏冉歆比他強多了,再說了,這時候也不是講作文的時候。
就那些基礎的要背誦的東西,都夠學生們折騰的了。
一個人到了辦公室,這時候辦公室只有兩個人在那貓著。
都出去上課,這時候的課很緊俏的。音樂課、體育課、美術課、興趣活動課都停了,全部都為期末考試讓路。這些課都分下去了,全部讓語數英等主要科目給占了。
“大圣哥,終于看到你了啊!”
李文秀貓在辦公桌邊,身上還裹著烤火搭配著的小毯子。即便是活潑如她,也不想動彈的縮著,這樣感覺才能保暖。
“這個終于用得好,表現了李文秀同志盼望大圣哥到來的急切心情,你這么急著想見大圣哥,到底是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烤火爐和烤火桌唄,還能為了什么?”
李文秀就看了旁邊的羅嘉薇一眼。
現階段兩人都處于無事可做的階段,音樂和美術的課都沒有了,但是卻又要天天坐班,有點兒惱火,琢磨著怎么把自己變得更加的暖和。
“我們湊份子,買個烤火桌,再加上烤火爐和烤火被,大概四百多,我們可以坐六個人左右,還是挺劃算的。”
李文秀大力推薦。
“別問我啊,你們商量好了,我出份子錢!”
侯平安不管她們,隨便搞,搞了出錢就是,盡管下學期就走,但是這點錢也不在乎。不是那斤斤計較的人。
刷手機看小姐姐跳舞是打發無聊時間的最佳方式。
手機振動。
周媛:猴子,出來吃個飯。
侯平安:咋的啦?
周媛:吃個飯,怎么咋的啦?有事唄,出不出來?不出來拉倒。
侯平安:不出來。
周媛:去死吧!
侯平安:正在去的途中,要不要一塊兒死?
周媛:滾蛋!
和周媛永遠別那么客客氣氣的說話,這女人你對她溫柔也是這樣,不溫柔也是這樣,性子就是這樣改不了。
李文秀就湊過來一點,看看侯平安的手機。
“已婚婦女就不要偷看未婚男人的手機了,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免得我說你耍流氓啊!”侯平安目光下撤,瞟了一眼。
李文秀就愕然,然后看著侯平安大大方方的目光,不由得哼一聲,說我耍流氓?你讓我耍嗎?呸,狗男人。
其實李文秀穿著這件風衣,里面穿著緊身的羊毛衣,身材還是很有看頭的。
這女人在什么時候都懂的將自己的優勢顯露在外。
不就是讓人欣賞的嗎?
只不過被欣賞之后,還總是對著男人不屑的說一句“臭流盲”。
侯平安能管她這個?繼續刷手機。
只要一開始看小姐姐跳舞,馬上手機就震動起來了,一看還是周媛。
點開一看。
周媛:死猴子,趕緊過來,真有事找你。
侯平安:天冷,不宜出門。
周媛:你特么的天冷怎么沒凍死你啊!
侯平安:已經快了,現在都已經凍硬了,不信你來摸一下,真的。
周媛拿著手機都快笑出鼻涕了,實在是冷:趕緊的,別貧了啊,信不信我用開水給你醒凍啊,趕緊的!
侯平安:真特么一天天的,為什么是個美女都給我發信息。煩死了。
周媛給他發了個位置之后,哈哈大笑。
這死猴子說話又流又舒心。
跺跺腳,走進了西餐廳里,找了個樓上的靠窗的座位坐下來,要了檸檬水,坐著喝,看樓下人在街道上匆匆的走過。
自己也曾在這街道上匆匆而過,后來就是慢悠悠的而過,現在在這街道上,或許又很難見到自己的身影了。
過年之后,猴子拆遷的事情,就只差簽字了。到時候自己就功成身退,去星沙尋找自己的新的生活。
不過有些東西并不是想丟就丟的開的。
那些以前看似自由自在的日子,其實就是一種戴著面具跳舞的日子,雖然舞曲悠揚,舞步輕盈,但是誰也看不清誰的真面目。
而當面具忽然又一天被揭開了,那揭開面具看到的第一個真實的人,將會是人生中最難得忘記的人。
所以當自己解開面具的一剎那,看到了一只猴子。
特么的死猴子、臭猴子!
想到這個,她又忍不住的“撲哧”抿著嘴笑了一下,身體還前后微微的仰合,是真心的get到了點了。
看著窗外一輛保時捷開到了街面上的臨時停車位。看著從駕駛室上下來一個人,還用手指岔開的在頭上叉了幾下,對著反光鏡摸了摸,她忽然覺得莫名的喜感。
其實喜感的不是這個動作,而是做這個動作的人。
一身風衣,叉完頭發,還騷氣的戴著一頂圓邊的禮帽。
看起來像是老派的紳士或者是老電影里的特工之類的。
盡管帽子遮住了大半個臉,但時這男人化成了灰她都能夠一眼認出來。
于是就莫名的讓自己坐的筆挺一點,順手將搭在額頭前的一縷頭發往后攏到了耳朵根后面去了,摸了摸臉,覺得很滑膩的沒有什么東西,才干咳一聲,朝著樓梯口那邊看過去。
兩人都還講究起來了?
怎么看都特么的好像狼和狽一起出來約會的樣子。用得著這樣嗎?誰還不知道誰的呢?但是他們就是要這么窮講究。
侯平安這身打扮直接上來了,周媛才明白真的有多騷包就有多騷包。
小圓邊的禮帽不算,還有風衣,風衣里還有小西裝,锃亮的皮鞋,還有脖子上一條藍色的圍巾。
這個形象,就差嘴唇上的一撇胡子和一副眼睛了。
“我去……猴子……這是沐猴而冠了……進化了啊!”
周媛一開口就差點讓自己都破防了。
“你懂個屁,這叫男人最后的堅持。不是一塊兒死嗎?我這么隆重的來弄死你,算是對得起你了啊!”
這個調調,還是那么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