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平安最喜歡的是在魔城的夜晚,穿梭在這里旳小巷子里。繁華的大街上,人來人往,車來車往,看起來很熱鬧,但是卻有點兒生人勿進的距離感。
但是在小巷子里就不一樣了。
找個小館子一坐,然后聽對面門口的老大爺拉著二胡,來一段黃梅戲。有幾個叫好的,沏一壺茶,管它好不好,拿著一氣灌。
這時候都是短袖襯衫,搖頭晃腦的模樣。
侯平安也會湊上去聊幾句。
說實話,就是一種心態,讓侯平安想要這么很悠閑的對待日子。特別是這段時間,感覺有點兒忙,又是拍短片,又是去法藍西。
現在還要搞個什么講座。
自己能講什么?聽說校方還邀請了很多重量級的人參與。雖然主體是大學生,但是那些所謂的有分量的人物,侯平安是真的不在意。
他都不知道自己該講什么?
講自己和黃毛哥的故事?還是將泊仔街的傳奇?這一些他們肯定不喜歡聽。按照侯平安的想法,老子為什么要講你們喜歡聽的東西而不是講自己喜歡講的東西呢?
反正也沒有什么主題,隨便講就是了。
歐雅泉、法藍西和多米尼克;還有網絡教育課程、如何應對高考改革?
你們想聽嗎?對不起,我偏不講。
這才很侯平安。
兩世為人了,已經擁有了絕大部分人都不能擁有的東西,為什么還要被人牽著鼻子走?為什么不自己走自己愿意走的路,說自己愿意說的話?
“好茶啊!”
侯平安又喝了唱黃梅戲的老爺子的一杯茶,用塑料杯子喝的。吧嗒著嘴巴,顯得意猶未盡的樣子。
老頭就笑呵呵:“小伙子,別裝了,就是十來塊錢一袋的茶葉,好什么!”
“這就不懂了吧!”
侯平安就笑著說道。
“喝茶其實就是喝的一個心境,茶為心而生。遇到投緣的人,喝茶如喝酒,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遇到欣賞的人,喝茶如賞蘭,聞芝蘭而趣雅;遇到三五同志,喝茶如引吭高歌,糞土當年萬戶侯啊!”
“哈哈,新鮮啊,你這哪是喝茶啊,你這是在悟道!”老頭子被侯平安逗了了,“看你這打扮,生意場上的人吧?”
“喲,您老真有眼光。”
“我有個屁的眼光,瞎猜的。”老頭也笑,“能胡說八道的這么有道理的,也只有做生意的人才能有這嘴呢。沒想到還被我蒙對了。”
兩人都哈哈一笑。
“走了,老爺子,改天再來蹭你的茶喝。”
蒙不蒙對無所謂,侯平安站起身,準備回去了。每天悠閑的逛一逛,主要是為了消食。也是為了躲人。這些天找到學校里的人隨著歐雅泉總部的公告,而越發的多起來了。
“可別來了,我這茶葉都多泡了好幾壺。”
大爺在侯平安對著侯平安笑罵了一聲。
從巷子里穿出來,重新走在大街上,想著老大爺的話,呵呵,瞎吉爾說的話,老大爺聽了說自己是在悟道。悟怎么撩妹的道,還是悟怎么吃喝玩樂的道?
老大爺瞎雞兒說,自己也瞎吉爾的講,反正都是瞎吉爾的聽,然后瞎吉爾的打發時間。一切都是為了放松自己,讓時間慢慢的溜過去。
還在路上的時候,陳葆麗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老侯,在哪里呢?”
這姑娘自從加入自己的團隊之后,和自己說話就變得更加熟絡了一樣,隨隨便便起來了。老侯這個稱呼是最近這幾天才叫的。以前都是叫自己侯老師,現在叫人家老侯了。
“瞎吉爾逛!”
“說話文明點!”陳葆麗喜歡批判人,“聽說你要搞一個講座啊?我要去聽。”
“沒人拉著你啊,去就去吧,搞得好像還要訂票一樣。”
“可不是訂票啊,是限制人數了。葉老師說的,她讓你確定一下你有沒有要邀請的人,如果有的話,給她報個數。你記得報我的名字啊!還有……還有江鈺瑩。”
旁邊果然還有江鈺瑩的聲音“還有我,還有我”的喊聲。
“行啊,不過你知道我要講什么嘛?”侯平安問。
陳葆麗就詫異:“不是講我們的網絡課程嗎?”這姑娘很顯然一廂情愿的代入了角色了,以為侯平安重視這一塊,那就是一定會講這個。
“我自己都沒有確定,你倒是確定了。再見!”
侯平安掛斷了電話。
忽然就感覺到有些好笑了,果然很多人都開始臆測自己講座的內容了。陳葆麗猜自己會將網絡課程,而還有人肯定也在想自己肯定會講歐雅泉,甚至還有人會猜講自己的奮斗史。
奮斗個毛啊,老子開局一個億。你和我說奮斗?
剛掛斷電話,齊采芹的電話打過來了。
“在哪里?”
“瞎溜達!”
和陳葆麗一樣的問話,一樣的回答。
“陪我喝點!”齊采芹說道。
“在哪里呢?”
“我宿舍里。你帶點酒和鹵菜過來。就我們倆個。”
“也別去你宿舍了,不方便,來我租的地方吧。”侯平安說道,“我發小區的地址給你,你過來,我去門口等你。”
“也行!”
齊采芹說著掛斷了電話了。
路邊上買了點鹵菜,又去一個稍微大一點的超市買了兩瓶葡萄酒,打了個車,回到小區,就看到一個穿著長裙子的女人,墨色的裙子,再加上白皙的額肌膚,相映成趣,侯平安忍不住都多看了兩眼。
是個極有風韻的女人。
“來了,走吧!”
侯平安說了一聲,自己提著東西在前面走。齊采芹就跟在后面。侯平安總感覺她走路都不帶聲響的,飄著一樣。
進了房間,關好門,還反鎖了。將東西放在茶幾上,侯平安開了空調,屋子里溫度很適宜。侯平安就去拿了兩個杯子和開瓶器,從鹵菜袋子里拿出塑料手套。
開酒倒酒,侯平安舉杯和她碰了一下。
“怎么突然有這種興趣了?”
齊采芹笑:“你說的很對啊,就是突然有興趣了。立情立興,無問東西。喝酒就行了。”說著又自己倒了一杯,和侯平安干了。
男女這事兒吧,其實很多都是從酒開始的。
兩人都是不怎么糾結的人,既然是喝酒,那么就單純的喝酒吧。喝著喝著,侯平安就學著剛才在街上聽到的老大唱的黃梅戲,來了兩句。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綻笑顏,從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雙雙把家還,你耕田來我織布,我挑水來你澆園,寒窯雖破能抵風雨……”
齊采芹也喝著唱腔打著拍子。
等侯平安唱了一段,就鼓掌笑。
“樹上鳥兒成雙對……”
“有感慨?”聽到齊采芹哂笑一聲,侯平安就問道。
“唉,沒什么感慨,就是在想,人這一輩子,自由自在沒有羈絆的生活太難了。如果就像莪今天邀你出來喝酒一樣,這就是自由,但是這樣的時候和人,真的很難遇到。”
“那還等什么?喝吧!”
侯平安也笑,他也有點上頭了,雖然是葡萄酒,但是兩瓶都已經差不多完了。
頭暈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齊采芹傻笑。齊采芹也看著他笑,兩人似乎有某種心靈上的互通一樣,最后笑著笑著,侯平安就歪倒在沙發上。
齊采芹看著他瞇起眼睛笑:“你不行了啊?”
“男人不能說不行!”侯平安迷迷糊糊的抬起手,似乎想將手搭在齊采芹的肩膀上,“我還能喝的。”
確實還能喝,只不過齊采芹不喝了,她比侯平安想象的酒量要好很多。
兩人在客廳里橫七豎八的躺著。
半夜里迷迷糊糊的,互相擁抱著取暖。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侯平安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到自己躺在沙發上,身上還蓋著一條毛毯,有些詫異。
記起來昨晚似乎齊采芹來過。
但是看著痕跡,干干凈凈的,連兩個酒瓶子都沒有了。更別提齊采芹本人了。屋子里前前后后都看了,連衛生間都看了,沒人。
走了?
昨晚的迷迷糊糊的一些事情,好像聊齋一樣的讓人有些恍然一夢的感覺。這齊采芹是狐貍精呢,還是聶小倩呢?
侯平安也不糾結這個,匆忙的洗漱完了,下樓吃了個早餐之后,去了學校。只不過在去學校之后,進了教室,特意的張望了一下,卻沒有看到齊采芹。
這個女人從來不遲到的,今天居然快上課了都還沒有來。
漫不經心的聽著老師講課。只不過老師講著講著,就忽然朝著侯平安這邊看過來,還笑著說道:“侯老師,您好,我是中文系的講師陶功成,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
你這是走錯片場了吧,你是老師啊!
侯平安就愣住了,然后全班的人都朝著自己看過來。這就是身份和地位發生了變化之后帶來的人對你的態度變化。
“陶老師請講!”
“您對高中的教學進行了前瞻性的探索,那么您以后是如何以一個富豪的身份來從事教學工作,或者是以后不再從事教學工作?”
這話問的,你是改行當記者了嗎?你這是二五仔嗎?當眾提這樣的問題。
“你喜歡吃湘南菜嗎?陶老師。”
陶老師一愣,回答:“太辣了,清淡一點的湘南菜還是可以的。”
“這就是我的回答!”侯平安認真的點點頭。
“啊?這……兩件事有關系嗎?”陶老師有些懵。
“是啊,這兩件事真沒關系,就像你問的問題,和這堂課有關系嗎?”侯平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慣得你毛病了吧!
天才一秒:m.zssq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