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就走出了木屋。
李明身后跟著如淵,盡管此刻李明怒火滔天,可他心里還是沒底。
畢竟身后跟著的是一個渡劫修士。
即使李重開在路上的時候就向他一再保證沒問題。
但他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不久前,李明與李重開在路上疾馳。
“你真能打的過如淵?”李明有些懷疑,“館長那只是個假的渡劫,靠著武器假裝的,你可不要錯估啊!”
“放心好了。”李重開淡淡的說道。
在李長夜的人生里,他就見過渡劫期在永禁城里是什么樣。
那幾個醉漢酒友無一不是渡劫期的強者,以當時李長夜的角度看,那幾人自然是很強的。
但是以如今李重開的角度來看的活,只是還行,比較能打而已。
盡管渡劫期在這里仍然可以保留住凝氣境界的實力,但凝氣與凝氣之間,亦有差距。
不管是修煉靈氣還是純體修,在這里都會被壓制。
李重開的仙脈圖錄也同樣被壓制了,但是他的天賦沒有被壓制,純天賦疊加的屬性就已經是凝氣中期了,被壓制成凝氣前期的如淵真不是他對手。
渡劫要是不進永禁島還好,進了永禁島……
那李重開就得教教如淵,什么是父親的愛的教育了。
李明擔憂不已,繼續說道:“每一個渡劫期都會領悟大道的,尤其是如淵這種,為了實力他一定會直面扭曲的大道。”
“有著大道加持,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李重開沒有回答他,只是自顧自地趕著路。
還沒有真的要動手,現在考慮的還是有點早了。
李重開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或許沒有那么糟,如淵也沒有壞到底。
如淵和李明兩人來到了被打碎的雕像前。
李面也不知道那邊比較合適,只能帶如淵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了。
如淵看著被打壞的雕像,瞳孔驟然一縮,隨后他竟立刻高興的笑了起來,像個孩童一樣。
“你笑什么?”李明皺起了眉頭。
“沒什么,沒什么。”
如淵笑著擺了擺手。
太高興了,他實在是太高興了。
就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發現家里另一個愛學習的孩子煩了更大的錯一樣。
心中一直折磨他的愧疚,一下子減弱了許多。
“你為什么打壞這個雕像,這可是你親手雕刻的。”
“你終于承認了!剛才在屋子里騙得不是挺起勁的嗎?這雕像是你走后,我才雕刻的。你壓根就不該知道!”
如淵輕松的聳了聳肩:“畢竟那個內侍的后人,哦,就是那個館長,他什么都跟你們說了。我自然也沒必要騙你了。”
“更何況,在你面前,我也不打算騙你什么,明。”如淵表情真摯的說道。
“不騙我?你不打算騙我?你騙了我整整三百年!”
李明聽到如淵的話,情緒瞬間激動了起來,他的語調越來越高,說到最后像是整個人嘶吼出來的。
“不是騙,是隱瞞。”如淵背過手,“這是當時你教我的,也許我當時就不該告訴其他人,你是靠挨打換的食物……”
興許是提起了曾經,李明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
“隱瞞?”李明險些再次被氣笑,“這么些年不見,你語言藝術倒是玩的越來越好了。”
如淵并不否認這一點。
他看著那片木屋,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永禁城。
緩緩說道:“我做的一直都是我的理想罷了。”
“木屋的監獄長是李長夜,這永禁場的監獄長就是我。”
“他庇護我們,而現在,我庇護你們所有人!你應該為我感到驕傲。”
“哦,差點忘了,你應該記不得李長夜的名字了。畢竟現在只有我一個人記得他。”如淵笑了笑。
巫家的秘法之所以讓人遺忘,就是因為要防止被畸變的施法者影響到其他人。
但是如淵不怕,反正他生下來就不是純人類,現在修煉境界更深,離人類也越來越遠。
既然已經飽受畸變之苦,那自然不介意記下那個名字。
李明被他說得啞口無言,自己確實忘了李長夜這個名字,但他知道如淵此刻的做法絕對是不正確的。
“你做這些是在模仿李長夜?我可不記得他的監獄長是這么當的。靠欺騙,隱瞞?”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風格,我們有差異這很正常。”如淵下巴上的觸須瘋狂的扭動著。
李明的神情逐漸變得嚴肅。
這是他頭一次見識什么是畸變,比起外形更可怕的是思想被畸變。
明明初衷是好的,可是在做的過程中卻不知不覺走向了另一個扭曲的道路。
“罷了,你不理解我,和你說了自然也是白說。”如淵笑了笑,“我這次來是有正經事的,告訴我,那個修士在哪兒?”
李明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快告訴我,明!我不想傷害這個島上的人,不要逼我。”
如淵死死的盯著李明,質問著:“明,你是一個懂事理的人,你應該清楚純凈的大道修煉方法對人類意味著什么?”
“不行。”李明搖了搖頭,“我無法信任你們,我不知道你們得到他之后,到底是想要得到修煉方法,還是想要迅速殺人滅口!”
“交給你們,人類才真的會失去最后的希望。”
不相信,又是不相信!
在館長那里的時候,你就在懷疑我!
“你總是不相信我,明!”如淵咬牙切齒。
“可你總是好心辦壞事,如淵。”李明勸說著。
這簡單的一句話,卻像是戳中了如淵的痛點。
從當初告訴其他人明的處境,到后來想要進欲蛇海救大叔,甚至一直到最后,他懷著希望離開永禁島。
每一次,他都是抱著美好的初心去做的。
可沒有一件事做成了。
即使到了現在,他以為自己終于做成了一件事,至少永禁島被他保護了起來。
可是被他保護的李明依然在質疑他,懷疑他!
我又做錯了?
我又失敗了??!
如淵身上的觸手開始瘋狂的扭曲著,下巴上的觸須也在逐漸伸長蔓延。
“你在干什么?清醒一點!”
李明感覺到周遭的氣壓甚至都在逐漸降低。
他急忙想要自救:“這是在雕像前!他在看著你!”
“可雕像已經破了!”如淵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