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料理臺上擺滿的各式菜品,已經空空如也的碗櫥,最上和人終于意識到了。
家里的食材與碗碟,全部被他用得一干二凈。
面板閃爍。
料理熟練度:+1
料理熟練度:+3
料理熟練度:+2
料理熟練度:+5
……
……
料理技能已升級
料理:LV2(0/999)
幾個小時的折騰,消耗冰箱內所有的食材,最上和人的料理技能,變成了LV2。
最上和人并不清楚LV2是個什么樣的概念,但既然升級的話,就說明他現在要比昨天的自己強上不少才對。
人類總是會有提升等級的本能,所以那些攻略迷宮的RPG游戲才會如此有樂趣。
人物等級+1,攻擊力+1,魔抗+1。
這些微不足道的數據,會助力主人公打倒邪惡的魔王。
并且,是努力的象征。
付出努力,確切地收到“+1”的反饋,這樣的反饋能夠促使人更加努力。
不是因為數據“+1”而變強。
而是變強了,自己的數據才會不斷顯示“+1”。
可是,僅僅只是淘米煮飯,玩弄食材,切個不停。
這樣也能算得上是努力么?
最上和人不清楚。
但他確實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譬如此刻那顆停留在菜板上,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土豆。
如果是現在的話,最上和人有信心把它旋轉著削成一毫米的薄片,明明他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可他就是認為自己能做得到。
這也是面板帶來的能力么?
最上和人起了試驗的心思,于是當他的左手接觸到某顆完整土豆的一瞬間,右手的菜刀刀鋒在空氣中畫起優美的華爾茲,圓潤的土豆像是削蘿卜般,化為長長的透明薄片。
歪七扭八,卻不斷裂,精準地落入碟內。
最上和人被自己的這一手刀工給驚呆了。
LV2之力,竟恐怖如斯?!
難道說,我的這個親密度面板……
其實很強?
最上和人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
……
晚上十點,依舊在料理臺忙活的最上和人,聽見玄關處門鎖擰動的聲音。
“我回來了。”
不愧是專業聲優,忙碌了一整天后,聲音依舊甜美,聽不出疲憊。
換上拖鞋,最上沙織走進客廳,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料理臺忙碌的最上和人,一下子便愣住了。
“和人?”
最上和人這才注意到客廳內的最上沙織,長發飄散,畫著淡妝,從頭到尾散發著成年女子的知性美。
“沙織,你回來啦。”
“你在做什么?”
最上沙織放下手提包,好奇地向最上和人走去,眸中透著某種奇異的光彩。
“額……沒什么,就是突然想做些料理。”
“欸?料理?和人你么?”最上沙織露出吃驚的表情。
“額……”
也難怪最上沙織會如此驚訝,按照最上和人腦海中關于原主的記憶,原主這二十四年來的人生,從未親自下廚過。
自從兩人結婚后,最上和人更是從未進過廚房,最上沙織會是這樣的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真少見啊,發生什么了么?”
最上沙織有些擔憂地看向最上和人,欲言又止。
最上和人在心底微微思考,便大致理解了最上沙織的想法。
“今天你給我準備的便當,很好吃。”
“欸?噢……噢,謝謝。”最上沙織愣了一下。
“晚飯吃過了么?”
“嗯,和活動現場的staff桑們一起吃的。”
“這樣啊。”最上和人點了點頭。
最上沙織走進開放式廚房,發現料理臺上放著各式各樣的料理。
“和人,你沒事吧?”最上沙織向最上和人投向擔心的目光,不禁伸手摸了摸最上和人的額頭,最上和人的身體突然微微僵硬,旋即又放松下來。
最上沙織又摸向自己的額頭,比較下來,或許還是她自己的額頭,溫度要高一些,想必是她剛步行回家的原因。
“我沒事啊。”
“難道是撞到腦袋了么?”
“我說,我做料理就是這么稀奇的事么?”最上和人微微無語,不禁放下了手中的公筷。
“嗯!”最上沙織鄭重點頭。
最上和人無話可說了。
仔細想想,確實是很稀奇。
“我還以為是我今天準備的便當,不合你的口味。”
“沒有那種事,味道一如既往的很棒,我只是覺得吃便當也不錯,你工作又忙,所以想試著自己做做看。”
果然會產生這種想法吧。
第一天為丈夫準備便當,結果當天丈夫下班回家后,從不下廚的丈夫突然開始自己做飯,怎么想都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吧。
不得不說,這事兒是最上和人唐突了,。
他所身處的地方畢竟是島國,是東京。
雖然現代社會講究男女平等,但是大和民族在骨子里根生蒂固的大男子主義,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從民眾心中消除的。
即便是偽裝夫婦,最上沙織也希望能夠盡可能為最上和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出于情誼,出于愧疚。
因此在看見最上和人主動下廚的時候,她沒由來的有些失落。
而聽到最上和人的解釋后,她才松了口氣,她欠最上和人的已經夠多了。
“需要做這么多么?”
“額……第一次下廚,不懂得把握量,好像不小心做得有些多了。”
“這已經不是不小心的程度了吧?”
最上沙織打開冰箱,前天才補充的食材庫,此刻已是空空如也,在呆愣過后,她露出無奈的表情。
最上和人只好尷尬地笑了笑。
最上沙織僅僅只是無奈,倒也不至于生氣,甚至還覺得有些好笑。
心想最上和人與過去相比,確實有些不一樣了。
他們是在今年的春天再次相遇,在此之前,已經有差不多七八年的時間沒有見面。
七八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
從無知懵懂的少年少女,成長為在社會奔波勞累的,普通的大人。
最上沙織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她對最上和人的了解,仍舊停留在那個會傻傻的存錢,一個人坐新干線去京都看望她,只為了親手遞給她巧克力的那名少年。
在那個明明是女生送男生巧克力的日子。
他的話不多,卻十分愛笑。
至少在面對自己時,少年永遠含著含蓄清淺的溫柔微笑。
最上沙織至今無法忘記那個在她放學路上,突然出現,又突然離去的少年背影。
這份“喜歡”過于沉重,使得她喘不過氣。
以至于她無法將目光,看向任何其他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