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最上和人同咲良彩音一塊回了月島。
臨近晚上十二點,咲良彩音下樓洗了個熱水澡,將身上的汗漬全部沖洗干凈,穿上衣服離開了最上家。
進入賢者時間的最上和人,本以為能夠好好睡上一覺,竟意外發現自己絲毫不困。
不過身體并沒有癥狀發作,最上和人并沒有過于擔心。
穿上睡衣,最上和人打開電腦,開始構思新作。
對于創作者而言,沒有比夜深人靜的臥室更能激發靈感的場所了。
嗯,話不能說太滿,至少對最上和人而言是這樣。
沒過多久,最上和人收到了咲良彩音平安到家的line,兩人互道晚安。
最上和人繼續敲擊著鍵盤,大概二十分鐘后,手機傳來震動,咲良彩音又發來了消息。
睡著了?
還沒。
睡不著?
嗯,挺精神的,所以就起床寫點東西。
看來剛才折騰你折騰地不夠狠呀。
最上和人看著這段文字微微汗顏。
你明天上午不是還有工作么,還是早些休息吧。
我這不是因為睡不著,才想來找你聊聊天嘛。
最上和人澹澹地笑了笑,欠身回到床上躺下,索性與咲良彩音聊起天來。
有心事?
……嗯。
因為父母?
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啦,我現在還沒想好怎么對父親說,你能再等等?
當然能,我曉得這需要做心理準備,在你做好準備之前,我都會等的。
謝謝。
除此之外呢?
唔……
心事不單單只有一件吧。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你太不擅長掩飾了。
那可不,我要是遮遮掩掩的,那還是我么,指定是披著我的外皮的另一個人。
最上和人莞爾,確實如此。
噯,和人君,能聽我說?
當然聽得,你說。
我曉得這事兒對你來說,或許有些過分,但我不愿意委屈自己,更不愿意欺騙你,所以現在說出口,你若是能依我,我自然歡喜,若是
我……很不安。
但是請不要誤會,令我感到不安的并不是你,現在的我十分確信你并不會辜負我,離開我。哪怕有一天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歡我,我也篤定你會給我所有的愛。
一定會的。
但是呢,即便是這樣,我仍舊感到惶恐,你清楚是為什么?
最上和人無言了一會兒,緊緊盯著手機屏幕,緩緩吐出一口氣。
清楚的。
嗯,就是因為這個,我才會不安,只要知道你倆在一塊,我就會難受惶恐,我不曉得她會對你做什么,說什么。
一想到這個,我就沒辦法入睡,閉上眼睛,全是她滿眼愛意看你的模樣。
最上和人無奈地閉上眼睛,如果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那么他大可以為了咲良彩音,將自己完全變成能令她感到心安的人。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促使咲良彩音不安的因素,并不是他。
他可以改變自己,卻沒辦法改變別人,尤其這個人還是小西沙織。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哪個人是最上和人永遠都無法看透,無法令其改變的人,那個人的名字一定是小西沙織。
最上和人沒有繼續回復,而是直接給咲良彩音打去了電話,明明他心中也沒有安撫她的說辭,可他現在就是想聽聽她的聲音。
過了很久,電話彷佛是時速飆滿的汽車,在信號燈閃爍變紅的最后一個瞬間飛馳疾去般的才被接通。
電話那頭的咲良彩音沒有任何聲音,但最上和人知道她正聽著。
“彩音。”
“………嗯。”
“這周的周末,有時間?”
“一起出門旅游吧,找個清新涼爽的地方,就我們兩個。
我能想象到你此刻的心情,實在是想要安撫你,可又怕自己會不經意說了令你不悅的話,于是我便想,或許我無法說什么能讓你瞬間變得心情愉悅的話。
但至少想在你迷茫不安的時候,陪在你的身邊,找個安靜的地方一塊走走,縱使沒辦法令你心情愉悅,也想分走你一半的悲傷。
你若是再大方點,多分我一些,八成,九成,那也是極好的。”
“如何?”
“你這人,明明比我還要悲觀的多,卻還說這樣的話。”
咲良彩音的語調緩和了許多,興許是最上和人的話起到了作用。
“我只是覺得咲良彩音生來就該是積極樂觀的模樣,多討人喜歡。”
“現在就不討人喜歡了?”
“不如那樣來得可愛。”
“你可真敢說啊。”
她并沒有表現出如何生氣,反而透著一絲絲的笑意,最上和人清楚咲良彩音是個什么樣的女孩兒。
比起那些矯揉造作的語句,她更喜歡聽不加修飾的真話,就如她本人那直來直往的性子一般。
“我單單是實話實說,我頂喜歡你那活潑靈動的麻煩脾氣,大呼小叫嘰嘰喳喳的,時不時喊我一聲屑人君啦去死啦之類的,可真叫人喜歡。
像這般憂心忡忡,實在叫我看了難受。”
咲良彩音不滿地撅起嘴唇:“怎么將人說成是沒心沒肺的笨蛋那樣,還有,你可真是個抖M。”
“或許。”
電話那邊沉悶許久,總算是傳來的少女的嬌笑聲,這笑聲就如同那遠方的下課鈴聲,著實讓最上和人松了一口氣。
“噯!屑人君。”
“嗯。”
“你喜歡我這樣喊你?”
“都不賴。”
“我原先以為這樣會叫你反感,才不停地捉弄打趣你,沒想到對你來說竟是獎賞。”
“以前會,現在不會了。”
“為什么?”
“聽上去挺有情趣。”
“嘖嘖嘖,真是個惡心的家伙,你該不會期盼我在床上也喊些屑人去死快拔出去不然殺了你之類的話?”
“那可不就成rp了,我可不好這口。”
“嘁!誰曉得你說的是真是假。”
“我如果說‘試試不就知道了’,會不會顯得我別有用心。”
咲良彩音立刻嫌棄地“意”了聲:
“知道你還說,想都別想,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