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處幽暗的密林內,周圍彌漫著濃濃的迷霧,看不真切身邊的事物。
遠遠地飄來一道叫我熟悉的聲音。
“心情如何?”
我并不是很想搭理他,他卻仍舊是喋喋不休,一路向我走來,踩斷了無數枯枝,發出“嘎吱嘎吱”猶如女性聲優般的斷裂悲鳴。
“在鬧別扭?”
“我有什么好鬧別扭的。”
他毫不在意地在我身旁坐下,臉上掛著令我厭惡的淺笑,模樣十分愜意。
“恭喜,要結婚了。”
我無視他聽上去像是在譏諷我的賀詞:“你很得意吧,我成了你期待的模樣。”
“可不能這么說,你無論變成什么樣,我都會覺得你的故事很有意思。”
竟然認為不停傷害女性的故事有意思,真是惡趣味的家伙。
我搖了搖頭:“我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當然就是你啊。”
“就知道你會這么說。”
“我是你心底存在的欲望,當你一邊否認自己的欲望,一邊做出尊崇欲望的矛盾選擇時,無法忍受自身欲望的你,便將自身人格的欲望切割出來。”
“意思就是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你想要這么理解也沒錯,總得來說,因為你想又當又立,既不肯放過那些女性聲優們,又想催眠自己這些都是技能帶來的影響,而不是你的真心。
所以在潛意識內制造出了我。
說白了,我是替你背鍋的存在。”
我說不出反駁的話,只當這是身患精神分裂產生的幻覺。
“快樂么?”
“指什么?”
“每天游走在女性聲優之間,今天和這個睡,明天和那個睡,這樣的生活你滿足么?”
我沉默著不出聲,他見我沒有回應的想法,也不再說話,只是微笑著看向遠處平靜的湖泊。
漸漸地,周身的迷霧愈發濃郁起來,我逐漸記不清自己在哪。
當我再度睜開眼睛時,一張猶如人偶般僵硬,辨別不出身份的臉正對著我。
“早上好,和人桑。”
眼角余光瞥了眼我所在的地方,我才記起昨晚的事情,在與彩音的父母談妥了結婚的事情,我只身離開后,提前約定好的有沙驅車來接我,一起在她的公寓度過了甜蜜的夜晚。
“早上好,有沙。”
在這之后,我起身去做了早飯,在用完早飯之后,有沙便出門工作了,我泡了一杯咖啡,默默在沙發上坐著,喝了足足半個小時后,也離開了。
我先是去了出版社,與夏木先生商討新作的續集劇情,中午與他一塊吃了午飯,據說是出版社報銷。
下午,在黛小姐的陪同下去了醫院接受輔導,醫生給我開了一大堆精神方面的藥,叮囑我要按時服藥,雖然我完全不認為這玩意兒會對我的身體有用。
在我的三位女友都在工作的時候,我常常感到寂寞,忍不住想聽女性聲優們那美妙的聲音。
梨紗的工作量最少,因此她經常遷就我,或許是顧忌我的身體,每當我想要與她做那事時,她都會一臉凝重,語重心長地對我說教。
不過每次到了最后,我都得逞了。
要是被她知道我已經見過了彩音的父母,甚至已經在商討儀式的日子,應當會很絕望吧。
這名被病魔傷透了身體的女孩子,緊接著又要被名為最上和人的男人傷透了感情。
我該自責的,該內疚的,該去死的。
但我沒有。
“和君,今晚能與我一起吃飯么?”
“今晚啊……”
我想了想,今晚彩音要來我家過夜。
“嗯,好啊,就在家吃吧,待會兒我出去買菜,梨紗也很想吃我做的菜吧。”
“唔……醫生不是說和君這段時間要多休息么,還是出去吃吧。”
因為梨紗自己并不會做料理,充其量也就會擺盤,因此選項只有外食和我做這兩樣。
“沒事的,如果不讓我做些什么的話我會閑死的。”
“唔……那好吧,不過千萬不要勉強自己,我也會幫忙打下手的。”
“嗯,擺盤辛苦了。”
“真是的,不要調侃我啦!”
晚上,與梨紗一起吃了晚飯后,我以要回去靜下心寫作為由,離開了梨紗家。
到了月島之后,彩音還沒到,我先去洗了澡,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隨后便在房間里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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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彩音回來了,我替她準備了夜宵,她也與梨紗相同,指責我應該好好休息,下廚這種事讓她來就行了。
我真是幸福的家伙。
“和人君,你有與你父母說過么?”
“什么?”
“當然是要去上門拜訪他們的事情呀,我們都要準備結婚了不是么。”
“嗯……那彩音把最近的日程安排告訴我吧,我和他們商量時間。”
“好,辛苦你啦。”
彩音的聲音聽上去十分高興,想必整個人都沉浸在即將跨入婚姻殿堂的喜悅中,她最近一直在手機上搜索婚禮呀,儀式呀,教堂之類的關鍵詞。
是想要穿婚紗么?
我還以為像她這樣的家庭出身,會穿白無垢那樣的傳統服飾,我自然是哪樣都無所謂,只要她高興就好。
“吶,和人君,結婚的時候要請聲優方面的朋友么?”
彩音忽然這樣詢問我。
我仔細想了想后,微微搖頭:“倒也沒有這個打算,應該只會邀請親戚們出席婚禮。”
“這樣啊,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結婚后我想單獨和聲優朋友們一起吃飯,向她們傳遞這個消息,可以么?”
“聲優朋友是指?”
“都是和人君認識的人啦,祈之助沙織呀,kuma梨衣熊理菜醬種醬,日笠桑花澤桑,啊……數不過來了,還有好多好多。”
“真是受歡迎啊彩音。”
“嘿嘿……可以么?”
老實說,有點麻煩,不過有沙肯定也會受邀,相信會在一定程度上給我打掩護,但如果彩音被糾纏著非要說出我的名字,多半會抵擋不住選擇公開。
“要公布新郎是我么?”
“唔……這點我還在猶豫啦,和人君是怎么想的?”
“我只要彩音開心就好,哪個都沒關系。”
她似乎在看著我,我竭盡所能地展現出平靜的笑臉,不讓她心中起疑。
“這樣啊,那還是對她們保密吧,我也挺期待她們苦苦哀求我,想知道我選中的新郎是個什么人的場景。”
如此,我心底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