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架飛機換一名飛行員?他在想什么好事呢?”依舊在趕路的高洪明一聽到空軍發來的提議,差點被氣樂了。
蓮臺飛行大隊裝備的p47一架可是要22萬大洋呢,那幫人居然想上嘴皮碰小嘴皮就想一個人換一架飛機,在想屁吃呢。
他不假思索的對通訊兵道:“你給他們回電,思想有多遠就讓他們滾多遠,別以為別人都是冤大頭,不給拉倒。”
高洪明的回電很快就發到了重慶,也讓原本信心滿滿的周至柔愣住了。
不對啊這個高洪明不是很缺飛行員么,怎么就不同意呢。
有些傻眼的周至柔趕緊致電何應欽,跟他商議這件事。
何應欽聽后好懸差點沒一句國罵脫口而出,空軍那些人腦子里裝的都是漿糊么?還一架飛機換一個人,難道他們不知道現在是咱們在求人家,不是人家求咱們,你卻擺出了一副待價而沽的架勢,真當人家是傻子了。
有心想不理會,但如今中條山戰局危急,雖然在昨天的空戰中日軍損失了五十多架飛機,但日軍畢竟實力雄厚,很快便卷土重來,沒有了空中支援的國軍很快又陷入了困境。
所以說空軍可以慢慢的討價還價,但他們不行啊,每多等一天中條山就多一分失陷的風險。
不得已之下,何應欽只能強壓著怒火給周至柔發去了一封長電文。
在電文里他首先闡明了,委員長如今正關注著這場大戰,一旦中條山丟了,他們空軍也絕對脫不了干系,并半是威逼半是利誘的告訴他,想要撈點好處可以,但不要把對方當成冤大頭,否則一拍兩散誰也討不了好。
給周至柔發去電文后,何應欽又給高洪明發去了電文,將空軍的難處跟他說了一遍,最后告訴他,想要讓空軍痛快的放人,不給點好處是說不過去的,至于給多少就由他自己考慮了。
接到電報的高洪明思索了半天,這才重新給周至柔發去了一封電文,就這樣在一個白天的時間里,雙方你來我往的至少互發了十多封電報。
最后雙方達成了共識,連臺飛行民團捐贈給空軍二十五架p40型戰機和一批備件,而空軍方面則是調撥給蓮臺飛行大隊五十名飛行員。
當然了,這其中還有一系列的細節條款就不一一敘述了。
危急關頭,向來辦事拖拉的國軍方面效率急速提升,當天傍晚時分,黃懷民便坐上了c47運輸機,在四架p47戰機的護航下飛抵大中壩機場。
看到下了飛機的黃懷民,前來迎接的楚原錯愕之余心里也在暗自叫苦。
原本他的算盤打得啪啪響,你們不是要用飛機換飛行員么?
可以啊,我就將那些飛行水平最差,甚至剛從航校畢業的菜鳥給你們,至于你們怎么用那就是你們的事了,反正時間這么緊,你們總不可能對這些飛行員一一進行考核吧,如果這么做的話,等到考核完畢,中條山戰役早就打完了。
可現在看來,對方分明是早就防著他這一手了。
黃懷民是什么人,那可是他原來是老戰友,出身于四大隊的他對于四大隊的了解絕不比他差多少,想要用那些菜鳥糊弄他,連門都沒有。
“楚原兄,好久不見!”
兩人剛一見面,黃懷民就給了楚原一個熱烈的擁抱。
“你怎么來了?”如果此時楚原照鏡子的話,他一定會發現自己的臉上一定滿是驚愕的表情。
黃懷民笑吟吟道:“我怎么就不能來了?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現在可是蓮臺飛行大隊的大隊長,這次是奉了我們團座的命令來挑人的。”
“我¥#!”
楚原心里只想罵人,雖然黃懷民的腿瘸了,但他的眼光可一點沒減弱,甚至還更老辣了,有這家伙在他的想法恐怕就要落空了。
雖然心里一陣媽賣批,但臉上還不能表露出來,只能低聲道:“懷民兄,你可得手下留情啊,我們四大隊就那么一點好苗子,你可不能全都調走了。”
“伱就扯吧。”黃懷民冷笑道:“以我對那幫官僚的了解,這次你們一下就接受二十五架飛機,一二三大隊的人會放過這個機會才怪,想必這里頭肯定參雜了其他三個大隊的人吧?”
“看來,什么都瞞不過懷民兄的法眼啊。”
楚原苦笑起來,國軍里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空軍要來二十五架新式單翼飛機的消息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傳遍了整個空軍。
如今的華夏空軍都存在一個普遍現象,那就是有大量的閑置飛行員卻沒有飛機,以至于出現了一架飛機配備四五名飛行員的怪象,現在聽說空軍要來二十五架新式飛機,其余的飛行大隊們哪里還能按捺得住呢。
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里,其他三個大隊的隊長們直接就找到周至柔,死纏爛打軟磨硬泡之下,即便是身為司令的周至柔也不得不作出讓步。
最后決定按照被挑走的飛行員的比例分配飛機的數量,這樣才將其余三個大隊安撫下來。
戰爭時期,一切都是從簡從快。
黃懷民作為一名在國軍空軍里呆了多年的老資格飛行員,認識的人不要太多,誰的技術怎么樣他心里門清,而且眼光毒辣的他看人也很有一手,沒用幾個小時就挑選了五十名飛行員,當天傍晚他就帶著這些飛行員上了c47運輸機,在四架p47戰機的護送下趕回了連臺縣。
當天夜里,高洪明就收到了黃懷民發來的電報。
收到電報后,他電令黃懷民,一定要讓那些飛行員在在最短的時間熟悉p47,盡快形成戰斗力。
在發完電報的同時,高洪明望著已經黑下來的夜空,鼻中似乎隱隱傳來了硝煙的味道。
如今的蓮臺民團已經進入了中條山的外圍,隨時都有可能和日軍發生接觸,而且他還有種預感,這次中條山之行絕不會那么順利,日本人一旦知道他來了中條山,一定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朝他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