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大褂那番話,三人大驚失色。
白天秀很緊張:“基因突變也會有危險?”
白大褂解釋道:“大多數情況下,基因突變往好的方向發展。但也有個別情況,基因突變太過于劇烈,導致進化者身體難以承受,有可能導致生命危險。”
“什么?”
白天秀差點跳到對方臉上:“醫生,怎么會這樣,有沒有辦法救她?”
白大褂說道:“白先生,請你冷靜一下,目前我們有兩個處理方案。第一個方案,給慕容小姐注射安神藥劑,終止她的基因突變,這樣做能夠保住她的生命,但是強行中斷她身體變異,會留下副作用,她這輩子打開基因鎖的概率幾乎為零。”
“第二個方案呢?”白天秀連忙問道。
“第二個方案,比較冒險。”白大褂說道:“慕容小姐目前神志不清,如果有家人陪伴,她潛意識里聽得見你們的聲音,或許能夠強化她的求生意志,幫助她熬過這一關。”
站在一旁的溫筱柔開口了:“是不是和孕婦順產一樣,通過丈夫陪同來給她一股力量?”
“沒錯,情況不同,思路是一致的。”
白大褂說道:“白先生,你最好先去現場看看慕容小姐的情況,再決定啟用哪一套方案。”
“好,請帶路。”白天秀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車振和溫筱柔也跟著一起,進了那個手術室一樣的注射間。
躺在手術臺上的慕容神勇,身體劇烈抽搐,慘不忍睹。
她瞳孔已經無法聚焦,嘴里發出怪叫聲,已經神志不清。
四名戴口罩的白大褂守在四周,防止她從手術臺摔下去。
注射超凡者基因藥劑之后,在那個過程中是不能打麻藥的,否則會產生沖突,必須依靠進化者本身的意志力去支撐。
一看嫂子眼睛里連瞳仁都快消失了,白天秀嚇了一跳:“醫生,不用考慮了,用第一套方案!”
“等等。”車振開口了:“老三,這樣嫂子就沒辦法打開基因鎖了啊,等她醒了,會罵死你的。”
白天秀脫口而出:“都什么時候了,我還怕她罵?人命關天,打不打開基因鎖不重要,只要她活下來,我養她一輩子!”
“不!”
忽然,一聲尖叫,從慕容神勇口中傳來。
正如白大褂說的那樣,別看嫂子神志不清,卻聽得見家人的呼喚。
慕容神勇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大聲喊道:“我要進化,誰都不許攔我!”
白天秀試著和嫂子進行對話:“都怪我,我不該帶你來用賭狗藥劑。嫂子,咱先把命保住,下次我再給你找變異靈果。”
慕容神勇突然清醒得驚人:“傻瓜,我連賭狗藥劑都頂不住,哪里受得了藥效更猛的變異靈果?老三,你別說了,不然我死也不會原諒你!”
仿佛是一次回光返照,說完這話,她又神志不清。
白天秀一咬牙,豁出去了:“醫生,用第二套方案!”
“確定嗎?”為首的老阿姨問道。
“確定!”白天秀斬釘截鐵。
“請您在風險協議上簽個字?”一名白大褂遞過早就準備好的風險協議。
白天秀飛快簽了字,問道:“接下來我該做點什么?”
老阿姨說道:“在這里陪著她,和她說說話,聊點積極樂觀的話題。未來一個小時,是關鍵期,只要她挺過去了,什么都好說。如果熬不過去,請恕我們無能為力。”
很快三個白大褂開門走了出去,只剩下為首那位老阿姨負責知道家屬們如何操作。
白天秀坐在手術臺坐在,抓住慕容神勇左手,大聲喊道:“嫂子,醒醒,別睡,我們聊兩句。”
說完這話,少年淚如雨下。
他突然想起了四年前,老大捂著流出來的腸子,對他說:“老三,堅持一下,千萬別睡啊!”
有一些小時候想不明白的事情,現在他全明白了。
那年老大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十九歲。
今年十八歲的白天秀,說了同樣的話。
車振推著輪椅坐在手術臺右邊,抓起慕容神勇右手,一句話又切入快樂的頻道:“勇姐,是我啊,你可是名叫神勇的女人,沒有誰能打敗你!你再不睜開眼,我就要摸你胸了啊!”
社會我車二爺,效果拔群。
奄奄一息的慕容神勇,突然動彈了一下,重燃了一縷生命力。
二爺不愧是當年能讓白老三恢復斗志的男人,繼續在快樂的邊緣瘋狂試探:“勇姐,我要爆個料——當年偷看你洗澡的人,其實不是老大,是老三……”
白天秀當場怒了:“你扯這個干嘛?”
“怎么就不能說了,這么大的秘密,再不說怕是沒機會了。”
車二爺理直氣壯:“勇姐,情況是這么個情況,那次是老大忽悠老三去的,一塊巧克力就讓那傻小子上當了。”
“當年你找老大負責任,其實找錯了人,該對你負責的是老三。”
“這小子太雞賊了,占了便宜還讓老大背鍋。”
“我的良心不允許我再沉默下去了,該讓這小子負責到底啊!”
“勇姐,我要是你,我肯定忍不了,一定要醒過來狠狠教訓一頓白老三,你說是不是?”
慕容神勇身體抖動得更厲害了,好像怒火攻心,氣得發抖。
車振一看大嫂醒不過來,連忙對白天秀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來試試。
白天秀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了唱跳表演:“嫂子,當年你教我的那首歌,你還記得嗎?讓軟弱的我們,懂得殘忍,狠狠面對人生每次寒冷。依依不舍的愛過的人,往往有緣沒有分……”
“忘憂草,忘了就好,往事知多少……”
少年的歌聲,回蕩在注射間里,聽得白大褂老阿姨淚流滿面。
老阿姨無法想象這一家人到底經歷了什么,關系如此錯綜復雜。
聽到歌聲的慕容神勇,顫抖輕微了許多。
她好像找到了一股精神力量,重新煥發了生機。
白天秀見狀大喜,無比賣力地吆喝道:“嫂子,不,勇姐,千萬要挺住啊!別忘了你是誰,你是慕容神勇,天底下最勇的女人!”
聽起來好像沒什么營養的一番話,對慕容神勇構成了巨大的刺激。
女孩的潛意識里,已經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年的福利院里,一個小女孩躲在角落里哭泣。
她要去上小學了,卻沒有名字。
福利院未被領養的孩子,往往只有小剛、小紅之類的小名,連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當時一個小男孩走到女孩面前,搞清楚情況之后,牛逼哄哄道:“這有什么啊,我們可以用任何姓氏,想姓什么就姓什么,想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孤兒,就是這么了不起!”
小男孩是福利院的孩子王,具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氣場:“二妞,本大爺今天就有名字了。我姓唐,唐劍仙的唐,你知道唐劍仙是誰嗎?”
小女孩弱弱道:“我知道,九號基地的守護神。”
“知道就好,我再跟你說點更厲害的。”小男孩牛逼得飛起:“我叫唐川,西川的川。你知道什么是蜀山劍仙嗎?哼哼,老子注定要成為一代劍仙!”
小女孩當場被小男孩的風采折服,并且受到了很大啟發:“電視里說,七號基地的守護神是個女神,好像叫慕容玉,那我可不可以叫慕容小玉?”
小男孩一臉嫌棄:“小玉?太嬌氣了,我只佩服勇猛真漢子,以后你別跟我們一起玩了。”
“別呀,我很勇的好不好。”小女孩很慌張,做出了她這輩子最草率的一個決定:“唐川,我想好啦,以后我就叫——慕容神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