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神色一愣,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來給我父親祝壽的?”
周潤澤嘆息一聲,將自己和李守中的關系說了,最后道:“這么說來,我還要叫你師姐呢!”
“嘻嘻……這么說,我這是多了一個師弟?”李紈笑嘻嘻道。
周潤澤道:“這樣也好,今后咱們來往也有話可說。”
李紈遲疑道:“以后還是要小心一點,人言可畏,我會想辦法來見你的,榮國府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我要來見你,沒人會知道。”
“哦?你這么有信心?”周潤澤驚訝道。
李紈嘆息一聲,說:“換作你守寡那么多年,整天無所事事,就只能散步消磨時間,也可以把榮國府犄角旮旯都走遍。”
周潤澤安慰道:“你也別難過,以后日子會好起來的。對了,按說你們李家是有名的書香門弟,怎么不在娘家給蘭兒找個老師?”
“這跟我父親有關。”李紈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以前我李家男女皆讀書,可自從父親當了家主后,就秉承‘女子無才就是德’的想法,只讓我們女眷讀一些女四書、列女傳,說女孩要以紡績女紅為要,為此還給我取了個字,宮裁,你說氣人不?”
“為此我沒少跟我父親吵鬧,后來更是好幾年不回娘家,關系就這么鬧僵了,一直沒緩和,也緩和不了。”
“嫁入榮國府后,賈珠也跟我父親性格不合,認為我父親是老學究,有些看不慣我父親,好幾次回娘家后,兩人唇槍舌劍了幾次,就這樣,父親對賈珠印象極差,還連累到了我和蘭兒。”
“之后的事就清楚了,哪怕賈珠死了這么多年,父親在看到我時,依舊沒什么好臉色,更別說給蘭兒找老師了。”
“那你怎么不讓政老爺幫忙找老師?”周潤澤疑惑道。
李紈搖搖頭嘆道:“當初賈珠去世,讓我公公和婆婆非常心痛。”
“他們當初對賈珠期望很大,所以管得極嚴,讀書稍有懈怠便棍棒相加,以至于賈珠死后,他們都以為是他們造成的。”
“后來我求公公婆婆為蘭兒請老師時,他們就說蘭兒還小,等大些再請老師,這一等就等了這么年,還是沒什么動靜,想來也是怕蘭兒重蹈覆轍,過早夭折。”
周潤澤沉吟道:“聽你的口氣,賈珠難道不是因為管得太嚴,讀書壓力大死的?”
李紈譏諷道:“這就是豪門勛貴的嘴臉了,賈珠的死根本不是讀書壓力大和管得嚴造成的,而是過早的破了身,又不知道節制,丫鬟婆子來者不拒,身子早早地就垮了,想要長命也難!”
周潤澤疑惑道:“那你來賈府后也不勸勸?”
“先前說了,公公婆婆對賈珠抱了極大的期望,只要他讀書認真,其他事都依著他,加上賈珠主意又正,我怎么勸也不聽,后來我就不勸了。”李紈道。
周潤澤親了一口李紈道:“好了,咱們不談你那死鬼的事了,趁著時間還早……”
李府今天的人很多,周潤澤攜了壽禮到李家后,李守中親自將周潤澤介紹給了許多大儒認識。
在說起周潤澤是錢文俊的關門弟子后,許多人對周潤澤都非常親切,有幾位老者是京城各大書院的山長,熱情的邀請他去書院做客,周潤澤都一一應下了。
因李紈去的后宅,所以期間周潤澤一直沒看到她,吃了飯后,離開時倒又碰到一塊兒。
于是周潤澤又將她拉到茶樓溫存了一陣子。
李紈不愧是守寡多年的寡婦,一旦打開心理枷鎖后,很放得開,各種高難度項目都手到擒來,讓周潤澤大呼過癮。
……
寧國府花園內,梅花盛開。
梅花白里透紅,花瓣潤滑透明,股股清香,沁人心脾。
今天寶釵披著一件蓮青斗紋錦上添花洋線番羓絲的鶴氅,淡雅素凈,站在梅樹下,亭亭玉立。
寒風輕拂,寶釵的臉蛋有些發紅,嬰兒肥的小臉蛋越發好看了些。
她眨巴著盈盈秋水的雙眼,不時看一眼周潤澤,眸子里閃過柔和的情意。
周潤澤對她微微一笑,突然緊跑幾步,來到梅樹下使勁搖晃。
花瓣如雪花落下,在寶釵周圍飛舞,她站在樹下,拈住一片花瓣,歪著頭莞爾而笑,看著周潤澤目光柔和,任由他調皮頑鬧。
不遠處的涼亭里,林黛玉看到這幅溫馨的畫面,嘴角不由彎了起來,清澈的眸子流光溢彩,流露出羨慕的光芒。
寶釵來到周潤澤身前,含笑道:“你呀,都是舉人老爺了,卻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邊說,邊細心的幫周潤澤摘掉頭上和身上沾上的花瓣。
周潤澤笑著說:“就是想看你笑的樣子,美極了,百看不厭!”
“又胡說,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寶釵嬌嗔一句,左右看了看后,微笑道:“你想要我笑還不容易么,以后對我好些,別惹我生氣,我經常笑給你看。”
說完,臉不由自主的紅了。
“嘿嘿!”周潤澤嘿嘿一笑,回道:“哪能啊,我寵你都來不及呢,可怕惹你生氣了,所以你今后一定要開開心心的,知道了么?”
寶釵抬頭看了他一眼,脈脈含情點頭道:“嗯。”
嗯了一聲,微微低頭無聲笑了起來。
兩人來到小徑上,薛寶釵沉吟道:“你也不用陪著我了,去那邊跟珍大爺他們吃酒吧!我也好過去陪陪林妹妹她們。”
周潤澤頷首道:“行,你去吧,我回去了。”
薛寶釵輕輕點頭,含笑去找林黛玉她們了。
周潤澤順著小路往回走,走著走著,發現自己竟然迷路了。
這花園里假山花木極多,小路蜿蜒曲折,周潤澤初次到寧國府,竟迷得暈頭轉向。
“哎喲!”就在他四處望路的時候,一道柔軟的身子撞到他的懷里,反彈后,就要摔倒在地。
周潤澤眼疾手快,伸手一拉,便將來人拉了起來,定睛一看,原來是秦可卿!
秦可卿面紅耳赤,緊張的四處看了看,見遠處人來人往,連忙伸手拉著將周潤澤往旁邊假山后面的夾道閃了去。
到夾道深處,兩人停了下來。
周潤澤無語道:“你沒事把我拉這里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