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潤澤一臉氣憤的看著自己,周金偉硬著頭皮,回道:
“圣姑武藝高強,向來獨來獨往習慣了,屬下等人又礙于身份,從來不敢跟蹤圣姑,是以……”
“不過請門主放心,自打圣姑出事后,屬下就發動了門中在京城的所有人力物力全力追查,相信最多明天,咱們就能知道是誰打傷圣姑的了。”
話音剛落,李大富進來稟報,說下午報信的那個小和尚求見周潤澤。
周潤澤看了周金偉一眼,問道:“那小和尚是怎么回事?”
周金偉連忙回道:“那是百藥堂安插在忠順王家中的探子普空和尚,追查打傷圣姑之事就是由他負責的。”
周潤澤點了點頭,說:“起來說話吧。”
接著,他又讓李大富將普空叫進來。
普空和尚進來見禮后,也沒廢話,直說道:“稟報門主,屬下已經探明了打傷圣姑的兇手身份。”
周潤澤問道:“是誰?”
普空道:“是錦衣衛指揮同知左光明!”
“錦衣衛?三品指揮同知?”周潤澤一愣,沉吟片刻,問道:“可打聽出來玲兒和左光明之間到底所謂何事交手嗎?”
普空遲疑道:“這個……時間太倉促,屬下還沒打聽出來。”
周潤澤頷首道:“那就慢慢打聽,一定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并且也要找機會把左光明那茍曰的干掉!”
“不用再找左光明了。”普空回道,“他在半個時辰前就因受了重傷吐血身亡了,想來他在圣姑手上也沒討到什么便宜。”
“死了?死了也好,但事情還要繼續查!”周潤澤吩咐道。
普空豎手行禮道:“阿彌陀佛,謹遵門主令旨,屬于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里,將這件事調查的明明白白,以全圣姑在天之靈。”
接著,普空就告辭離開了。
等普空走后,周潤澤想了想,問周金偉道:“你們江湖中人,武功高低是怎么分的?”
周金偉沉吟道:“這個卻不好說,江湖中人武功的高低敘述都比較含糊,大致分為初窺門徑、駕輕就熟、融會貫通、爐火純青、出神入化五個階段。”
“不過還有更厲害的,有人曾溶百家絕學為一爐,開宗立派、獨創神功,達到宗師之境,不過這樣的人很少,幾百年難遇一人。”
周潤澤好奇道:“玲兒的武功到達什么層次?”
“圣姑的武功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在江湖上也是一頂一的高手。”周金偉回道。
頓了頓,周金偉猶豫道:“其實雪蓮門的圣女不一定要武藝好,門中真正靠武藝吃飯的是咱們的藥王堂。”
藥王堂,雖然以販賣藥材為主業,卻也是雪蓮門武力最強悍的部門。
據周金偉說,藥王堂武藝練到爐火純青的高手就多達上百人,將武功練到出神入化之境的更是有十多人,其中就包括周金偉。
一般來說,門中有征伐之事,大都會讓藥王堂的人出手,這次謝玲兒出事,估計也是她藝高人膽大單獨外出的緣故,所以才出了意外。
周金偉之所以跟著周潤澤來了,也是為了解釋這件事,他怕周潤澤不了解實情,今后對藥王堂起了芥蒂,造成門內內訌,那就得不償失了。
周潤澤不置可否,想了想,問道:“也就是說,如今這世界上,武功練到出神入化的階段,就能獨步天下了?”
周金偉回道:“獨步天下不敢說,但自保應該是沒問題的。”
“可有輕功?”周潤澤好奇道。
輕功雖然有,卻沒有周潤澤想象中的那么厲害。
據周金偉說,輕功練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后,飛個兩三丈高還是可以的。
就算能飛兩三丈高,周潤澤聽了后也心向入往之,并跟周金偉說今后找他學輕功。
周金偉笑道:“學輕功門主大可不必找我,等圣姑下葬后,圣女應該會來找您,她得輕功比屬下的高明多了。”
周潤澤聽他這樣說,也就暫時按下了心思。
四人聊了一會兒后,周金偉三人就告辭離開了,他們要在城門關閉之前出去。
等三人離開后,周潤澤坐在茶室久久不動。
謝玲兒,這個女人跟他認識不久,活生生的人就這么沒了,這讓周潤澤感嘆良多,也他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
其實,對于前世見慣了生老病死的周潤澤來說,謝玲兒的離去并沒有對他有太大影響,只是有些猝不及防罷了。
畢竟,那么一個嬌滴滴的漂亮女人,誰又會想到她就這么離開了呢?
回過神,周潤澤嘆息一聲,暗想生活還要繼續,卻不再沉迷在悲傷當中,默默調整了一番情緒后,才出了茶樓,和大富大貴他們一同回家去了。
……
一大早,周潤澤他們這些新科進士全都齊聚鴻臚寺,等待授職。
按慣例,狀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編修。
二甲前五名被選為翰林院庶吉士,其他的大都被派到六部都院通政司等重要衙門觀政,差一點的被送地方各衙門觀政。
周潤澤二甲第六名,很遺憾沒去成翰林院,而是被授予了從七品工部給事中。
這個授職卻讓周潤澤非常意外了。
要知道,六科的主要職權是封駁奏章、注銷卷宗、諫諍皇帝、彈劾官員、參議政事等,權利極大。
六科給事中的職權大體上與御史相近,但是更加專門化,要求能夠及時發現并糾正各行政部門違法失職行為,及時消除造成損失的可能性。
因此在任用上要求相當嚴格。
按規定,一般是“在各衙門辦事進士及歷俸二年以上行人、博士并推官、知縣三年考滿到部者”。
同時朝廷也很重視給事中的考核,七品小官,其升降任免都要由皇帝來親自定奪。
可見,統治者對這個機構的重視程度!
而周潤澤,不過是一個新科進士罷了。
別說當官,就連各部觀政都還不曾有過,怎么就能被授了工部給事中之職?
別說周潤澤滿頭霧水,就連鴻臚寺的官員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卻也都按下了好奇心,沒有多打聽。
禮部已將蓋有大印的授官榜單和相應朝服一并送到了鴻臚寺,由鴻臚寺公示和分發到周潤澤他們手上。
分發完畢,從明天起,周潤澤他們還要來鴻臚寺學習三天禮儀,主要集中學習朝會、筵席、祭祀等禮儀,培訓完畢即可畢業。
從鴻臚寺出來,周潤澤直接回到家里,跟師父匯報了一下授官情況。
錢文俊沉吟了一會兒,說:“這事兒估計與你殿試的那篇文章有關,皇上雖然沒有點你做狀元,并將你的名次壓了壓,卻也將你記住了,并打算重用你。”
“當然,或許跟為師這邊也有些關系,但具體為何你會被授予給事中之職,也只有皇上才知道,畢竟這種要害部門,向來是不容外臣染指的。”
周潤澤苦笑道:“師父,徒兒現在對朝局一點也不了解,就去了六科這種地方,皇上還真是太看得起徒兒了!”
錢文俊笑了笑,說:“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六科那地方誰不想去走一朝?那可是很容易出成績的地方啊!”
頓了頓,他又叮囑道:“你這一踏入官場,就到這種地方去,有利也有弊,總得來說,利大于弊吧,為師也沒別的教你,只送你六個字,多看、多聽、少說!”
周潤澤默默念了六字真言后,點頭道:“徒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