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村的日偽軍被八路軍清算并非個例。
清河村、長柳村、上游村一帶,周邊的日軍大小據點巡邏隊被偷襲,也僅僅是個開始。
獨立團針對日偽軍外出據點,在公路、鐵路線上巡邏所采用的邊路炸彈,很快就成為了日偽軍巡邏隊的噩夢。
根本無從防備,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的公路或者鐵路線,不知道什么時候一腳踩上去,
就會在何處突然發生大爆炸。
關鍵是尋找四周,還見不到半個敵人的影子。
誰讓日軍指揮部下達的命令,巡邏隊每日都要將所在的公路線和鐵路線巡邏一遍呢?
那么長的公路,那么長的鐵路,總不能每一處都找人看著,總不能白天黑夜里都提防著。
這也就給了獨立團戰士們下手的機會,暗中埋設木盒地雷、子彈雷、陶瓷地雷或者遠程起爆炸藥包,
再留有少數戰士遠程控制起爆,并迅速撤離。。
這些特制的地雷,大多都對鬼子的探雷器并不感冒。
即便是拿著探雷器的鬼子工兵,稍有不慎也有可能中招。
公路線、鐵路線這么長,鬼子總不能每日的排雷一遍。
再加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埋伏在暗中給你來上一槍的獨立團狙擊手,鬼子近來外出的巡邏隊的軍官,更是陣亡不少。
實在無可奈何的小鬼子,盡管一向講究個等級森嚴,也下令讓所有軍官,都摘掉了標明了軍銜的領章。
另外,規定士兵不得圍在軍官身邊,不得向軍官敬禮,軍官不得佩戴特殊標志的指揮刀,
更不能做出明顯的指示命令。
可防不勝防的爆炸手段,
鬼子偽軍真的是無從應對。
就這么著,
不過短短三日,
獨立團外圍游擊區的日軍大小據點的巡邏隊傷亡超過三百人。
而晉西北鐵三角一向是共同進退的,新一團的丁偉、新二團的李云龍聽說獨立團近日取得的成效之后,
也紛紛行動起來。
針對日軍巡邏隊的伏擊手段迅速展開。
日軍在新一團與新二團根據地外圍的巡邏隊,很快便遭到新一團與新二團的偷襲,
不斷出現傷亡。
隨著時間的發酵,消息迅速擴散開,最后,就連太原城一直關注著獨立團周邊近況的日軍駐山西第一軍司令官筱冢義男都聽說了此事。
重新商議針對獨立團作戰的筱冢義男和參謀長北川步實都意識到這獨立團的棘手,實在是難以對付。
日軍增強了據點的駐軍,又加強了防御,甚至修建了鋼筋混凝土的碉堡,加強了火力配置。
然后呢?
孔捷直接避重就輕,你據點防御堅固,那我就不打你的據點,把目標放在你主動離開據點的巡邏隊身上。
筱冢義男重錘打在了棉花上,好不郁悶。
“……不止如此,獨立團對據點巡邏隊的突襲動靜鬧得很大,可依我看,他們的最終目的還是對于村莊的爭奪。”
“我甚至有理由懷疑,就目前為止,帝國管轄的不少中國村莊,或許都或多或少地被獨立團滲透了進去。”
“將軍,這獨立團果真是不好對付!”
日軍駐山西第一軍參謀長北川步實有些無奈道。
筱冢義男問道:“戰術調整之后,其他八路軍部隊的情況如何?”
北川步實道:“其他方向的情況倒是好得多,在各村實行保甲連坐制之后,果然有許多與村民暗中溝通的八路軍浮出水面,我軍迅速行動,倒是取得了不小的成效,重創了八路軍的不少游擊部隊。”
筱冢義男沉思良久,說道:“眼下我們的重點放在即將發起的晉南戰役上,暫時沒有閑暇處理這獨立團。”
“這樣,針對八路軍的運動與集結,我們做出戰術上的局部調整,其他方向針對八路軍根據地的戰術不變,獨立團新一團與新二團的方向,暫時停止對公路和鐵路路線的巡邏,轉攻為守,就地防御,只要將鐵三角三個團,堵在其根據地即可。”
“將軍,您這是?”
筱冢義男道:“孔捷此人十分狡猾,獨立團不好對付,眼下我們沒有太多的精力騰出手來對付獨立團,只能暫且穩住對手。
不久前的春季大掃蕩的慘敗,是我軍最大的恥辱,若不以晉南戰役的大勝一雪前恥,我第一軍將再無立錐之地。
屆時,晉南戰役結束,我軍乘勝之勢,必能一舉鏟除太行地區八路軍,覆滅獨立團。”
“嗨!”北川步實應道。
“對了,山本君呢?”筱冢義男問道。
北川步實回道:“山本君近來一直在訓練挺進隊,據山本君所說,再需幾日挺進隊就可以出發,另外便衣隊方面也已經準備完畢,已經提前進入獨立團周邊根據地,嘗試滲透,為挺進隊的后續行動搜集情報。”
筱冢義男點了點頭,說道:“此次我軍進軍晉南,最怕后院起火,在晉南戰役打響之后,要特別提防太行地區的八路軍有所動作。”
“特別是這個獨立團,最需提防,有山本君對付獨立團,我們也能放心不少。”
清河村一帶。
在幾天前的戰斗中,村子里的大量漢奸被武工隊清算。
日軍無奈之下,又從縣城內抽調不少漢奸趕往各個村莊,繼續監督保甲連坐制的施行。
例如清河村,新的保長、甲長們很快抵達。
但實際上,這些漢奸們一個個也都是心驚膽戰,誰都知道,現在的村莊早就被武工隊的八路軍盯上了。
再加上這段時間獨立團、新一團、新二團對日軍的巡邏隊的不斷偷襲,局部反攻,大體上早已經造就了八路軍更加強勢,而日軍頗有些束手無策的景象。
“論日軍之最大克星——八路軍獨立團”為大標題的一份報紙,也不知道是從哪家出版社率先發出,印發了相當的數量,并迅速地在陽泉縣城,以及周邊各大縣城擴散開來。
城內日軍、偽軍、偽軍警備隊、偽警察四處搜尋,結果報社早就人去樓空。
發行的報紙,鬼子偽軍們想追回,卻也無可奈何,消息早就已經擴散了出去。
據說這篇報道是以議論文的題材寫出,寫的那叫一個真實,真實的令人信服。
在該報道中,論點、論據、論證,無一不有,各項真實的數據,甚至附上拍攝的一些令人震撼的照片,無不引人入勝地將人帶入到當時作戰的環境之下,親眼見證八路軍獨立團戰士們擊殺日寇的勇猛與無敵。
在最后的論點中,寫下該篇報道的記者以點睛之筆寫道:
“八路軍獨立團之崛起,必將為晉西北日軍之最大噩夢,若論日寇最恐懼之克星,非獨立團莫屬!”
就這樣,在獨立團近來強勢崛起,甚至殺得日偽軍巡邏隊不得不重新當起了縮頭烏龜,躲進據點的情況下。
被重新派遣到各大村莊的漢奸們,其實都清楚,誰才是這一片真正的老大。
再加上武工隊從中一威脅。
漢奸們又得知,武工隊對于那些政治立場不堅定的墻頭草向來除之而后快。
又有張老三等投誠八路軍之后,立場堅定的投誠者的暗中勸說。
不管是因為恐懼,為了活命也好,還是真心想要擺脫漢奸的罵名,加入八路軍的陣營也罷,總之,清河村、長柳村、上游村一帶的漢奸們在與武工隊同志們接觸之后,紛紛表示愿意作為兩面政府,假意奉迎鬼子,實際上為八路軍部隊做事。
谷憱
獨立團,團部。
孔捷讀罷“論日軍之最大克星——八路軍獨立團”的一篇,放下報紙。
一旁送來報紙的代理政委李文杰感慨道:“團長,不得不說,這沈記者的文章寫的是真好,看完這篇文章,我都覺得咱獨立團真成了鬼子最大的克星似的,那小鬼子見了咱獨立團,就像是貓遇見了老鼠,難逃滅亡了。”
孔捷道:“人家是晉南報社的大記者,吃的就是這碗飯,能寫得不好嗎?”
李文杰則是動了心思,說道:“團長,這文采斐然,善于引動民眾心理的優秀宣傳干部,在咱們部隊那可是太稀有了。”
“這打仗是為了政治目的服務的,可如果通過宣傳手段就能達到目的,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最高的境界吧!從這個方面來講,如果能把沈記者吸引到咱們八路軍宣傳部來,肯定能起大用。”
孔捷道:“文杰呀,你要是這么說,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為咱們八路軍宣傳部吸引優秀人才,這事兒你考慮的很周全。”
李文杰:“……”
“團長,這我哪兒行啊,您還是自己來吧?”
孔捷無語道:“這話說的,難道我讓沈記者留下,人家就肯留下了?”
李文杰笑道:“團長,那可說不準兒。”
“你小子,也學會嘴貧了。”孔捷笑罵了一句,“說正事吧!各營紛紛傳來消息,鬼子的確是調整了狙擊戰術,最近在各大據點出現了不少的鬼子狙擊手,還有模有樣地學著咱們的狙擊小組戰術,一名狙擊手,配上一名觀察手。”
“咱們戰士上過反狙擊課程,再加鬼子的狙擊手數量畢竟有限,咱們又在暗,他們在明,鬼子狙擊戰術的調整并不足以扭轉戰局。”
“可就怕咱們周邊其他部隊沒能早做提防,在鬼子的狙擊戰術下吃大虧,所以這事兒要抓緊,早點把消息向各團傳遞過去,旅部也要及時匯報,狙擊手的存在對于我們的指揮員來說是巨大的威脅,不能馬乎。”
李文杰道:“團長放心,這事早已經安排妥當了。”
孔捷點了點頭,又問道:“這眼看著就要入夏了,趁著天氣還沒有徹底熱起來之前,正是發展農耕的好時候,根據地及周邊村莊的農耕情況都怎么樣了?”
李文杰道:“也已經逐步進入正軌,咱們在各地剿匪,保證村莊的安穩,又減稅減息,鼓勵鄉親們開墾荒田。”
“另外各村都成立了集體農耕小隊,共同種地,以集體的勞作激發鄉親們耕作的積極性,又大大地提高了農耕效率,有些家里缺少男丁、缺少勞動力的住戶,由農耕小隊集中進行幫助。”
“耕牛都已經到位了吧?”孔捷問道。
李文杰道:“團長放心,都到位了,幾戶共用一頭耕牛,輪流耕作,又是咱們免費借給鄉親們的耕牛,不收一分租金,您讓后勤部從鬼子縣城買回來的各類莊稼種子也都已經發了下去,鄉親們都感謝團長您呢!
大家勞動熱情高漲,這些日子一直在地里忙著。”
孔捷又查漏補缺地想了想,說道:“眼下日軍的春季大掃蕩剛剛失敗,鬼子若是想再掀起類似規模的大掃蕩,中間肯定會間隔上很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內,是咱們根據地難得的平穩發展期,這個發展期一定要利用出起來,大力開墾荒田,發展農業,要讓鄉親們、讓戰士們吃飽穿暖。”
“再過些日子,咱們的良種土豆也能收獲了,留一批土豆母子,也給鄉親們送去。”
“其他的農作物,什么高產咱們種什么,土地是農民的根本,熱愛鄉土地的鄉親們,最懂得這些作物的喜好,只要沒有外界戰亂的干擾,勤勞致富的鄉親們一定能夠越過越好。”
下午。
孔捷帶著獨立團財務部部長徐輕年,又親自去了旅部一趟,見到了旅長和政委一行。
由徐輕年口述,向旅長一行闡述了獨立團今后想要在經濟上發展的規劃和一些金融理論。
最后,徐輕年更是按照孔捷的交代提出,隨著根據地的越發壯大,下轄的村落、村民越來越多,根居地的經濟想要穩固地運行,就離不開金融體系的穩固,而金融體系的穩固便離不開銀行之類的金融機構的存在。
所以,根據地建立屬于自己的金融機構,甚至是發行屬于根據地自己的邊區票,是極其有必要的。
作為六邊形大將的旅長,在金融方面自然也有見解。
徐輕年的這一設想,可以說和旅長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銀行是肯定要有的,發行屬于咱們根據地自己的邊區票,這也是必須要有的,如今國軍政府方面直接斷了咱們的軍費來源,再不發行自己錢票,無論是軍事還是經濟上都會有很大弊端。”
旅長當時就拍板贊同了此事,并且表示會與總部方面進行商議。
會議結束之后,旅長盯著徐輕年,目光一片火熱,“輕年同志,你這樣的金融人才,在我們八路軍實屬鳳毛麟角,不如直接來我旅部如何?這里我會給你想要的舞臺和更大的發展的空間。”
孔捷:“……”
“老旅長,您這不太好吧?我這人還在這兒呢,您就開始挖墻腳了?”
旅長瞪眼道:“你獨立團隸屬三八六旅,就連你這個團長都是我的,要說挖墻腳那也是挖我自己的墻角,怎么,你小子還不樂意了?”
“輕年同志這樣的人才,我就怕放在你獨立團,讓你小子白瞎了。”
孔捷一時竟無言以對。
徐輕年卻道:“旅長,多謝您的好意,我倒是覺得獨立團目前就是最適合我的,如果我們的設想在獨立團的嘗試運行可以順利的進行,這對于今后的發展大有裨益。”
“也算是為今后的金融發展積蓄經驗,做鋪墊了。”
言外之意,人家就是要留在獨立團。
旅長怔了怔,隨即大笑道:“好,那你就暫時留在獨立團吧,孔捷這小子,眼光獨到啊!”
誰成想,從旅部離開的時候,堅持留在獨立團的徐輕年,卻被孔捷給臭罵了一頓。
徐輕年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莫名委屈:“團長,我是您的人,認定了跟著您干,您怎么還罵起我來了?”
孔捷沒好氣道:“你這臭小子,我不罵你罵誰?你說旅長請你留下,你就留下唄!就沖咱這關系,以后你要是留在旅部,甚至是留在總部,當了咱們根據地總行的行長,到時候我孔捷豈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徐輕年:“……”
一時竟無語凝液,差點沒忍住扭頭回去重新找到旅長,懇求旅長讓自己留下。
哈哈哈哈——
兩人的大笑聲在山區里傳蕩開。
“老徐,你說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總該是最能抓住機遇的人吧?”
“團長這話什么意思?”
“我是說咱們獨立團率先嘗試自我金融體系的建立,以后咱獨立團應該能最快富裕起來吧?”
“團長放心,獨立團根據地一日不壯大,一日不富裕,輕年定一日不離開獨立團。”
“哈哈,你小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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