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收服信徒的方式太過簡單，幾乎就是給口吃的就跟了他。
但現在遇到的野豬人卻有點不一樣。
神靈之威已經展現了，當他親自開口讓這些野豬人臣服，結果換來的卻是更加瘋狂的掙扎。
凄厲的嚎叫聲此起彼伏，秦牧云從這些聲音里面聽出許多意思。
“我們是偉大風暴之神的信徒！”
“為風暴之神獻身，靈魂能飛向高天。”
“絕不屈服！”
……
這群野豬人，竟然全是狂信徒。
秦牧云很確定，這群野豬人的腦袋里面沒有什么符文能量影響他們的思維，整個結構跟灰山上的野豬人并無區別。
也就是說，洗腦的方式不是符文。
秦牧云也是意外，微風城的人好手段啊，將奴隸都洗腦成狂信徒，跟隔壁阿三學的吧？
既然無法說服，秦牧云就只能給他們一個痛快了。
野豬人體內的力量符咒被秦牧云抽取出來，原本還嗷嗷亂叫的野豬人頓時失去了力氣，癱軟在荊棘藤中。
只一眼，數以百計的野豬人就失去了力量，成為一堆堆垂死的血肉。
只要給秦牧云一點點時間，干掉這上千野豬人沒有任何難度。
但就在秦牧云毫不留情地屠殺時，他突然聽到了信徒們的祈禱。
灰山之上，許多野豬人遠遠看著戰場，看到同族慘死便有野豬人于心不忍，求秦牧云可以慈悲。
他們的智商還不足以思考“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種高級的邏輯。
物傷其類，于心不忍是常理，秦牧云倒是沒覺得這些野豬人有什么不對。
對同類表現出同情，那代表他們已經開始思考自己的存在與立場。這群野豬人吃飽之后生出的是同情之心，而不是對同族的優越感，這讓秦牧云很高興。
所以秦牧云按照他們的要求，停了手。
“你們族人的命運就在你們手上，如果他們愿意投降，信奉于我，我會給他們重獲新生的機會，如果冥頑不寧，只能埋骨于此。”
降下這個神諭，秦牧云就開始觀察自己的信徒。
光仁慈不夠，秦牧云希望他們明白現在是敵我雙方對立。你們既然不想看到他們去死，就想辦法救下來吧。
如果真能辦得到，秦牧云也不介意多出幾百上千的野豬人信徒。
可是，就連神靈親自開口都無法讓這群狂信徒納頭便拜，秦牧云不覺得自家的野豬人能有什么辦法。
入侵的野豬人被困在藤蔓之中緩慢死亡，灰山上的野豬人也出現了陣陣騷動。
他們確實有不少人對同族保持了同情心，但真要讓他們去說服這些同族，卻沒幾個人有動作。
跪下向秦牧云祈禱的野豬人不到一百，聽到秦牧云的神諭，愿意下山招募那些同族，只有三分之一不到。
這區區幾十人，跟上千入侵的野豬人相比，未免有些渺小。
灰山的野豬人試著勸說困在荊棘中的同族投降，但卻無一成功。
他們似乎對風暴之神的信仰非常堅定，連死也不怕。
為風暴之神獻身，靈魂能飛向高天。
這是他們反復說著的話。
“果然道理都是共通的，信者上天堂，不信者下地獄，每個宗教都玩這一套。假的都能忽悠那么多人相信，更何況風暴之神是真實存在的呢。”
秦牧云心中感慨，估計這群野豬人是收復不了。
這時候，灰山的野豬人大部分也放棄了。
這些同族真是死腦筋，明明灰山有吃有喝，神靈仁慈而智慧，生活越來越有盼頭，他們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秦牧云耐心地等著，同時盯著微風城那群人的動作。
上千野豬人連灰山的人都沒見到就被全滅了，這樣的戰果似乎是超出了他們的意料之外。
眼看野豬人被困，這群蝙蝠人不僅沒有前來救援的意思，反而往后退了不少距離。
這就很尷尬了。
本來就只有一小部分蝙蝠人進入灰山圈的范圍，這一退就完全離開了秦牧云的掌控，看過去只剩一團模糊的影子。
但他們還沒有離開，不知道是在醞釀什么大招。
秦牧云倒也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研發神術不容易，但破壞就太簡單了。
不管他們用的是什么滅世大招，秦牧云都有信心可以瞬間破解。
等了一小會，秦牧云發現自家的野豬人都回去了，正要繼續干掉剩下的入侵者，卻發現還有一個野豬人沒有放棄。
這野豬人看著很年輕，而且秦牧云認得他，麾下大將鐵牙的兒子。
名字嘛，他沒有名字。
野豬人似乎還沒進化到需要名字的程度，他們現在相互之間的稱呼都很奇怪。
英雄鐵牙是唯一有名字的野豬人，他兒子就叫鐵牙之子。
經常陪在鐵牙身邊沖鋒陷陣的野豬人勇士分別叫做鐵牙的左臂，鐵牙的右膀，鐵牙的左腿，鐵牙的右腿……不知道還以為鐵牙是被封印的黑暗大法師呢。
秦牧云很好奇，這位鐵牙之子為什么沒有放棄。
視線拉近，秦牧云就看到鐵牙之子走到幾個入侵者身邊，相當認真地說：“我原本應該死了，在巨獸入侵的時候，我的父親扔出了手中的斧頭，救了我。但他違反了規矩，武器脫手的下場只有死亡……”
聽著鐵牙之子的話，這幾個入侵者似乎有些動容。
武器脫手即死，這也是他們從小被教育的規矩啊。
鐵牙之子不懂得看微表情，他自顧自地說下去：“父親和我被逐出了部族，本來應該死在荒野。但我們遇到了新的神靈，他偉大而仁慈，允許我們扔出手中的武器，保護自己的家人。
“所以，我們都愿意信奉這位新主。你們信奉的風暴之神，允許你們為了保護家人扔出斧頭嗎？”
這個問題本身就像是一把扔出來的斧頭，重重地砸在野豬人的心上。
無言以對的入侵者只能繼續高喊：“為風暴之神獻身，靈魂能飛向高天！”
鐵牙之子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勸說下去，而是走出一小段距離，向其他入侵者重復剛才的問題：“你們信奉的風暴之神，允許你們為了保護家人扔出斧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