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鏡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當即瞇起眼睛,一邊死死盯著娃娃,一邊悄無聲息地緩緩靠過去。
現在有所依襯,他膽子也是大了不少,都敢主動出擊了。
能力,銳化!
兩道利爪從肉墊彈出,連帶著,蘇鏡口中的牙齒也膨大鋒利了不少。
全神貫注,伺機待發!
而隨著蘇鏡的逼近,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眼前的娃娃竟微微抖了起來,同時,兩只眸子微不可查地一閃,逐漸有了些神采。
呵呵,終于忍不住了么?
蘇鏡如臨大敵,似乎受到他的影響,腳下的影子也緩緩動了起來,不斷變換著姿勢,仿佛在醞釀著什么。
他正準備動手,哪知,下一剎,只聽“撲通”一聲,那娃娃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給蘇鏡跪下了。
一個帶著哭腔的稚嫩童聲從它體內響起。
“莫殺我、莫殺我!”
“嘎?”
蘇鏡動作一頓,面上浮現出錯愕。
好家伙,把他給整不會了。
明明被盯上的是他,怎么現在搞得好像他是壞蛋一樣。
“嗚嗚,寶兒是個好娃娃,寶兒沒害過人。”
布偶娃娃肩膀一顫一顫,如果忽視它那無比驚悚的外表,看起來還挺可憐巴巴的。
“那你瞅我干啥?”蘇鏡條件反射地杠了一下。
“可、可是,這里是寶兒和千千的家……”布偶娃娃很委屈。
千千?
聽這親昵的稱呼,這布偶娃娃好像跟顏千諾關系匪淺的樣子。
蘇鏡聞言就是一呆。
轉念一想,也確實,突然進了別人的家里,主人看你兩眼怎么了?
誒不對!
蘇鏡才反應過來,驚愕道:“你能聽懂我說話?”
布偶娃娃怯生生地說道:“可以的。”
這下蘇鏡明白了,他的話人類雖然聽不懂,但詭譎應該都是可以。
真不錯,那以后騙……咳,和這些東西打交道就方便了。
“咳咳誤會!”腳下影子瞬間恢復了平靜,蘇鏡眼神有些游離:“其實我也是只好貓,別怕別怕。”
“嘶溜。”
說著,蘇鏡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
沒辦法,開啟銳化后,嘴里的牙齒猙獰得厲害,口腔被撐起,唾液分泌得很快。
不及時咽下去一點的話,就要流出來了。
但這一幕落在布偶娃娃眼里,卻是變了味道。
一只小奶貓,舉著一雙與可愛外表完全不符的恐怖利爪,還繃著血盆大口,正盯著它不停地流口水。
“哇啊啊啊!”
布偶娃娃嚇得蹦起,摔在地上,然后連滾帶爬地縮到了墻角,哭出了聲:
“嗚嗚嗚,莫殺我莫殺我!”
“誒不是,我……”
蘇鏡干巴巴地解釋了幾句,剛想靠近一點,沒想到娃娃反應更大,直接尖叫起來。
“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怕啥啊?我又不會吃你。”
“你會!!”
蘇鏡只好悻悻地停下腳步,然后解除牙齒的銳化。
不過他還是留了個心眼,爪子并沒有解除。
“真不會。”蘇鏡無奈地說道,聲音放得很低:“先別哭了行不,咱好好說話。”
“嗚嗚嗚!”
“別……”
“嗚嗚嗚啊啊!”布偶娃娃哭得更大聲了。
“不準哭!”
蘇鏡被吵得有些心煩意亂,這他忍不了了,抬起爪子正對著布偶娃娃,惡狠狠地嚇唬道:
“再鬧我就真的吃了你!”
哭聲戛然而止。
正當蘇鏡長舒一口氣以為布偶娃娃終于冷靜下來的時候,哪知下一剎,卻見娃娃雙眼一翻,竟是昏死了過去,
蘇鏡:“……”
不是吧啊sir,膽子這么小,怕不是只假詭哦。
“嘿?”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腳輕輕踢了踢布偶娃娃。
沒有動靜。
好像是真暈了。
看著昏迷過去的布偶娃娃,蘇鏡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反正都暈過去了,不如我們……
算了算了。
蘇鏡搖搖頭,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后。
看這沒出息的樣,估計也不會有什么收獲,而且這是顏千諾的東西,一口吃了不好交代啊。
“醒醒,醒醒!”
他又用力搖了幾下,這次布偶娃娃可算是有反應了,嚶嚀一聲悠悠醒轉。
它迷惘地睜開眼,看清楚眼前的蘇鏡后,雙目又是一瞪,好懸沒有再暈回去。
“我都說了不吃你,沒錯吧?不然你剛剛就已經死了。”
蘇鏡往后退了幾步,很無奈地縮回爪子,示意自己并沒有惡意。
布偶娃娃不敢說話,身子輕抖,大大的鈕扣眼睛里寫滿了驚恐。
“自我介紹一下?剛剛好像聽到你的名字來著?”蘇鏡想了想,不確定道:“寶兒?”
“嗯……”布偶娃娃輕輕點了一下頭,聲若蚊蠅:“千千給我取的。”
“挺好。”蘇鏡笑道:“我叫蘇鏡,原本是一只流浪貓,不過現在被千千救了。”
“寶兒知道。”寶兒弱弱地說道:“我下午的時候看到她幫你洗澡了。”
“啊?噢噢!”
蘇鏡老臉一紅,難怪他說自己身上怎么這么香呢。
他咳嗽兩聲,生硬地扯開了話題:“總之,以后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了,還請多多關照。”
寶兒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臉,點了點頭。
笑死,它壓根不敢有意見。
“咚!”
話音剛落,沙發邊上的小角落里又傳來一聲異響。
蘇鏡納悶了,不解問道:“這屋子里老鼠有那么多嗎?”
“不是老鼠哦。”
寶兒一直在偷偷看他,發現蘇鏡確實沒有要殺它的意思,不由也放松了些。
它壯著膽子說道:“是吳頭大叔在睡覺。”
“無頭大叔?”蘇鏡一愣,猛地回頭朝聲源處看去。
一陣微風吹拂,窗簾飄起。
透過薄薄的簾布,蘇鏡能隱隱約約地看見一個人影輪廓。
沒有頭,脖頸齊斷處正對著墻,有一下沒一下地撞擊著。
蘇鏡才意識到什么,心中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等等……這屋子里除了你和我之外,還、還有別的東西?”
“昂。”寶兒懵懂地點點頭,掰著手指數著:“寶兒、吳叔、福伯……哦,還有貞子姐姐!”
“貞子?!”
前面幾個名字聽著還沒有什么感覺,最后那個可就是如雷貫耳了。
不會是他記憶中的那個、那個喜歡在電視里鉆來鉆去的女人吧?
真的假的啊?!
蘇鏡只覺眼前一黑,腳下一軟,差點尖叫出聲。
這一刻,他仿佛想起了曾經被恐怖片支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