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還算是風平浪靜。
顏千諾上班,蘇鏡就乖乖留在家里,自娛自樂。
好吧,其實也沒什么事情好干的,無非是吃了睡、睡醒吃,或者是曬太陽、發呆、逗寶兒……
挺安逸的。
當然,偶爾蘇鏡也會有些迷惘,這樣混吃等死的咸魚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嘛?
還特么真是!
相比于前世當人時的社畜生活,做一只貓貓簡直不要太舒服,除了有時候確實是會有點無聊以外,啥也不用愁啥也不用想。
所以,蘇鏡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而這幾天顏千諾的快遞陸陸續續地也到了,家里也逐漸多了一些屬于他的東西。
比如貓窩、貓碗、貓糧、貓抓板之類的物件。
貓砂和貓砂盆倒是沒有,被顏千諾退掉了。
至于為什么退掉……那就是一個悲傷又尷尬的故事了。
那個晚上,蘇鏡費盡心思,總算是讓顏千諾接受了他會自己上廁所的事實……
具體過程,就不提了……總之,就那短短的半小時,蘇鏡覺得自己要用一生去治愈。
蘇鏡趴在窗臺,一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一邊看著表計算著顏千諾下班的時間。
才四點鐘,還早呢。
家里很安靜,貞子裝死,福伯和吳頭仍在沉睡,寶兒抱著一本練習冊在奮筆疾書。
顏千諾曾經當過家教,家里留著很多用過、還未來得及丟掉的練習冊。
蘇鏡也是前天才知道,原來寶兒在家的娛樂方式,就是做題——把廢棄練習冊的題撿起來再做一遍。
愛學習的詭譎,就離譜。
“好耶,又做完啦!”寶兒拖著練習冊,興高采烈地朝蘇鏡奔去:“蘇鏡蘇鏡,你看我的字寫得怎么樣?”
又來了……
現在家里多了個他,寶兒可能是覺得自己終于有了個伴,每次做完題都要過來煩一下蘇鏡。
蘇鏡瞥了一眼,嘴角抽了抽。
小學三年級,語文。
嘖,題目密密麻麻的,這個世界也有點卷呢。
“嗯,一筆一劃、有棱有角的,不錯不錯。”蘇鏡昧著良心,敷衍地夸了一句:“總算有點像字了。”
冊子邊角那些用鉛筆寫的、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的,就是寶兒的字了。
寶兒只當蘇鏡是在夸它,嘿嘿傻笑,然后掏出橡皮擦把字跡擦干凈。
“等等,橡皮渣別弄我身上啊喂!”
“曉得了曉得了!”
寶兒擦完之后,開心地跑回房間,把做完的語文練習冊放好,又掏出一本數學練習冊。
自律到蘇鏡都有點慚愧了。
“這小妮子。”
蘇鏡搖了搖頭,隨后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把目光投向錄像機,忍不住笑了。
這幾天寶兒可是給他透露了很多信息呢……
比如,貞子連小學題都不會做。
又比如,貞子之所以會這么害怕他,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單純的怕貓。
確切的說,也不是因為怕吧,而是被留下陰影了……
貞子似乎就是被一個貓科大妖打成這樣的,身受重創、等級跌落,只能躲在顏千諾家里茍且度日。
很巧合的是,那個大妖也和蘇鏡一般人畜無害、其貌不揚,聽說還長得挺像。
蘇鏡每次一想象貞子被教育的那個畫面,就繃不住想笑。
“砰砰砰……”
這時,頭頂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蘇鏡皺起了眉頭,這幾天一到這個點,聲音就會響起,已經有點吵到他了。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樓上鄰居在大掃除,但后來發現不是。
正經人誰每天都大掃除啊?
“寶兒!寶兒!”蘇鏡扯開嗓子喊道:“快過來!”
“來啦來啦。”寶兒還以為是出什么事了,趕緊放下手中的數學練習冊:“怎么了蘇鏡?”
蘇鏡朝天花板挑了挑眉:“樓上是什么情況?”
“噢。”寶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們在玩呢。”
“它們?”
寶兒一邊回想,一邊小聲說道:“上個星期,樓上夫婦帶著他們的兩個孩子去湖邊玩……”
“哦。”
蘇鏡眉頭一皺,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他猜測道:“然后就全部淹死變成水鬼了?”
“不是不是!沒死!”寶兒趕緊擺手,繼續道:“就中途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什么意外?”蘇鏡好奇問道。
“去的時候是四個人,然后回來了五個……”
“哦!”蘇鏡恍然大悟,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原來如此,跟回來一只水鬼嗎,然后一家都慘遭不幸,全被變成了鬼?”
“你小腦瓜子都在裝著些什么啊……聽寶兒說完好不好?”
寶兒無語了,越看蘇鏡,就越堅信了心中那個的觀點。
蘇鏡果然是只傻貓呢。
蘇鏡被寶兒憐憫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心中也有些納悶:“行行,你說吧。”
“寶兒不是說過了嘛,大多數殘魄級、游魂級的詭譎,性情沒有蘇鏡想的那么壞。”
寶兒嘆了一口氣,再看向蘇鏡時,眼中的憐惜之意更濃了:
“樓上一家活得好好呢,那只跟回來的詭譎才剛晉為游魂級,現在成了他家的守護靈,天天陪著兩個孩子玩捉迷藏呢。”
“噗……”
蘇鏡有些凌亂,這怎么跟他想的劇本不一樣。
他失望極了,還以為終于可以開飯來著。
這幾天的發呆,作為一只有夢想三觀正的咸魚貓,蘇鏡也是給自己設了兩個原則。
不是壞詭譎不吃。
詭不犯我我不犯詭。
既然詭譎也有好壞之分,那蘇鏡就覺得吧,如果他為了實力而一通亂殺的話,那他和濫殺無辜、喪盡天良的畜生有什么區別?
他有著人的靈魂,可不是真的畜生。
好吧,蘇鏡攤牌了,其實就是因為懶,不想給自己多找閑事。
“行吧,你去做題吧。”蘇鏡意興闌珊地朝寶兒招招手。
“好的。”
寶兒點點頭,正想繼續暢游題海,可這時,門卻傳來一聲“嘎吱”的異響,嚇得她趕緊把筆記本丟進沙發下,然后躺下裝死。
蘇鏡神色一凝,抬眼望去,隨后又放松下來。
是顏千諾。
奇怪了,今天她怎么這么早下班?
蘇鏡看了眼墻上的鐘,明明才五點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