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數日。
這一天陽光明媚、晴空萬里。
云洲大學的運動場上,熱火朝天,身穿統一制服的集訓新生臉上洋溢著喜意和興奮。
蕪湖,熬了一個月的集訓,終于要結束了!
美好的大學生活,就要開始啦!
是的,今天就是集訓的最后一天,等結營儀式過后,他們就可以解放了。
臺上一個座位中,顏千諾滿臉無奈。
沒想到她也要來。
但她不是被檢閱新生中的一員,而是作為特邀,在臺上觀禮。
沒辦法,往年這個結營儀式執法司都是要派人參加的,可是今年不一樣,今年全部在職的干員們都排滿了任務,根本抽不出空閑人手,只好讓在校的顏千諾、應月、梁亮作為代表參加了。
他們仨是云洲大學內年輕除靈師一代最強的三個,都執行過好多場任務,資格什么的肯定是夠夠的了。
然而顏千諾她們就感覺挺尷尬的,要知道臺下的集訓新生們還有她們未來的同學們呢,還有一些相識的人……
注意到底下謝雨看著她們那帶笑的目光,還有其他人驚訝好奇狐疑的眼神,臺上的顏千諾微微有些臉燙。
幸好不止是她一個人在這,旁邊還有應月和梁亮,也幫忙分擔了好多的火力,這也讓她的壓力沒這么大。
梁亮正襟危坐坐立不安,應月就不一樣了,天生社牛,都沒帶怯場的,面對領導的寒暄游刃有余,甚至偶爾還會朝底下的謝雨或是其他新交的朋友揮招呼。
“千千,酥酥大人今天怎么沒來呀?”
顏千諾本來是在發呆的,想著特訓,想著自家的貓咪,然而這時,耳邊卻忽然傳來應月疑惑的聲音。
“哦,他今天有事吶,說要出去一會兒……”
提起蘇鏡,顏千諾就不自覺勾了勾唇角,讓本來有點漠然的臉龐一下子柔和起來。
但旋即她眉宇間又浮現出幾分憂愁。
自從那天早上蘇鏡醒來之后,好像就已經將不愉快徹底忘掉了,又變回了那只無憂無慮的貓咪,而且這段日子都格外的乖,還更粘她了些。
這本來是好事,她一開始也很開心,想要的就是貓咪這樣子,可漸漸的,顏千諾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貓咪似乎有自己秘密了,最近這幾天常會溜出去,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去干什么。
而在那沒心沒肺的可愛天真外表下,好像還隱藏著一些東西,她已經發覺了,可問了好幾次,貓咪都沒回答。
這就讓顏千諾有些不安。
想著自家的酥酥,想著想著,顏千諾又開始走神了,連應月在自己身旁的嘰嘰喳喳,以及周圍的熱鬧都一并忽略掉了。
酥酥現在究竟在干什么呢?
與此同時,默湖邊一個高架橋上。
最頂端的鋼架上,一只小橘貓老頭似的人形立著,兩只前爪負在背后,白花花的肚子露著,已經有些小肚腩了。
他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天際邊,尾巴在身后搖啊搖。
眼神和在家時完全不一樣,不是軟軟萌萌的,而是有些深沉,森森凜凜,時不時會綻放出幾分凌厲,像藏了兩把刀子在里面。
一條小蛟在身后悄悄看他,心底又敬又畏,神情也愈發恭敬起來。
也不知發生了什么,總之在楊漠那件事過后,蘇鏡給它的感覺就有些變了,一天比一天鋒芒畢露,此刻已經有幾分白冶殿下的威嚴了。
“莊牙。”
“末將在。”
“都布置好了么?”貓咪輕聲問道。
“回殿下,已經安排妥當了。”莊牙乖乖回答,隨后又有些忍不住,小聲問道:“殿下,您看到的那個預言就是發生在今天嗎?”
“是。”
“那昨天的第六次預言,比之前有什么特殊的變化嗎?”
“很遺憾,并沒有,還是和前幾次一樣。”
“哦。”莊牙沉默了,心中莫名有些緊張。
蘇鏡回答完屬下的問題后,也沉默不語,莊牙不知道的是,其實貓咪此刻內心比他還更緊張呢,表面的鎮定也只是裝出來的。
楊漠那事上報上去后,果然讓整個云洲執法司乃至各洲都狠狠地顫了顫,但他這邊還算是好的,吳溫哲他們內心的震動與驚駭并沒有影響到他。
相反,在那天之后的兩天,日子非常平靜,蘇鏡就趁那兩天的時間,一邊和顏千諾按部就班的修煉,一邊默默修補好了陰影世界。
可第三天后,就有些變化了,一覺醒來貓咪發現自己的影子似乎焦躁不安地動了動,而心底也莫名壓著一團陰霾,讓他很是不舒服。
用小預言術一看,不得了了。
他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小九區,整個小九區唯有云洲大學的屏障還在隱隱作亮,但那光芒也已如風中燭火般微弱。
到處都是建筑的斷壁殘垣,混著血液碎肉,民眾面帶驚駭和絕望,哭嚎著四處奔逃。
但造成這一切的緣由他沒有看到。
于是蘇鏡就有些慌,用僅剩不多的所有綠色藍色能力光點把小預言術緊急提到了三級,再配上五級影爪加持,又測了好幾遍。
然而還是一樣沒看到,看到的景象是相同的,只是多了幾尊若隱若現的巨大虛影,
不過時間倒是確定了,就在今天,云洲大學集訓結束日。
貓咪也只好放棄原本的一切打算,包括干掉小九區的最后一個怪談賒賬人和等待貞子蘇醒吐露經歷,而是轉而帶著莊牙一起,開始提前布置防御。
這么重大的情報自然也已經上報云洲總司了。
不用想都知道,應該是冥動手了,既西洲之后,云洲極有可能是它們的第二個目標。
這件事也告訴老顏了,但顏千諾的話……蘇鏡沒和她說,這個時候她應該是在云洲大學里面,而在看到的預言中,云洲大學尚且還是安全的。
就讓她在里面待著先吧,要是她知道了,肯定是不依。
蘇鏡也不想這樣的,但保險起見,說他是自私也好任性也罷,反正蘇鏡就是沒說,因為他心中也沒有底。
如果是那尊邪種級親自來,他自己都沒有把握,又怎么會讓顏千諾陪他冒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