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火蛟身形不斷騰挪,口中火焰不停,話語也沒停。
“山鬼的巨化術沒這么簡單,這只是第一輪,危險還在后面!”
“第一輪針對的對象只是普通生物,實力大概只有怨魂級和惡靈級。”
“但第二輪就不一樣了,針對的是詭譎!能讓血念級之下的大多數詭譎異化,化作真正的戰爭機器,實力恐怖,極難拿下。”
“所有被影響到的怪物,理智將會被吞噬得一干二凈,只剩下最純粹的破壞欲,就算是用幻術或者殿下您的控偶之絲都無法操控,而且部分怪物生前的嗜好會被無限放大,比如說那些本來就有吃人習慣的詭譎。”
說到這,莊牙頓了頓,目光閃爍,欲言又止。
它其實是有點想勸勸自家這位和人類走得很近的力氣,不要再白費力氣救這些人類了,沒用的,就算是救得了一時也救不了一世,還不如保存實力去對付真正的敵人。
前段時日它和蘇鏡到處布置應對措施,主要就是靈植操縱再配合其他各種輔助能力制得的陷阱。
但剛剛它遵從命令去城市救人的時候,就已經發現蘇鏡將這些辛苦布下的陷阱給全部開啟了。
比如城市邊緣那數十根從地面破出的粗壯藤蔓,如蟒般在空中狂甩絞殺怪物,還有另一邊一棵參天巨樹堡壘,都是蘇鏡的手筆。
莊牙看著就覺得很心疼,須知高層次的詭譎戰斗,任何一個微小因素都可能會影響到最后結果,這些陷阱在關鍵時刻完全是能起到改變戰局的作用的,結果全都“浪費”在這。
然而當它不經意回頭看見蘇鏡的眼眸后,卻不由心下一凜,迅速打消了原本勸的想法。
“后面還會有吃人的詭譎怪物么?”
貓咪強撐著身體,看著面前驚叫奔逃的人群,以及那邊濃煙四起的城市,呢喃著。
他眼中憤怒之色愈演愈烈,面色逐漸有些猙獰,身下兩只前爪更是在無意識地磨著地面,連帶著周邊的空氣都好像要凝住了。
莊牙才不敢在這個時候觸蘇鏡的霉頭,時至今日,這位貓咪殿下的性格它早就摸得差不多了,和它以前一位認識的朋友很像,別看平時溫柔隨和愛笑的樣子,可要是真怒起來,那不是一般的恐怖。
“而且殿下,不知您留意到沒有……”莊牙一甩尾拍死幾只怪物,趕緊扯開話題:“這些怪物在死后仍有古怪。”
“嗯。”
蘇鏡早就看出來了,怪物被殺后,哪怕是被拍成齏粉,都會在一瞬間釋放出一些透明霧狀的氣體。
這些霧氣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他有靈眸在也只是看到些許輪廓。
就算是趁怪物還活著的時候用影噬去生吞,也無法阻止,這些霧氣連自己的影子都無法吸收,而且影子似乎也對它們極其厭惡。
“那些被釋放出來的東西,在悄然改變著周圍的環境,正在將其變為更適合詭譎生存的土壤,末將現在每呼一口氣,都覺得輕松很多了。”
話是這么說,但莊牙臉上卻是沒有絲毫開心之色:“但這對于人類和殿下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殿下您是守護者,和我們這些普通詭譎不一樣,對這種霧氣應該是無法接受的,為了針對您,山鬼恐怕還額外在里面準備了一些料呢。”
蘇鏡默不作聲,看起來好像很平靜的樣子,但從那些被召喚出來的、驟然變得狂躁的影爪能看出來,貓咪并沒有表面這般淡定。
這是第二個壞消息了。
但莊牙不知道,其實還有第三個壞消息。
那就是影噬的效果似乎被削弱了,這些怪物連一個技能光點都沒給蘇鏡貢獻出來,而且提供的能量少得可憐。
看似怨魂級,卻連殘魄級都不如,每吞一只就漲幾個寶兒,而非常難吃,味同嚼蠟,每吃一只都要把貓咪惡心好一會兒。
可是不吃不行,蚊子再小也是肉,現在蘇鏡可是急需使用能量的時候。
“有沒有什么辦法遏制住山鬼的巨化術?”貓咪忽然開口問。
“回殿下,恐怕沒有辦法了,就算是此刻去斬殺掉山鬼的真身,也于事無補。”莊牙有些無奈:“巨化術開啟后,除非等徹底釋放完畢,否則是無法停止的,更何況這還是被增幅后的巨化術,當初我們那次,范圍和強度都沒這么夸張。”
換言之就是,無論最后結果如何,是勝還是敗,影響都已經刻下了。
對于人類,或是其他經歷這一切的詭譎們而言,這終將是難以忘記的一天。
歷史的車輪在今天壓到了一塊石頭,如果石頭足夠堅硬鋒利,那就是個車毀人亡的下場,人類的歷史到此也就戛然而止了。
就算是僥幸扛過去,車輪也被深深留下了印記,這一天在后世記載肯定是筆墨濃重的,極有可能成為一個轉折點,帶著所有人類朝著一個從未想過、危機重重的未來沖去。
“我明白了。”
蘇鏡眼簾微垂,應了一聲。
身側影爪動作不斷,琉璃洗禮一發接一發的噴出,而他也突然揮了揮爪子,將寶兒和異獸們放了出來。
“殿下,您這是?”莊牙有些不解。
寶兒和異獸們的實力很弱,所以蘇鏡原來的打算就是先將他們先收在陰影世界中看看情況的,等確認安全之后再放出來。
莊牙也很贊同這個觀點,作為屬下,實力拖后腿的還是先別放出來的,不然的話會拖累殿下的,心有顧慮那還打個屁。
可現在外面還不是安全的時候吧?
突然出現在外面,寶兒抱著筆仙,和四只異獸們也是一臉懵逼,當看清楚周圍的狀況后,就更懵了。
“它們留在我這也已經不安全了,山鬼的那個打擊可能有破壞域的能力,所以還是放出來吧,對于現在這種局面來說,多一份力量還是好的。”
蘇鏡沉聲吩咐道:“莊牙,你就帶著它們,當一當救火隊員吧,一定要竭盡全力將民眾的傷亡降下來,有余力的話,多留意一下云洲大學和家的情況。”
云洲大學有屏障保護,而新家有福伯,雖然貞子未蘇醒,吳頭神智不清,但保護手段蘇鏡已經拉滿了。
然而凡是都有個萬一,該小心的還是要小心。
“那殿下您?”
“不必擔心,你們暫時先離我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