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時間拿彼此都沒有辦法。
謝吳峰無法擺脫顏昌燁和徐浩然的掣肘,而另外兩人也無法徹底搶奪火龍。
他們不知道為何天道會幫助謝吳峰。
最終三方也只能達成暫時的和解,謝吳峰也只得答應其余兩人,引動天門降世。
條件便是這片大陸上的武道修煉資源必須盡數給他先享用。
在橫掃了南域三處礦脈之后,謝吳峰嘗到了吞噬晶石帶來的好處。
顏昌燁、徐浩然吩咐各自隱藏在暗處的人,將兩大皇朝收藏的修煉資源盡數送到此處。
“兩位,你們這打開天門的決心可是真夠堅決。”
既然有人愿意送上修煉資源,謝吳峰也就懶得再動身,心中也十分清楚,這兩人定然時刻盯著自己。
“既然大家都有著共同的目的,不妨在此地靜候,相信小謝兄弟會有讓我們兩人都滿意的辦法。”
徐浩然語氣柔和,全然沒有之前盛氣凌人的氣勢,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錯覺。
這一切換來了顏昌燁的一臉鄙夷,若是沒有受到徐浩然的暗中偷襲,外人還真會相信北陽皇朝的徐浩然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君子。
兩人很有默契的沒有再靠近謝吳峰,各自選了一處相隔十余里的山崗休息。
“主人,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火龍兒纏繞在謝吳峰的手腕上發出細微的聲音,輕聲詢問道。語氣中不免還帶著一絲擔憂,兩位天人境強者出手,真的無法相信自家主人該如何面對。
“放心吧,我們暫時達成了和解。我們不吃虧。”謝吳峰輕輕拍了拍袖袍下的火龍兒,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安慰道。
“不吃虧?”火龍兒不解的問道,聲音中透著一絲懷疑。
他們兩人,不!是一人,一龍差點就被那兩個糟老頭子抓了,還能說不虧。
“那兩人暫時拿我無可奈何。就是不知這方天道為何會忽然出手。難不成是天道希望快點成長起來,打破天道?”
謝吳峰沉思良久,還是想不出其中暗藏的陰謀。身為一方天道,怎么會容忍一個可以打破天道的人成長起來呢。
既然暫時得到了天道的庇護,謝吳峰也就放手一搏。看了一眼不遠處閃身出現的一品境武者,只是微微點了下頭。
不多時,顏昌燁、徐浩然隨行的武者紛紛奉上修煉資源,不僅僅是礦脈晶石,甚至還有兩百年以上的珍草。
“主人,他們這算是無償奉獻了?”
“當然,這世間有些人為了可以更進一步,自然會舍得進行一場豪賭。”
感受到始終有兩道目光似有似無的掃過此地,不再多言。謝吳峰雙手捏碎兩塊巴掌大的晶石,感受著其中蘊藏的精純天地元氣。
一股股暖流順著經脈不斷沖刷著干涸的經脈,然后化作點點氣息滴落在經脈河床之上。
很快這處南域不知名的荒山成為兩大皇朝的焦點,各種珍稀的修煉資源源源不斷朝著此處荒山運來。
天龍城、帝玄城各大家族收到兩位老祖的傳書,更是搬空了府中庫存。而各大域的礦脈也是日夜開始挖掘。
整車整車的晶石車隊如同地上的蟻群般朝著一個方向移動。
“顏老,你覺得那小子實力成長起來會幫助我們牽引天門?”
閉目養神中的顏昌燁腦海中響起了徐浩然詢問的聲音。他睜開雙眸看了一眼遠處盤膝坐在干涸湖底的謝吳峰,又朝著十里外的徐浩然望去,傳音道。
“這是一場豪賭,你我都清楚。現如今他有天道庇護,我們無法殺了他,但我絕不相信,當他破碎虛空的時候,憑我們兩個的能力沒有辦法做一些破壞。”
另一端的徐浩然斜靠在錦榻上,正在享受兩名絕美侍女們的玉手按摩,一副儀態自若。
“看來,顏老和我想到一處去了。那接下來就要好好規劃下這片大陸了,一旦我們兩人都飛升天門,兩大皇朝該如何?”
作為當初斬碎天門的徐家后人,徐浩然想不明白先輩為何要摧毀登天梯,為難后人。
顏昌燁繼續盤膝閉目,開始恢復之前消耗的氣息。
在出手鎮壓禁錮謝吳峰的過程中,他消耗過甚,還受到了徐浩然的偷襲,自是沒有此時的徐浩然愜意。
“后人自有后人福報,不是你我可以左右。既然選擇了飛升天門,你還是好好想一想該如何面對上界仙人吧。”
“徐家小兒斬碎天門,摧毀登天路,是大陽皇朝暫無一人成仙,也無一位仙人下界。你還是好好考慮自己吧。”
忽然被顏昌燁點醒,徐浩然心中也是驟然一緊,嚇得一旁的侍女連忙跪在地上請罪。
就在兩人暗中勾連的時候,湖中洼地,謝吳峰一臉凝重的內照自身。
一道虛影佇立在識海外圍的封印前,看著識海上翻滾的巨浪陷入深思。
“這道人影究竟是誰?我現在已經達到一品境,繼續吞噬修煉資源,定然會突破桎梏,但識海中這道人影該如何面對。”
看著自身筋脈中的無數氣息不斷通過打開的封印缺口朝著識海中涌去,謝吳峰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此時的他也是在進行一場豪賭。
識海中的波浪越來越巨大,而那道人影也開始愈發凝實。謝吳峰可以開始看到一些模糊的輪廓。
放手一搏,這道虛影始終是存在于自己的識海中,必須要正面去面對。
下定決心后,謝吳峰的元神虛影穿過封印壁障,懸浮在識海上空,望著不遠處那道模糊的人影,深吸一口氣,輕聲詢問道。
“你到底是誰?”
之所以這么問,突破一品境以后,謝吳峰清楚的感知到這道虛影和自己沒有關系,可以肯定對方是寄宿在自己的識海中。
那道人影沒有回答他,而是靜靜的看了一眼四周,又看向謝吳峰。
只是一道虛影,但謝吳峰無比肯定那道虛影一定是在看自己。
“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我的識海中?”
謝吳峰再一次問出心中的疑惑,伴隨著源源不斷的氣息涌入識海,周身的海浪掀起狂風,但卻沒有半點聲響。
“我,我,我是誰?.”
虛影發出異常微弱的聲音,似要活動一下身軀,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實體,只是一縷殘魂。
虛影雙手抱著腦袋,發出撕裂心腹的怒吼,但半點聲響都沒有傳出。
在謝吳峰耳中,只是看到一道虛影正在不斷搖晃著腦袋,似乎要腦袋迸裂。
就這樣,他靜靜的注視著識海上空,那道模糊的人影。不敢離開,這里可是他的識海,一旦對方暴走,就會禍及自身。
無垠虛空深處,道宗圣地,道門。
漫天的藍色浪花夾雜著血腥氣味撲面而來,將秦文浩徹底淹沒在湖水深處。
周圍一片死寂,只有淅淅瀝瀝的雨水從天際破碎而下。
此時,他腦海無比清晰,但卻無法指揮自己的身體。雙眸死死盯著前方,似乎看到了無比久遠的深空最深處,一道亮光驟然射入他的眸光。
“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秦文浩再次睜開雙眸的時候,看到眼前的十個字字異常醒目,他們碎裂在巨石碎塊中,前方的百丈石柱被攔腰斬斷。
下一刻,暴雨如注,滴落在殘垣斷壁的廣場上。
此刻的“他”長發披散,渾身是血,以劍拄地,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
暴雨和著鮮血,順著袍擺,流淌向腳下碎裂的廣場。
百余步外只有五人衣袍華麗,仙風道骨,負手而立。
一襲紫袍老者緩步上前,滿眼戲謔的看著廢墟旁的身影。“秦文浩,看在同為道門同源的情誼上,只要你交出道門至寶,我們五宗可以留你全尸,你的這幾名弟子,五宗可以保證不會有性命之虞。”
秦文浩腦中思緒疾速飛轉,卻想不起紫袍老者口中的道門、五宗到底是什么。他想出聲去問,但發不出半點聲響。
忽然間,他所在的身軀發出呵呵地冷笑,吐出一口鮮血,低聲喃喃。“呵呵,呵呵我道日興隆,何其諷刺,何等荒繆。”
“眼前盡是門中弟子,倒在血泊之中。而這一切,已然徒勞。如今太玄宗被破,道門六宗去其一。”
秦文浩所在的身軀苦笑出聲,聲音是如此無力和無奈。
“你竟然還笑得出聲!”
紫袍老者冷笑出聲,右掌微微下壓,一道無形氣息猛然壓在一名渾身是血的弟子頭頂。
“砰!”
腦袋炸裂,鮮血四濺。那名弟子臨死前,嘶吼喊道。
“掌教!您快走!”
秦文浩所在的身軀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站直身軀,雙目緊緊盯著五人身后那道人影,聲音嘶啞的問道。
“為什么?”
那道人影隱沒在黑色斗篷下,將頭微微低下。
“太玄宗已經沒落,只有你這個傻小子還抱著往日的虛榮。”其中一名錦袍老者露出一抹譏笑,輕輕挪動一下身影,擋住秦文浩凌厲中帶著質問的目光。
“既然你不想自己交出道門至寶,我們不介意殺光你太玄宗弟子,再對你進行搜魂。”
話音剛落,一名白須老者又是一掌落下。
“砰!”
又一名渾身是血的弟子成為一灘血泥,尸骨無存,暴雨沖刷著鮮血流淌到秦文浩腳下。
望著那名弟子臨死前解脫的眼神,秦文浩所在身軀冷聲道。
“既然你們想要,那就拿去吧!”
“當真?”
面前的五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每個人眼底都露出一抹貪婪的神色。
“只要你交出了,我們之前的保證依舊作數。你太玄宗剩下的弟子都可以活命。”
為了安撫秦文浩,老者一身威壓減弱幾分,快步上前兩步。
身后其余四人也一同上前,五人停留在離秦文浩百步的位置,眼中都露出期待的神情。
“不過,我有個要求。”
“秦文浩,我奉勸你還是不要耍花招,我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老者臉色微沉,向身旁四人投去詢問的目光。
“你們若是不答應,我寧可毀了道門至寶。”
秦文浩面色一冷,聲音也冰冷幾分,做出一副隨時引爆自身的架勢。
五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老者遲疑道。
“好,我們答應的你要求。”
“我要幸存的宗門弟子近前來,我有遺命交代。”秦文浩所在身軀氣息陡增,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一旦對方不答應,他這具身軀就會立刻引爆元神。
遲疑片刻,五人散去一身氣息威壓。
青石廣場四周僅存的十幾名渾身是血的弟子如釋重負,深深的呼吸著四周的靈氣。
“去吧。”
其中一名宗門掌教一甩手,僅存的十幾名渾身是血的弟子被一陣狂風卷起,墜落在秦文浩身邊。
“掌教!”
“掌教!不可!”
“掌教.”
十多人哭泣在一起,異常悲切。
今日是絕不可能逃出生天,秦文浩所在的這具身軀主人目光一一掃過眼前的幸存者,以法傳音。
“你們神情上不能有任何變化。”
眾人聽到掌教的傳音,心中生出一絲希望,但臉上神情依舊如常,痛苦不止。
傳完密語,秦文浩所在的這具身軀放聲大笑。
五宗掌教心生警覺,五人同時出手。五道沖天華光直沖云霄,籠罩住秦文浩和那十幾名太玄宗弟子。
“困神陣!”
秦文浩雙目瞪圓,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陣法,傳聞可以困住古神,為抵抗遠古神明所創。
恐怖的威壓劈開捶天的雨幕,暴雨在五道華光的沖擊下陡然蒸發。
地上的血水,巨石碎屑直接被華光貫穿!
天上,地下,無一處可以逃脫!
古神不滅,長存世間,只能通過此陣困住。
如此恐怖的華光,貫穿世間一切道與法,其中的肉身豈能幸免。
在華光的籠罩下,十多名渾身是血的弟子身體氣血不斷被剝離,生機漸漸散去。
“秦文浩,你當真要讓太玄宗弟子為你陪葬不成?”紫袍老者冷聲喝問。
“困神陣”雖然已經困住秦文浩,但道門至寶還是無法立刻獲取。
五人目眥欲裂,臉色陰沉,目光冰冷,死死盯著陣中的太玄宗眾人。
眾目睽睽之下,“困神陣”的萬千華光中,秦文浩不由自主的緩緩伸出右手,掌心朝上,置于身前。
一個巴掌大小的“日晷”虛影懸浮在掌中。
“日晷”虛影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翡翠色光芒。
晷面以及其下方的玉臺有篆刻著繁復的云紋,奇異的符文流光流轉周身。
“天闕晷!”
可逆轉時間,亦可破碎虛空。
五位掌教同時驚呼出聲,透著興奮和激動。
剎那間,五人同時向秦文浩沖去。
“砰!砰!砰!”
轉瞬間,五人身形沖到秦文浩身前半寸的地方,被“天闕晷”散發的翡翠光芒震得身形一晃。
五人失神片刻,只見秦文浩化作一道虛影沒入那“日晷”虛影中的晷針,而那十多名太玄宗弟子化成虛影沒入“晷表”中。
“天闕晷”虛影中的眾人,清晰可見。
眨眼間,“天闕晷”虛影劃破虛空,消失在眾人眼前,只留下秦文浩那冰冷的聲音。
“今日滅宗之仇,他日必報!”
五人同時散發神識,籠罩無垠蒼穹,甚至蔓延向蒼穹之上。
“秦!文!浩!”
五宗掌教發出憤怒的嘶吼,整片天際都在顫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