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小意外
“小心點!”
謝吳峰一把將斜靠在車壁上的火龍兒拉向自己。
被人猛然一拉,火龍兒立刻回過神來,抬頭看到了自家主人清秀的面容,粉嫩的臉頰上出現一抹緋紅。
“主人!”
剛喊出聲,卻聽到背后傳來一個輕柔和虛弱的聲音。
“公子,公子救我。”
見主人的目光中透著一抹不善和冷芒。
火龍兒扭頭看過去,這才發現車頂被撞出一個大窟窿,自己原先坐著躺著一個女子,一身素裙,披頭散發,身下還有一灘血跡。
“.死,死人了.”
“不用擔心,那女子還沒有死。”
謝吳峰面色平靜,朝著馬車外的車夫吩咐道,“去附近最近的醫館。”
火龍兒急忙彎著身子,來到素裙女子身邊。
猛然間,一只粗大的手掌將馬車的簾布掀開。
馬車外面已經被七八個精壯漢子圍住了去路,駕車的車夫也被一名壯漢擰住手腕,動彈不得。
“何人?”謝吳峰聲音冰冷。
“交出此女子,大爺饒你一命。”
為首的一名粗壯漢子晃了晃手臂上結實的肌肉,略帶挑釁的瞪了一眼馬車中靜靜坐著的少年。
“不要,公子救我”
素裙女子縮著身子,試圖朝著謝吳峰身邊擠去。
謝吳峰看了頭頂被砸壞的車頂,剛剛舒展的眉宇又再次皺了起來。
“你在吩咐我做事?”
“哦,還敢在大爺面前擺架子?”
粗壯大漢嘴角上揚,露出一口黃牙,嘲笑道。
“老子奉勸你一句,少管大爺們的事,小心你小命不保。”
“你們要是耽誤了我時間。真是不怕死。”
為首的粗壯漢子一愣,沒想到馬車里這個錦衣少年竟然如此淡定。
他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旁邊鳳琉齋二樓,似乎得到了某人授意,語氣也變的冰冷。
“小子,大爺奉勸你還是將人交出了,以免遭受皮肉之苦。”
身后幾名壯漢也緩緩靠近馬車,駕馬車的車夫被死死捏住手腕,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街邊好事之人,都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
有人認出圍住馬車的那群壯漢身份,是混跡在城中的幫派魚龍堂。
攔住馬車的人正是魚龍堂一個堂主,鄭南關,人稱“南爺”。
紛紛向后退去,生怕惹上天大的麻煩。
謝吳峰眼角余光順著對方看的目光望去,二樓靠窗的縫隙間,一個人影一閃而逝。
“看來你也是受人指使,我就不為難你。讓你主子出來說話。”
謝吳峰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素裙女子,輕聲道,“放心吧,你不會有事。”
“小子,看來你是不識抬舉了!”
說話間,鄭南關縱身沖上馬車,右手握拳頭,朝著謝吳峰面門砸去。
眨眼的功夫,拳頭帶著一道“碗口”大的拳風撞擊在謝吳峰門面半寸的地方。
壯漢緊咬牙關,拳頭上的鋒芒更盛,但那道“碗口”大的拳頭卻無法再進半分。
“就這點能耐?”
謝吳峰一個眼神,那道拳風,輕輕一推。
鄭南關整個人如離弦的箭,倒飛出馬車,背后直接撞擊在馬車前的幾人身上。
“南爺!”
很快,七八名粗壯漢子圍了過來,“南爺,您沒事吧?”
“老子沒事!”
鄭南關擦拭掉嘴角溢出的血跡,試圖站起身來,結果一個身形不穩,差點又跌倒在地上。
幸好一旁有手下將他扶住,才不至于跌倒。
手下人想要蜂擁而上,只有他真切感受到馬車里那少年一掌的恐怖之處。
鄭南關吐出一口血跡,冷哼道。
“我們走!”
眾人剛轉身,正欲離開,身后馬車中傳出謝吳峰冷冷的聲音。
“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
鄭南關渾身一顫,沒想到自己身為魚龍堂的十三堂主,今日竟然栽在這里。
“小子,你想怎樣?”
在身邊兩名壯漢的攙扶下,鄭南關剛轉過去的身子,又不得不又扭頭回望向馬車。
“你們將我的馬車弄成這樣子,就想一走了之?”
鄭南關臉色驟變,冷哼道,“你的馬車是那女子撞壞的,和我們魚龍堂何干?”
他特意擺明自己魚龍堂的身份,就算自己現在敗在對方手中,相信面前這個少年也不敢再做出過分的舉動。
“沒有你們追她,她怎么會撞上我的馬車?”
“臭小子,你想怎么樣!”
鄭南關臉色大變,從沒有想到他們身為流氓有一天也會在被別人恐嚇。
注視著少年冰冷的目光,鄭南關入贅冰窟,聲音發顫道。
“你,你,你!”
好漢不吃眼前虧,鄭南關忍下這口氣,打算回去之后聯系其他十幾位堂主,定要讓這少年十倍奉還。
一場熱鬧,讓街肆不少小酒肆、茶樓的車夫心中大快。
“沒想到,稱霸風陽城的魚龍堂今天也有認栽的時候。”
“這位少年恐怕要大禍臨頭了。魚龍堂豈是那么好惹的,他竟還敢得罪,真是不要命了。”
就在眾人議論聲中,謝吳峰眼中閃過一道劍光,馬車前的眾人頃刻間尸首分離。
“走吧”
得到命令,車夫趕著馬車去往最近的藥堂。
等謝吳峰的頂部“鏤空”的馬車消失在街肆的人潮中,鳳琉齋二樓的一處窗簾縫隙才緊緊閉上。
“魚龍堂的這些蠢貨,這點小事都辦不成。”
街肆人潮擁擠,破損的馬車快速穿行,車夫用盡力氣崔趕馬車。
數條性命,讓滿街的百姓都不敢靠近這輛馬車。
半刻鐘之后,馬車來到一個“招子”下面。
“懸壺濟民”
穿過藥鋪門口的人群,車夫從馬車上抱起素裙女子,吃力的進入內堂。
兩名藥堂學童見狀,也快步迎了上去。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渾身是血?”
“這姑娘怕是沒救了吧。”
藥堂里的其他人急忙躲開,生怕自己身上沾染上血跡。
“怎么回事?”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從內堂走了出來,身上帶著一股濃重的藥草味。
老者讓車夫將素裙女子趕忙背進藥堂內廳。
待車夫退出內廳,謝吳峰將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放在柜臺上,說道。
“這是診費,應該夠救治那位姑娘了。”
正當謝吳峰和火龍兒等人轉身朝著藥堂正門而去,身后卻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公子且慢。”
從偏廳出來一人,眉宇清秀,頜下一縷短須,更顯的醫者仁心,穿著淡藍色錦衣,身上帶著一股似有似無的藥香味。
“在下是懸壺濟民二掌柜,段谷。”中年男子抱拳行了一禮。
“何事?”
“敢問公子和方才那素裙姑娘是何關系?”段谷溫聲詢問道。
“這是何意?”謝吳峰放下剛剛抬起的腳步,皺眉問道。
“公子勿怪!每送到我們懸壺濟民藥堂的病人,我們都需要登記一下病人的信息。”
段谷解釋道,面上溫和的笑容不變。
“不必知道,我們和那姑娘萍水相逢,救她只是出于好意。”
謝吳峰不想再停留,還不等他走出藥堂二門,一個藥童模樣打扮的少年快步來到段谷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聽完,段谷臉色微變,聲音變的冰冷幾分,“公子請留步,您暫時還不能走。”
此時,全然沒有了方才的溫聲輕語。
“又怎么了?”
謝吳峰微微側著頭,回望了一眼。
“你們送來的那位姑娘來之前就已經死了,你們暫時不能離開,得等府衙的人到。”
段谷眼中閃過一抹難忍之色,神情失落道。
“什么!這位公子竟然送來一個死人!”
“不會,這不是給懸壺濟民堂找晦氣不成?”
“沒想到,這公子年紀輕輕,儀表堂堂,竟然是一個殺人兇手。”
謝吳峰瞥了一眼站在段谷身旁的藥童,不管周圍人的議論之聲,轉過身來,朝著藥堂內廳走來,不急不緩。
腳步沉穩,絲毫沒有擔心藥堂掌柜的言外之意。
殺人是要償命。
注意到對面錦衣少年正走向自己,藥童下意識躲向段谷身后。
謝吳峰沒有理會兩人,早在他側頭回望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兩人的異樣。
沒想到街肆上的懸壺濟民藥堂竟然會在他眼皮子下面殺人陷害。
素裙姑娘雖然從高處墜落,跌倒馬車之后,謝吳峰特意查看過一番,但并沒有性命之虞。
“你,你你想干什么!”段谷強自鎮定,怒聲道。
沒有理睬兩人,謝吳峰徑直進入內廳。
來到內廳,素裙女子平躺在床榻上,臉色慘白,已然沒有了生機。
剛才那位白發老者此時正坐在床榻旁,神情沮喪,雙手不住的顫抖。
口中在喃喃低語,“都是我不好,我沒能救活她.都是我不好.沒能救活她.”
內廳里守候的兩名藥童見來人,臉上都露出一抹驚詫的神情,瘦小的身形不住的向后退去。
謝吳峰全然不顧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和神情,快步走到床榻前,伸手輕輕放在素裙女子手腕處。
這怎么可能,在謝吳峰的感知中,素裙女子確實已然沒有了生機,心脈、呼吸都停止了。
“大夫,你確定這位姑娘進來之前就死了?”
忽然被旁邊的人驚醒,白發大夫口中大喊,“我是庸醫,我是庸醫”
一旁的藥童也被嚇得不輕,一個個都不敢上前,雙手緊緊握在身前,不敢移動腳步。
沒過多久,白發大夫眼中瞳孔渙散,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渾身一抽搐,直接昏倒過去。
床榻上的素裙女子已然是死人,謝吳峰只能環視四周,屋內除了已經昏過去的大夫,就剩下兩個藥童。
“主人!”
看到床榻上的素裙姑娘,火龍兒神情擔憂,輕聲問道,“那位姑娘沒事吧?”
謝吳峰微微搖頭,目光四下打量著屋內的每一處角落,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就在謝吳峰察覺到內廳的后門有異,正門口就沖進來一群人,段谷帶著府衙十多名差役魚貫入耳。
“來人,將這殺人兇手抓起來!”
為首的一名身形魁梧的差役站在段谷一側,右手一揮,朗聲吩咐道。
聽到吩咐,有兩名官差手拎鐵鏈朝著謝吳峰走去,其余十多名京都官差紛紛拔出腰間佩刀,警惕的注視著屋內其他人。
“兇手?!”
謝吳峰冷哼一聲,心中還在想為何府衙的官差為何來的如此迅疾。
“府衙衙辦案,旁人都閃開!”
為首的差役目光一凝,冷冷呵斥道。
“若敢阻攔官差捉拿兇犯,視作同犯。”
“龍兒,你先退下。不用擔心,我怎么會有事。”
謝吳峰輕輕揉了揉火龍兒的頭發,輕聲安慰道。
“看來你還是挺識趣,知道只有這樣才不會連累身邊的人。”
為首的差役面露得意的笑意,直接下令,“都給我綁了。”
“當啷!”一聲,兩名差役剛甩起的鐵鏈在半空中直接碎裂成兩段。
“嗯?”
為首差役冷哼一聲,色厲內荏道,“你,你想抗法不成?”
剛才那一幕,他全然沒有看清楚,面前的錦衣少年,手指只是輕輕一觸碰,兩名官差手中的鐵鏈竟然從中間斷成兩半。
“你?!你想干什么!”
眼見錦衣少年一步步逼近自己,為首的差役臉色一變,雙眸中閃現一抹懼色,顫聲道。
回想進城這一路,先是素裙女子撞入馬車,然后又是離奇死去。
現在府衙的官差直接誣蔑自己是殺人兇手。
謝吳峰嘴角噙笑,倒是要看看是誰在針對自己呢?明知道有兩位天人境強者在其背后,對方還敢用這么低下的手段。
不再理會面前的眾人,謝吳峰直接朝著門口走去,雙眸中泛起一抹冷冷的寒光。
那名差役額頭冷汗涔涔,一時間竟忘記了向身旁的眾多官差下令。
火龍兒見狀,驚嘆自家主人的氣勢,眼中的擔憂之色出現了一絲崇拜之情。
直到謝吳峰走出懸壺濟民藥堂內廳,身后才傳來那名為首的差役怒不可遏的喊聲。
“都還愣在這里干嘛,快給老子追呀!”
府衙一群官差蜂擁而出,緊緊追在錦衣少年身后。
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擒拿,只得小心翼翼的跟著對方身后。
之前那一抹場景,在眾多官差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忌憚。
一個錦衣少年,手指輕輕一彈,他們府衙索人的鐵鏈竟然直接迸裂成兩段。
就這樣,街肆上出現了一種神奇的景象。
一輛破了一個大洞的馬車走在街肆上,上面坐著三人,一個錦衣少年,一個侍候丫鬟和一個車夫。
而馬車的后面緊緊跟著一群府衙差役。
街上眾人看到如此情形都不住的搖頭,這少年是遇上大事了,竟然得罪了府衙的差役,下獄收監都是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