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散去，人們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在人們看來，這些事情和自己都沒有多大關系，最多作為茶余飯后的一個談資。
晚上下了班，他打著油傘，走在回去的路上。
不過他看到了楊凱的身影，著急忙慌的向著不遠處的一個巷子里走去。
看著他捂著肚子的動作，想來應該是肚子有點疼。
“紡織廠離的這么近，這么巧在這里上廁所？”周小川看了一眼走進去的楊凱，他也知道這個巷子的后面確實有個廁所。
狐疑了一下，隨后站在巷子的附近。
感覺到對方沒有離開自己的意念范圍，這才放下心來。
確實有些問題。
因為對方進了巷子以后，表情便恢復了自然。
鬼鬼祟祟的來到廁所附近。
而此時那里已經有一個人正在等候著。
對方年齡大概二十左右，身穿一身軍綠色的棉衣，頭上戴著一個皮帽子，上面全是黑色的毛毛。
見楊凱過來，對方不滿的低喝了一句，“行了，這么冷的天誰來啊。”
“還是小心點為好啊。”楊凱一邊話，一邊還在不時的打量著四周。
“事情到底怎么樣了啊？安排妥了？”對方看著楊凱問了一句，隨后一臉不善的道：“你小子可別想著給我下套啊。否則明天的太陽你不一定能看的到。”
楊凱聞言打了一個哆嗦，“王哥，您這話的，我冒著干部的工作丟掉的風險，怎么可能就為了下套。”
“求財而已。不過咱們話可先清楚了，你們要是失手了，可不能把我給撂了。到時候我可不會承認。”
對方聞言嗤笑一聲，“就你這樣的，還敢要一半？”
楊凱見狀笑了一下，“王哥，沒我，你們別一半了，就是一分都沒有吧。”
聽到了楊凱的話，對方沉默了一下。
隨后這才緩緩抬起了頭，“行，那就這樣吧，不過，你確定今天晚上沒問題？昨天晚上才剛剛被抓，今天就行動，你是怎么想的？”
“人人都是這樣想的，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明天布就要運走了，再不弄，那就只能等到明年了。”楊凱一臉有把握的道。
隨后將自己的計劃低聲了出來，對方聽完以后眼睛一亮，不過還是猶豫的問了一下，
“你這樣的話，又要漏掉一個人？不會出問題？”
“放心好了，真要出事了，他會一個人頂著。家里等我救命呢。”
對方聞言點了點，不過還是交代了一句，“要是在廠里漏了，你自己負責擦屁股。廠外面的事交給我，貨不到地方，我可是不會出現的。”
楊凱聞言笑了笑，“王哥，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吧。”
王哥沉默了一會，隨后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接下來又大概商量了一下今晚的行動，這才分開。
周小川在外面聽的興致勃勃。
其實過程很簡單，只是這樣會犧牲掉一個人。
這個人，往小了是失職、罰款并開除，往大了就是盜竊資產，槍斃的可能性都有。
周小川沒聽出來的這個人是誰。
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楊凱離開了，他這才反身回到了紡織廠。
勁直來到了趙啟年的辦公室，隨后便開門見山的了出來自己偷聽到的。
趙啟年聞言一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每次都被你聽到？”
周小川則是面無表情的回來一句：“出門肚子不舒服，就在二道口巷子的那個廁所上了大號。這不正巧聽到了嗎？”
聽到他的話，趙啟年輕輕點了點頭，隨后一臉嚴肅的道：“行，我知道了，我這就找幾個可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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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件事涉及到外面的人，“一會還得去派出所一趟。你小子可得給我靠譜點，不然我這張老臉可就全丟完了。”
周小川聞言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他還是交代了一句，“趙爺爺，這事可和我沒關系啊。不管什么結果，可都別是我的。”
“你確定？這可是個大功勞啊。”
“我要那玩意干嘛!”
完擺擺手便離開了。
回到家里，正常的吃飯睡覺。
第二天早上來到紡織廠，便看到眾人看著周小川的目光一臉的古怪。
周小川一臉狐疑的來到了三車間，看到的同樣是這個表情。
“李哥，什么意思啊？干嘛這樣看著我？”
李向陽同樣古怪的看著他道：“你難道不知道？”
周小川聞言沒好氣的道：“我知道什么啊？”
“今天又有人偷布被抓了。”
“哦，誰啊？”周小川假裝好奇的問道。
“你還能不知道是誰？楊凱和倉庫林陽還有保衛科的兩個人。”
“李哥，我怎么能知道，我這不是剛剛來嗎？”
聽到周小川的話，李向陽一臉古怪的笑道：“廠里都傳遍了，還準備給你通報嘉獎呢。”
周小川聞言猛的一驚，“我去，誰的啊這是！”
“趙廠長！”
聽到李向陽的話，周小川愣了一下。這老頭子腦子壞了？
不是已經交代不關自己的事了嗎？
這下好了，沒關系估計都沒人信了。隨后只能問道：
“楊凱也被抓了？具體什么情況？”
李向陽聞言也是一臉的可惜，“林陽是他主使的，其他人都是脅迫的，怎么都是這個解釋。”
周小川聞言點了點頭。已經猜到可能是這個結果了。
原來那個人叫林陽。
不管了，反正都被老趙出來了。已經無所謂了。
回到車間。
眾人也沒有過多的議論這個事情。
過了一會，會議又開始了，讓周小川驚訝的是這次的對象居然是趙啟年。
對方針對當值的這幾年，廠里的疏漏，做出了自我批評。
好在只是工作上的，不是思想上的。
周小川聞言皺著眉頭，這段時間還好點，后年的這種會才是真要人命。
連趙啟年現在都已經這樣了，這不是一個好的兆頭啊。
接下來人們正常上班，周小川幾個新人跟在后面習。
時間也來到了大年二十九。
在這個年代的觀念里，只有過了春節才真的算是65年。
周小川眾人也領到了自己的過年福利，二斤豬肉加上5斤細糧票和一些電影票。
這細糧票可以用來買面粉和大米。
不過人群里，周小川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楊凱。
對方也同樣看到了周小川，可是對方卻仿佛沒有發生事情一樣，對著周小川笑了一下。
是的，對方居然放了出來，而且還在廠里上班。
下次看到梅姨得懟她一下，好的消息靈通呢？
不過現在不是多問的時候。
明天就過年了，自己也沒時間和對方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