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就追了上來。
此時的玉米地里面十分的悶熱。
散落出來的葉子,不但阻擋了人們的視線,還有點拉身上的皮膚。
來到馮月的地方,已經有二十多個坑被刨了出來,只見對方正在埋頭一點點的刨著坑。
動作十分的生疏。
不過其他幾個女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國盛這邊也弄到頭了,站在那里看著陳琴琴在那里鋤地。
看到周小川過來,他看了一眼早就跑遠的三喜,低聲對著周小川問道:“小川,你說我們的糧食定量都是固定的,工分就算是少了,也不會少了我們的糧食啊。”
“雖然說多收我們能多得,但是看這樣子,估計好不到哪里去。”
說話的時候,指著玉米桿上比較玲瓏的玉米棒子。
周小川聞言笑了笑。
理論永遠是理論。
自己這些人能夠拿到正常產量的糧食,是有前提的……
一個是豐產,最少平均產量能周小川他們的水平。
但是交完了公糧以后剩下的糧食,要是能達到周小川他們的水平,那這里就不算窮了,至少不算太缺糧食了。
這里因為降雨量比較少,所以人們能做的就是除草和施肥,來增加那微薄的產量。
完全就是靠天收。
廣種薄收,說的就是北方這種降雨量少的地方。
好吧,就算是今年勉強達到了豐產。
你還得把那些倒掛戶給安排好了。
難道讓倒掛戶餓死?
所以周小川他們幾個知青想要真的拿到,甚至超過原定的定量。
非常難!
除非是在南方不缺水,一年兩熟,甚至三熟的地方才有可能。
但是這些地方需要他們這種知青去干嘛?
那里都是一些關系戶的后花園。
見周小川不說話,李國盛蹲在地上拿根草桿子,在那里挑弄著一只蹦出來的蟋蟀。
周小川跟在后面,往前看了一下,讓他驚訝了一下。
玉米地的腹部,兩排玉米之間種了一些毛豆。豆莢和葉子已經開始有些枯萎泛黃。
而遠處還有一些花生。
周小川見狀,沒有明白為什么只種中間這一塊。
馮月幾個人的速度真的很慢,三喜來回三趟了,幾個女孩這一排才勉強到達豆苗的邊緣。
周鳳蘭看著眼前的豆苗,奇怪的問道:“哎,這黃豆怎么種在這里?”
雖然幾個人大部分都是城里人,但是這黃豆還是認識的。
不然上學的時候農村搶收不就白去了。
其他人見狀都是搖了搖頭。
身后三喜已經從新的一排玉米趕了上來。
周鳳蘭見狀,指著面前的毛豆地問道:“三喜大哥,這里怎么辦?”
趙三喜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這里的不用管它。”
眾人聞言輕哦一聲。
幾人低著頭便在玉米地里鉆來鉆去,向著臨近的一排走去。
“哎……
要吃那砂糖化成水
要吃那冰糖嘴對嘴
一道男人的歌聲從遠處的田里傳了過來。
這是又開始唱起來了。
而且聲音的主人不大。
幾人一邊鉆著玉米地,一邊仔細聆聽著,接著又傳來了一道女子的聲音,遙相呼應。
一碗涼水一張紙
誰壞了良心誰先死
半夜里想起了干妹妹
狼吃了哥哥不后悔
天上的星星數北那斗
妹妹那個心上只有你一人
井里面挑水桶桶里倒
妹妹那個心事哥知道
周鳳蘭聽到這個聲音,停下了腳步,聚精會神的聽著。
“哎,走啦。趕快干活呢。”張愛軍推了推停下來的周鳳蘭。
周鳳蘭聞言,一邊走,一邊對著趙三喜笑道:“三喜大哥,你么這里的信天游真好聽,
你們唱的歌,就像你們這片土地一樣,千溝萬壑,連綿起伏,蒼茫、恢宏而又深藏著凄然、悲壯;清峻、剛毅而又飽含著沉郁、頓挫。”
“但是又帶著一種不屈服的意境,三喜大哥,我真的好喜歡,你教教我唄。”
趙三喜聞言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也不會教,你們要是喜歡聽,我沒事的時候唱給大家聽就是了。”
周鳳蘭高興的一跳,“好啊,你唱,我跟著后面哼。”
說話間,眾人便來到了旁邊的玉米苗。
又開始干起來活。
趙三喜來到地方便悶頭干活,在幾個女孩的催促下,他還是唱了起來。
東山上那個點了燈
西山上那個明
一馬馬那個平了川呀
親妹子瞭不見個人
你在你家里得了病我在我家里悶
稱上那個梨兒呀
親妹子送不上門
“嘟嘟嘟……”
很快一個上午的歡聲笑語,在一聲哨子聲中結束了。
這是休息吃飯的哨子聲。
中間趙隊長過來看過一眼,沒有說什么就離開了。
三喜聽到哨子的聲音,便對著幾人喊道:“行了,先別弄了,先去吃飯,下午再弄。”
周小川幾人聞言點了點頭。跟著出了玉米地。
幾個人出來以后都是滿頭大汗。
下意識的扭了扭發酸的腰,特別是幾個彎腰刨地的幾個女孩。
出來以后外面更熱,曬的幾個人一陣的不舒服。
“哎,我們怎么就這么笨,咋就沒想起來買一頂草帽。”李國盛看著烈日當空,一臉的抱怨。
“是啊!”
陳琴琴聞言跟在后面附和著。
幾個人都沒有想起來買一頂草帽。
來到地方,一群人熱熱鬧鬧的,三五成群在那里嘮嗑。
幾個人看著滿手的臟污一臉的苦惱,,特別是幾個男的,那手更臟,指甲縫里都是黑色的。
這么臟,怎么可能用手拿東西吃。
趙三喜指著不遠處的一個草叢說道:“那個小土包后面有一點水,不是很多,你們去洗一下。”
眾人聞言趕忙向著那邊跑去。
而此時還有人從那邊回來,也有人向著那邊趕去。
來到地方,這里已經有很多的人在這里洗手。
這就是一個石頭縫隙里流出來的一點點水。
量很小。
手貼在石頭上才能沾上一些水。
眾人趕忙跑過去,勉強借著這點水把手給洗干凈了。
周小川一邊洗一邊打量著,附近的山有很多的小石頭,大石頭很少見。
這塊石頭一直延綿到山腰處。
隨著他的意念打開,方圓五十米的地下都在他的腦海里。
看了以后,讓他驚訝了一下。
這底下有一條小型的暗河。
站在這個大石頭上向下看去,之前的來路,那里以前應該是一個河道,時間久了干掉沒有再有水。
才慢慢形成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