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去我就去,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姜漁習慣性嘴硬了一句。
但她看看面前的白紙,對論文方向毫無頭緒,瞬間又軟了,補充道:“除非你答應我,幫我想個論文開頭,還要提供些數據給我。本來想寫你和我爸的旅游公司,但它總部里的人太少了,感覺你收購的美國公司比較適合。”
蘇業豪立馬答應說:
“沒問題,一篇論文而已,要不是南宮甜去了牛津大學交流,這么好的蹭飯機會哪能輪得到你。只要別讓我吃虧,哪怕送你去美國,到公司里實地研究幾天都沒問題。”
聽到這番話,姜漁的麻煩事瞬間不用愁了。
她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了看蘇業豪,開口問道:“昨天南宮剛出發,還讓我幫忙看好你,老實交代,為什么她剛走,就有女人喊你吃飯?”
牛津大學即將舉辦一場經濟學術論壇,港大的教授本來是想叫上蘇業豪去湊湊熱鬧,但蘇業豪不感興趣,然后便宜了南宮甜。
她剛好有高中的死黨,在英國牛津大學念書。
反正只是為期四天的會議,加上來回耗費的時間,只在外面待一周。
蘇業豪還幫他們安排了一架私人公務機,反正是銀行贈送的免費租賃次數,不用浪費了,算是送教授們一個順水人情,免得將來畢不了業。
心里沒鬼,不做賊不心虛,蘇業豪攤開雙手,坦然解釋說:
“你可別亂說冤枉我,何韶梵的堂姐跟我爸朋友丘叔的兒子,好像一起在硅谷做生意,而且跟我還是同一行,想要合作。你也知道的,我生意那么大,用戶規模遙遙領先于同行,跟他們合作能不吃虧?所以才決定帶上你,到時候見機行事,假如只是吃飯認識一下就算了,萬一盯上我的技術專利或者市場,那你就裝作肚子疼,我帶你撤。”
“……那晚飯還吃不吃?”
被姜漁的奇怪關注點雷到,蘇業豪一時間無言以對。
她想了想,接著又問道:“要不然咱們倆先商量個暗號,你說暗號我就裝不舒服,不過肚子疼應該怎么裝?”
“這還用問我?就按照每個月都有的那幾天來,捂著肚子趴在桌上,剩下的交給我。”
蘇業豪在人情往來這一塊,經驗不足。
只覺得被人尋求幫忙,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從這方面來看,他平時刻意減少跟圈子接觸,未嘗也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做生意一怕借錢、二怕親戚、三怕擔保,無論攤上哪件都讓人頭疼。
人情味太濃了也不好,所以有時候不近人情,其實更像是一種自我保護,爛好人很難發大財。
就比如他老爹,回老家修墳蓋祠堂能花幾百萬,過來投靠他的遠親卻全都拒之門外,今年清明時候通關回家燒香,連招呼都沒打一聲,燒完紙錢又走了。
當個鐵石心腸的壞人,比當個爛好人舒服,前者自己舒坦了,后者卻難免吃虧生悶氣。
剛才得知何韶梵也會去吃飯,因此蘇業豪提前防一手,免得讓他堂姐下不來臺,影響兩人的關系……
小妮子不在家,剛到牛津大學,發了條短信報平安。
專門找了兩位女保鏢跟著,蘇業豪并不擔心她的安危,此刻把新寵物輻射陸龜,放在院子里讓它自己溜達,這玩意兒比其他寵物好養多了,既不吵也不臟。
再看倭河馬,暑期開始之前,終究還是把它們送給了動物園,并且捐贈十萬港幣作為伙食費。
主要是因為小家伙長大后,沒那么可愛了,能吃能拉,還很招蒼蠅。
當晚。
蘇業豪開著法拉利,來到送給尹琉璃的陶陶居餐廳。
餐廳里有四十多張桌子,管理方面還是內地餐廳的人負責,因此只需要盯好賬目,剩下的不用尹琉璃操太多心。
出門吃飯,姜漁專門換了件小裙子,淡金色,高跟鞋,扎著丸子頭。
她這時候陪蘇業豪,坐電梯從地下停車庫上來,四處張望的同時,嘴里說著:“這里也是趙乙夢家開發的吧,還真是有錢,項目遍地都是。”
“嗯,東凰要是沒開發這么多新項目,現在也不會那么倒霉了,步子跨大扯到蛋的典型。如果沒有其他股東拖后腿,這一關已經快要平穩度過去了,可惜跟一幫傻子合作做生意,不如賣掉所有股份重新開始,也許將來發展得還更好一點。”
蘇業豪以前來過,輕車熟路往餐廳走去。
近幾年,東凰集團足足往房地產行業,砸進去兩百多億港幣,大部分都投在了港城,而港城面積又那么小,難免會產生遍地都是東凰資產的錯覺。
隨著房地產行業一跌再跌,近兩個月抄底的聲音開始多了起來,到底的證據,直接體現在房地產上市公司的股價上,反彈幅度大多在15以上,土拍也開始轉暖。
這樣想想,蘇業豪突然覺得應該加快腳步,把東凰·世紀廣場那棟樓買下來,假如可以借到錢,甚至還能買下位于中環的東凰花園酒店。
他手里只有土地,自己名下連一棟高樓都沒有,在不愁入住率的前提下,投資酒店的凈利率挺高。
今年上半年,總共有三十多萬游客,是通過港豪國際旅游公司的渠道進入港城,未來還能通過互聯網渠道引流,確實適合投資酒店做配套,況且不動產升值也能賺錢。
臨時決定找趙乙夢談談,當他帶著姜漁來到陶陶居,跟經理打完招呼,坐進預留好的八號包廂里。
不久后,就看見穿著紅裙,精心打扮過的何韶琳,拿著個愛馬仕手提包,推門走進來。
當何韶琳見到姜漁,動作明顯一頓。
這回她終于確定,蘇業豪對自己沒想法了,要不然怎么會帶姑娘過來,忍不住調侃了句:“蘇少爺還真是多情,身邊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
蘇業豪笑得尷尬,真想把她嘴堵住,免得提到尹琉璃,岔開話題問道:“何韶梵呢?”
“他……肚子不舒服,剛才聯系我說不來了。”
何韶琳話音剛落,姜漁心頭微動。
看看這女人精心打扮的模樣,再聯想到何韶梵剛巧不舒服,總覺得這里面有點怪怪的。
姜漁只是頭腦簡單,又不是傻子,側頭瞥向蘇業豪,正在琢磨著是不是該給南宮甜通風報信,提個醒提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