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
磊布斯前腳剛接到蘇業豪發來的郵件，隨后就有員工跑來匯報消息，告訴說大老板在幾篇帖子底下留言了，詢問要不要把熱度頂上去。
已經負責黃鉆電腦業務的楚軍，依然還是銀海網絡集團的二股東。
只不過隨著多次從蘇業豪手上拿融資，持股份額比以前下降一截，換來的卻是這批股份更加值錢了。
當員工過來匯報時候，楚軍恰好就在磊布斯的辦公室里串門。
聽見這位員工的話，他語氣帶著點醋意，笑罵道：
“小吳啊，當初你學歷沒別人好，我可是一手把你招進公司來的，現在扭頭喊人家大老板，眼睛里還有沒有我，那我算是老二嘍？”
假如蘇業豪在場，肯定會告訴楚軍這個詞可不興說，容易有歧義。
然而現在。
老二就是老二，字面意思罷了。
姓吳的營運部門員工，順著聲音看看楚軍，驚奇道：
“咦，楚總也在呢？被磊總擋著沒看見您，蘇總現在是我大老板，楚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然現在恐怕都回鄉里打工去了，哪能有今天。算我剛剛說錯話，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往心里去啊。”
磊布斯笑著說：
“別這個總那個總了，都快被你繞暈了。軍哥現在管理著幾個億的大生意，一旦電腦業務辦成，營業額恐怕有上百個億。敢直接對外喊出只賺百分之五的口號，小蘇總果然是個天才，讓客戶明明白白消費，而且還覺得實惠。”
“前景不錯，但暫時還說不準，許多零部件的產能被人瓜分，我們拿貨的價格稍微高了點，短期內的市場競爭力不一定會有預想中那么強，走的量越多，越容易把價格打下去。況且吧，價格壓太狠，容易惹眾怒，到時候萬一國外商家聯合起來，不把零部件供應給我們，這就很麻煩了。”
楚軍說完這句話，輕輕嘆了口氣，緊接著好奇詢問道：“蘇總最近忙什么呢，給帖子留言是什么意思？”
姓吳的員工帶了筆記本電腦，當即把蘇業豪留言的幾篇帖子，拿給楚軍和磊布斯過目，并且解釋說：
“本來我們也沒注意到，剛剛有個被蘇總回帖的用戶，另外發了條博客……哦，微博客。”
“短期內的回復量特別多，我們這才發現蘇總登陸了他的賬戶。”
“我想著萬一沒熱度，直接被新帖覆蓋掉，豈不是讓他老人家臉上無光，所以才決定過來問問，看是不是多引導些用戶關注，爭取上個熱搜榜，也好為蘇總多吸引些關注，指不定他一高興，大家都能多拿點獎金……”
聽他說完。
看了看蘇業豪的回帖內容，楚軍抬頭盯著姓吳的小伙子，豎起大拇指樂道：
“你小子是個人才啊，難怪會去做營運，把揣摩心思的本事鍛煉好了，將來去考公都能如魚得水。不過蘇總才幾歲，你喊他老人家，小心說順口了當面叫出來，到時候直接讓你卷鋪蓋滾蛋。”
反正蘇業豪不在場，大家開玩笑而已。
每次調侃上司，往往都容易讓同事關系變得和諧，屬于職場老傳統。
姓吳的這位毫不猶豫，搖著頭回答說：
“人家多大的老板，我站在他面前，連句利索話恐怕都說不出來，滿腦子只想著上百億美金究竟能裝幾卡車，怎么可能脫口而出。”
“慫包一個，不過關于到底能裝幾卡車的問題，我也有點好奇，你去算清楚，給我個答復。”
磊布斯笑著說完，摸了摸下巴，隨即補充道：
“還有帖子，想辦法往上頂，反正蘇總說得都沒錯，弄個熱搜出來，也好讓外面多了解一下我們公司的產品，假如能上報紙還有電視臺，那么連廣告的錢都一起省了。人家不關注我們，但是蘇總的能量，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他這句話說完。
楚軍用一種古怪表情看向磊布斯，嘴里說著：
“不得不插一句，最后這句能量超乎想象，貌似適合當做推廣電腦的廣告語，例如黃鉆電腦的力量，大到超乎你想象……很不錯，趕緊給我拿支筆，我要把它記下來，回去再琢磨琢磨。”
磊布斯：“……”
兩個多小時之后。
蘇業豪終于有點困意，他還在硅谷阿瑟頓地區的豪宅里睡大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稀里湖涂，登上內地銀海微博的熱搜榜。
銀海方面僅僅只是推一把，自然而然起了熱度。
畢竟在內地的年輕人當中，尤其還是年輕網民群體當中，蘇業豪的名氣已經不容小覷。
這番關于大學選專業以及就業前景、買一二線房子的點評，確實吸引了一波人的注意力，然而更讓網民們關注的亮點，在于那句“用TOT搜搜我名字”。
現在才1999年的七月份。
上網價格依然很貴，從今年三月一號開始，互聯網資費由原來每小時十幾塊，下調到每小時四塊，每月上網時長超過六十個小時的，超出部分則按每小時八塊計算。
這項規定一出，直接導致短短四個月時間里，內地網民就多出幾十萬人。
只可惜網吧的春天還沒到來，總不可能每個月只接入網絡六十個小時，況且成本就四塊，算上電費、房租、機器的開支，網費恐怕要收十塊八塊才能保證利潤，不如繼續提供斷網的單機游戲。
因此，如今內地互聯網上的熱點不多，玩梗的人更少。
隨著小批網民們突然發現，居然有人不長眼，敢對蘇業豪這位港城超級富豪指指點點，還讓他“不懂就別瞎說”，莫名戳中了無數網民們的笑點。
一時之間，各大論壇開始瘋狂轉載。
又過幾個小時。
網上的討論聲變得更多，一群公知們也開始像模像樣，評價硅谷的軟硬件程序員們收入有多高、就業前景有多廣闊。
臨了還沒忘記按慣例踩上一腳，說跟美國相比已經落后很多，許多大學甚至沒有開設計算機系之類。
而對于蘇業豪勸人買房的言論，同樣引起了不小的討論聲。
某些人認為像蘇家、厲家這樣的存在，接觸的層面比普通人高上太多太多，應該是提前預料到什么，所以才紛紛跑到北邊拿地開發。
側面似乎也印證了內地的房地產市場，確實非常有潛力。
與之相對應的，也有不少人陰陽怪氣，自以為看懂一切，說蘇業豪僅僅只是為了推銷買房。
底下還有一批人留言寫著“明白人”、“就你看得最透徹”之類。
“鍵盤俠”這個詞還沒誕生，可鍵盤俠早早已經有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銀海微博成立試運營以來，第一次如此受關注。
磊布斯的頭腦挺靈活，見狀果斷抓住機會，主動聯系熟悉的媒體，想趁著新鮮出爐的熱度，替銀海微博宣傳一波。
平日里蘇業豪很少接受采訪。
面對這種主動送上門的大新聞，接到磊布斯電話的記者們，全都美滋滋答應了到時多提一提“銀海微博”四個字，順便記住蘇業豪會在這個網站留言的事。
內地時間的當晚。
經過幾個小時的發酵，這件事的熱度更高，不少電視臺、晚報、廣播，已經開始圍繞蘇業豪的留言，進行比較專業的分析和討論。
依然不清楚自己被人圍觀吃瓜的蘇業豪，才剛一覺睡醒。
起床收拾過后，他直接去機場迎接尹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