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中，這兩天有兩個人很苦惱。
王齊坐在他的堂口中。
“你確定在小方村沒有看到任何異常？”
就在王齊面前跪著一個小混混。
他的腦袋幾乎貼著地面，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除了那些農戶在開墾荒田，你就沒看到別的什么東西？”
那混混連忙應道：“回渠帥，小人看了很久，那些人就只是在開墾荒田。”
王齊眉頭緊皺。
他森冷的目光落在那混混的身上。
隨著他實力的提升和地位的提升，現如今的他儼然已經越來越有了上位者的威嚴。
那森寒的目光讓這混混只覺得如芒在背，心慌的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去。
“行了，你下去吧。”
王齊隨意的揮手說道。
混混頓時如蒙大赦。
趕忙躬著身子朝著大門外退了出去。
他之前說的全都是實話，也的確是去了小方村。
但明知道小方村有古怪，他怎么可能真的跑去小方村里，近距離的去觀察小方村里的人，還有那個被王齊盯上的秦羽？
他們這些人混蛋雖然是夠混蛋，但論起在這烏煙瘴氣的環境下茍活一條性命，卻都還是一把好手。
他沒有騙王齊。
充其量只是沒有觀察的足夠細致罷了。
比如他遠遠看著的時候就根本沒有發現小方村現如今開墾荒田的速度有多快。
也并沒有看到那些本應該老弱的村民現如今又已經變得如何龍精虎猛。
只看到這些人都在田間勞作之后，他便毫不猶豫的打道回府。
前來找王齊復命。
“不對啊……若是魏方等人真是秦羽那些家伙所殺的話，他們不可能還繼續去開墾那些荒田。”
“而且魏方那些人雖然是廢物，但也絕對不是秦羽這種螻蟻之輩能夠拿下來的。”
“即便退一萬步來說，人真是秦羽帶著村民所殺，他們也不可能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小方村也斷然不可能還像是現如今這樣平靜，還在繼續開墾荒田！”
“難道說，他們真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流寇？”
“那就再過兩日，等我尋到一隊合適的手下，滅了那些流寇，再親自斬了你的狗頭！”
“秦羽，你死定了！”
“這次沒人救的了你！”
王齊冷哼一聲，目光之中寫滿了赤裸的殺意。
婁圭放下手中的書簡。
這兩日時間過的真可謂是度日如年。
他現在就連看書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料想孟德還得兩日才能接到我的書信吧？也不知道到時候他到底會是個什么反應？”
婁圭有心想要去再拜訪秦羽。
但一想到自己之前試圖用望氣術來窺探秦羽的虛實，還被秦羽當場戳穿。
又被嚴詞警告之后，他現在就算是想去，心里也覺得過不去那道坎。
“子伯，幾日不見你人，怎么？看起來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正在婁圭還心中糾結，頭腦昏沉的時候，一道爽朗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婁圭抬頭，看著那笑著走過來的青年，勉強笑了笑道：“元圖，我心中確實有一疑惑難解。”
逢紀笑呵呵的說道：“未曾想竟然還有問題能難得住你婁子伯？說來聽聽。”
逢紀說完，便直接坐在了婁圭對面。
婁圭看著面前這位同樣頗有學識，頗有見地的好友逢紀，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問道：“元圖覺得，這世上可有仙神？”
逢紀聞言，錯愕的看著婁圭。
眼看婁圭并不是在跟他開玩笑，這才開口說道：“子伯緣何會有這般疑問？仙神之說，不過子虛烏有，如何可以當其為實？”
“莫不是，那城里的太平道的妖人給你看了什么？”
婁圭搖了搖頭，道：“非是太平道，不過我的確看到了一些東西，這東西乃是我親眼所見，做不得假的。”
逢紀饒有興致的笑道：“哦？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東西？驅使鬼神？還是招魂附體？”
婁圭自然聽出來逢紀口中那滿滿的調侃，他也不在意，只是如實說道：“我見到神水了，而且親口喝過，并且還見到了不少流民，他們的身子在短短時間內就變的氣血充盈，猶如苦修了數年的武人一般。”
“神水？”逢紀啞然失笑，“子伯你竟然還相信有這種東西？”
婁圭嘆了口氣：“元圖有所不知，我本來也不相信真會有這種東西，可奈何他真的存在。”
逢紀看著婁圭這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便起了要把婁圭從這泥潭里拽出來的想法。
“好，就算這神水真的存在，那流民之類的卻是萬萬不可能了。”
逢紀無比自然的說道：“君子六藝，你我也都是修煉了不少武藝的，當能清楚這武藝的修煉有多難，流民？氣血充盈？想要養的氣血充盈，那便不可能是流民了！”
“別說是流民，就算是那些普通的農戶，他們也斷不可能將自己養的氣血充盈。”
“你這斷然不是親眼所見，應該只是道聽途說吧？”
婁圭知道逢紀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不是他真的喝了‘神水’，又真的從秦羽的身上看到了那未來的大勢碎片，恐怕他也只會對這種事情嗤之以鼻。
但這種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現如今的朝廷雖然讓婁圭十分失望，皇帝親近閹宦，任由閹宦掌權，欺壓百姓，大肆收斂錢財。
但這種事情也非是當朝才有的事情。
前朝外戚專權，閹宦橫行之事，可不比當朝來的少。
無論如何去看，婁圭也不敢相信這天下竟很快就要大亂，堂堂我大漢竟要三國分疆。
這怎么可能！
也正是因為心中始終都有這樣的疑惑，婁圭才一直都沒有再去找秦羽。
一方面是因為尷尬，更多的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么去面對秦羽。
對于他來說，現如今最好的結果便是有人能夠戳破他心中的幻想。
要么是幫他戳破心中對仙神之事的幻想。
要么就幫他確定下來那個秦羽本就是無可置疑的仙神。
只要這兩種可能隨便被確定一條路，他婁圭都知道未來自己該怎么做。
逢紀看著婁圭這般反應，他搖了搖頭，呵呵一笑道；“算了，問你這些也沒有什么用處，我對仙神之事也頗為好奇，不若你便帶我一起去見見這位活在世上的老神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