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臺上的能源部代表侃侃而談,不加遮掩地給自己扣帽子。
王業壓根就不慌,他臉上依然帶著笑容,似乎在認真地聽。
主席臺上,幾位議長副議長的目光也投向了王業,不過大家臉上的表情并不相同。
格雷茲洛夫是好奇,他想知道王業會如何應對今天的局面。
這小子一直以來表現得都非常優秀,好像什么樣的難題到了他跟前都能輕而易舉地解決。
例如聯合航空集團,這個大難題拖了那么多都沒人敢接手。
但自己硬推給王業后,他先是注資后是幫著拿了個大訂單,直接就把集團給救活了!
這確實出乎了格雷茲洛夫的預料。
現在,雖然格雷茲洛夫想不出王業到底如何做才能挽回局面,但他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要是王業今天依然能夠力挽狂瀾,來個絕地大翻盤。
那他以后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自己對他就不是刮目相看了,而是會認真考慮一些事情……
日里諾夫的想法就很簡單了。
雖然這次的油氣管線之爭和他沒有一毛錢的關系,純粹就是王業和尤科斯集團這些商業上的事情。
但他并沒有袖手旁觀。
這段時間,王業是老神在在地不去游說別的議員,似乎毫不關心。
可日里諾夫私下卻幫王業做了很多工作的!
同派系的議員就不用說了,日里諾夫已經發話,大家都必須支持王業!
到時投票時,要是發現誰投了王業的對手,那不好意思,以后派系內就沒他的位置了!
這話說得其實有點不妥的。
哪怕他是派系的掌舵者,也不應該去威逼派內成員的,否則別人會心生不滿,不利于團結啊。
可日里諾夫就是那么直接干脆地說了。
因為在他心目中,這次可不只是王業一個人的事情,還是他們第三派系和第二派系之間的斗爭!
王業雖然在派系內沒有擔任什么職務,甚至還是剛剛加入。
但在外人看來,王業已經代表了第三派系!
他要是輸了,那也意味著第三派系的失敗!
在杜馬當中,第一派系是穩坐老大位置的,沒有哪個派系能夠挑戰它的地位!
但第二派系和第三派系之間,就一直在較勁了,因為兩者之間的差距并沒有那么大。
“好了,能源部的代表已經闡述清楚了這件事情,并且清晰表達了能源部的意見。現在,我們有請持有不同意見的另外一方,也就是尤科斯集團和俄氣工業的共同代表,米哈尹爾議員。米哈尹爾,請上臺吧。”
格雷茲洛夫臉上平靜地宣布道。
輪到王業出場了,他要上臺向大家講述尤科斯和俄氣工業的意見,也就是為什么要堅持安大線,而不同意安納線的理由!
這其實就像在法庭上一樣。
“原告”“被告”雙方出庭,由代理律師來一番唇槍舌劍的辯論。
而在座的議員們,就是“陪審團”。
雙方的代表,誰能夠說服更多的議員,就能拿到更多的支持票。
那最終的勝利,就屬于誰!
“原告方”,也就是能源部已經出場了,現在輪到“被告”王業了……
王業不慌不忙地起身,先稍微整理了一下因為久坐而有點皺的西服。
然后邁步走上了主席臺。
先向幾位議長副議長點頭示意,然后轉過身來,面向了臺下幾百位議員。
沒有急著開口為自己辯解,而是面帶笑容掃視了一圈會議大廳。
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滿堂皆驚。
“國家利益之類的大話空話,我就不提了,但是我想提醒能源部一點,那就是你們拿出的這份安納線方桉,本身就是違法的啊!”
臺下一片嘩然!
很多人瞠目結舌地看著王業,感覺非常的不可思議。
這可是能源部拿出的方桉啊!
怎么可能違法呢,因為人家也是國家機構……
坐在主席臺一邊的能源部代表一下子就急眼了,他也顧不上什么規矩了。
“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怒聲說道:“米哈尹爾議員,請不要胡說八道!我安全不明白,管道方桉怎么可能會違法,請問違反了什么法律?”
他剛剛給王業扣上了一個“不顧國家利益”的大帽子。
結果禮而不往非禮也,王業回手就是一個“違法”的大帽子扣在了他們部門的頭上……
而且,這個罪名可是更嚴重了。
畢竟什么“不顧國家利益”,那只是從道德上進行攻擊,構不成什么實際傷害。
但這個“違法”可就不一樣了,真要做實了,那可是要擔責的!
王業不慌不忙扭頭看了看他,臉上露出笑容。
“你們的眼中,只有本子國的錢了吧?所以在通過這份方桉之前,都沒有找法務專家認真審核一下嗎?”
能源部的代表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方桉又不是他們能源部提出來的,而是本子國的首相來訪時,本子國的能源部門拿出來的啊!
怎么可能會違法呢……
誰都不可能往這方面想啊,畢竟都是兩國的最高層商談的事情,跟“違法”都不沾邊的吧!
他臉色一沉,板著臉追問道:“請米哈尹爾議員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到底違法了什么法律?”
剛才王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咄咄逼人地反問,這就讓他心中生疑了。
認為這是王業在故弄玄虛!
結果,王業這次就沒有回避了,而是朗聲說道:
“這份方桉,違反了自然資源保護法!
我有咨詢過自然資源部,他們非常明確地告訴我,因為安納線的管道鋪設距離貝加爾湖不到三十公里,會出現非常嚴重的泄露、污染風險。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另外,貝加爾湖流域的幾個州,當地州議會也討論過這條線路的事情。
他們已經做了決議,那就是不允許安納線的執行!”
所有人都傻眼了。
如果王業說的都是真話,那是不是意味著這場所謂的投票表決,還沒開始的時間,就已經結束了……
結果早已注定,那就是安納線壓根就不存在可行性。
無論是從法理上,還是從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