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業滿面春風地和迎上前來的張大使等人握了握手，互道“新年好”。然后就看到了已經走上前來的阮小竹。阮小竹個子比王業矮了一頭，身材纖瘦，長相屬于那種清秀型的，所以她看起來比王業還要顯得更小一些。雖然已經當上了新太陽集團的總裁，但還是梳著馬尾辮，就像個在校大學生一樣。額，她確實還在讀研，說是在校大學生也沒錯……私下里王業喜歡開玩笑地喊阮小竹為“小豬姐”，但在正式場合，當然就不能開玩笑了。親密地和阮小竹熱情擁抱，笑著說道：“阮總和孔總也來了啊。”阮小竹被王業當眾擁抱還有點放不開，臉色緋紅，不過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很明顯，在“老弟”眼中，自己還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孔老大點頭哈腰地向王業問好，圓圓的臉上都笑開了花。和大家打了一圈招呼后，王業在眾人的簇擁下走進了大宴會廳。…………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出去迎接王業的，像劉小杰他們這些“服務生”，就只能規規矩矩地靠墻站在各自負責的區域內，等候著嘉賓們的進場。王業等人沒進來之前，劉小杰還在嘻嘻哈哈地和旁邊的學弟學妹們閑聊。“聽說今晚有什么大人物要過來，你們知道是誰嗎？”“這誰知道啊，總不能是克宮那位吧，剛才看使館的工作人員神神秘秘的，又搞這么大陣勢，估計起碼也是個什么部長吧。”“我覺得應該是那個什么……什么杰夫來著，就是政府剛上任那個。”“老毛子名字奇奇怪怪的，除了克宮那個我知道叫什么，別的都記不住啊。”……這些學生，包括劉小杰在內，顯然不怎么了解政治，對大毛政壇高層也不感興趣。當然，他們平時也接觸不到這些，就連俄文報紙電視什么的都基本不看的。還在竊竊私語呢，宴會廳大門被拉開，一群人走了進來。劉小杰好奇地抬頭看去，剛看清走在最中間的那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就是一愣。他感覺這個人怎么長得那么像自己的老同學王業啊……不過他不太敢確定，因為自己已經好幾年都沒有見過王業了，說實話王業到底長什么樣子都有點模糊了。再加上王業這幾年來氣質變化太大了！別說是劉小杰這種只短暫接觸過他一段時間的人了，可以說就連老家那邊的親戚，如果突然在大街上遇到現在的王業，估計都認不出來了。只能說，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太大了。不光是性格方面的影響，甚至就連氣質以及外貌都還有著不小的影響。所以，劉小杰也只是覺得這個人長得像王業，但他自己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念頭。因為王業只是個普通留學生，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呢！看看那眾星捧月的陣勢，這明顯就是一個真正的大人物啊………………晚宴開始，張大使和王業聯袂上臺致辭。也沒有說太多，就是祝大家新年快樂之類的場面話，然后就宣布晚宴正式開始。今晚還有點特殊，就是現場會有央視派來的記者，拍攝一些鏡頭，然后在春晚上穿插著播放出來。也就是那些所謂的“xx國華人華僑祝全國人民新春大吉”之類的……駐俄大使館也是重量級的，加上今晚又有杜馬副議長米哈伊爾這位重量級嘉賓，自然也會在國內春晚上亮相的。王業還特意在攝像機前，雙手抱拳，用流利的中文祝福中國人民新春快樂，一帆風順、二龍騰飛、三陽開泰、四季平安、五福臨門、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方來財、九九同心、十全十美……他這中文，說得比一般國人都要溜得多！至于他的這段鏡頭在春晚上播出后是什么效果，王業就無所謂了。其實他之所以同意“出鏡”拍這么一段，也是想讓老爸老媽在電視上看到自己。反正老爸老媽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兩人又習慣看春晚，到時肯定會在電視上看到自己的這段錄像的……國內別的人，甚至包括王業家的親戚，他們就算在電視上看到了王業，可能都不會把這個人往王業身上去聯想吧……畢竟現在的王業，和五年前的那個王業，區別真的太大了。再加上他出鏡時，主持人的旁白介紹給他添加的“光環”，估計就更沒有人敢把他和那個留學生“王業”聯系在一起了。…………同一時間，王業老家小縣城內也是到處張燈結彩，一派喜慶的氣氛。王業的老爸老媽也沒有獨自在家過年，而是和家住縣城的所有親戚們聚在了一起。王業老爸現在可是縣城首富，所以直接大包大攬，提前把縣城最好飯店的最大包間給訂了下來，讓大家三十晚上一起過來吃飯熱鬧一下。今晚人還真不少，大人加小孩有三十來號人，坐了兩大桌，大人一桌小孩一桌……一邊品嘗著豐盛的菜肴，一邊興致勃勃地談天說地，當然也繞不開關于王業的話題。大舅劉長遠關心地問王業老媽道：“怎么小業今年過年又沒回來啊，他生意那么忙嗎？”王業在莫斯科“做生意”的事情是大家都已經知道的，而且大家還知道他生意做得“不小”！但到底有多大，那就沒有概念了……王業老媽含糊道：“是呀，老毛子又不過春節，這段時間他挺忙的，所以就沒有回來。”老爸那邊正在和幾個親戚高談闊論，討論生意擴張的問題呢。面粉改良劑廠生意非常好，但是這玩意是有“天花板”的，做到一定規模后就很難再擴大了。現在老爸手里握著的現金可不少，去年把縣里的編織袋廠也收購了下來，專門為自己的面粉改良劑廠生產包裝袋。光是這兩個廠子，現場員工總數就已經高達三千來號了。毫無疑問是全縣，乃至全地區的頭號大廠！不過老爸覺得還不夠，這一段時間正在琢磨著是不是再投資點什么生意呢。他的目光投向了食品行業，因為本地區唯一的優勢就是農業了，做其它的行業壓根沒有什么基礎啊。但要是做食品行業，那原材料就可以就地收購，不但物美價廉，還能節省大量的運費。同時還能為當地百姓謀福利，提高大家種地的積極性。好處可謂多多……“大家覺得，要是我搞個工廠，專門生產掛面、方便面甚至是餃子、餛飩、湯圓之類的食品，會不會有搞頭？”老爸信心滿滿地問道。這倒不是在征求親戚們的意見，事實上他已經找專業人士做過市場調研了，也差不多下了決心要投資建廠了。現在只是拿出來當做談資閑聊一下罷了……果然，親戚們雖然不懂，但也覺得這事很有搞頭，大家上來就是一陣吹捧，讓老爸樂得笑哈哈……氛圍正在一片融洽時，就聽到包間一角擺放著的大電視里傳來主持人的聲音。“下面是海外各友好國家向我國發來的春節祝福致辭……俄羅斯杜馬副議長米哈伊爾先生…………”電視上出現了王業的鏡頭，他正滿面笑容地抱拳用中文說那段祝福“順口溜”呢。雖然是特寫鏡頭，但鏡頭并沒有拉得很近，只是能看清王業的相貌，但并不是那種面部特寫。所以包間里的親戚們瞄了一眼后，很多人都沒有發現這人竟然和王業長得“很像”！就連大舅這個對王業算很熟悉的人，也只是愣了一下，感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怎么電視里那個人有點像王業呢……但王業老爸老媽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們兩人都有點激動，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上的“兒子”看。心中更是感嘆不已，兒子出息了啊，竟然都已經上了春晚！而且還不是一閃而過的鏡頭，而是給了特寫，有完整的片段，看看兒子出來前后的那些都是什么人吧！美利堅總統、德法領導、聯合國秘書長……能和這些人前后出現，那已經足以證明了自己兒子現在的地位和影響力啊！現在想想還覺得挺魔幻的，那個小子到底是如何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啊！…………你別說，王業這個看起來特別像“東亞人”的相貌，在登上了春晚后，還真的引起了國內的一些議論。不過完全沒有人去懷疑他的身份，大家更感興趣的，是他的年齡以及職位。畢竟能登上春晚，代表大毛這個國家向國內發出祝福致辭，那肯定也是在政壇中排行前幾名的大人物吧。只是看起來年齡好像特別年輕，大家自然就會好奇為什么他能以這個年齡就身居高位呢。大部人覺得可能就是這個人長相比較顯年輕，實際年輕怎么也有個三四十吧，不然的話，怎么可能呢……有些人就好奇地在網上搜索了一下“米哈伊爾”的信息，結果驚訝地發現，原來這個人比大家想象的還要年輕！而且他還真的是個“華裔”啊……或許在國內，只有一個人把電視上的米哈伊爾和那個普通留學生“王業”給聯系在了一起。那就是被“驅逐出境”的老同學張珂……這小子當初被“跑黑車”“非法經商”“偷稅漏稅”的由頭驅逐出境遣送回國后，就回到老家，在父母的資助下做點小生意。畢竟家里條件還算不錯，所以倒也餓不到他，但顯然日子也沒有過得多富裕。雖然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什么來，但張珂心里一直有一個疑問沒有解開，那就是“米哈伊爾”到底是不是“王業”！當然，他內心希望不是……否則的話，自己和王業的差距就是天差地別了，這輩子別說“報仇”了，就算再想面對面看到王業一眼都成了奢望！年三十的晚上，張珂也和父母一起吃大飯看春晚，當王業的鏡頭出現時，他也是第一時間看到了。剎那間，張珂心中突然明悟了，這個人絕對就是“王業”！不然的話，就很難解釋自己在莫斯科那一連串的“痛苦遭遇”，因為一般的有錢華商絕對沒有那么大的能量，又是貼身持槍保鏢，又是不動聲色地就讓警局把自己遣送回國……再加上電視上的這個“米哈伊爾”可不光是長相和王業幾乎一模一樣，年齡也相當，另外這個米哈伊爾出現的時間，剛好也是“王業”在學校里開始消失的時候！一兩個巧合那還能解釋，但一連串的巧合就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當初友大預科樓的那批中國留學生中，除了宋曉剛和納蘭雅琪外，可能就是張珂對王業的印象最深了！但是就算確定了又如何？張珂也不是沒腦子的人，小聰明還是有一些的，呆呆地看著電視上那個意氣風發的米哈伊爾。最終他還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放下了心中的執念。因為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啊，雙方再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了。而且他也明白了，當初王業對自己確實算是手下留情了，否則的話，以“米哈伊爾”的能量，想讓自己這么一個普通的外國留學生在莫斯科悄無聲息地消失，那簡直不要太容易了！但王業并沒有那么做，只是找個理由把自己遣送回國而已。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饒了自己一命啊………………對于國內發生的這些，王業當然不會知道。大使館的晚宴已經開始，身為場內最矚目的一個，王業身邊從頭到尾都圍繞著不少人。很多華商很自覺地排著隊，手里端著高腳杯，就是想要和王業碰個杯說句話。當然，碰杯說話的鏡頭必須拍攝下來！以后這就是自己最值得夸耀的一幕了……王業對自己的酒量心里有數，所以他碰都沒有碰白酒，只是端了一杯紅酒，和別人碰杯后也只是用紅酒潤了潤嘴唇罷了，根本不會喝下去。但沒有人因此有意見或者不高興什么的，因為王業有資格這么做。不過來敬酒的人太多了，不知不覺間，王業手中的酒杯也變空了。他伸手對一邊站著的服務生招了招手，示意再拿一杯紅酒過來。只是就連王業也沒有想到，下一刻端著紅酒送到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會是自己曾經的老同學，劉小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