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戴著口罩，帽子的柳若晗對著衛生間的鏡子看了一眼，覺得不太合適，又給自己選了一條圍巾，套上了一件丑丑的羽絨服。
對于偽裝，柳若晗還是很自信的。
這歸功于她在歐美留學時候的經歷。
作為顏值和身材并存的天才少女，她經常會受到歐美一些無聊的街頭采訪人與星探的騷擾，起初覺得挺新鮮，還跟著應付幾句體驗一下那種明星的感覺，但后面就開始厭煩了起來，每天一走到大街上買點東西就被騷擾，甚至還有一些腦子壞了的竟然當眾跟她表白，這誰受得了啊？
于是久而久之她就學會了偽裝打扮。
別人打扮是為了讓自己更好看，而她卻反著來，讓自己更難看，更不受人矚目。
第一步……
羽絨服當然是必要的，特別是那種臃腫的羽絨服，剛好能遮住她較好而又修長的身材，讓自己顯得肥胖一些……
第二步……
眼鏡也是要換的，要換那種丑丑的老花鏡，一看就沒有品位的那種，當然除此以外，口罩也有講究，必須是那種加棉的那種口罩，這樣剛好能讓自己的下半部分臉顯得更加土鱉。
當然，扮丑也有講究，你至少不能扮得太過分，否則的話，你反而會引人注目，覺得你太怪異。
“嗯！”
“這樣就差不多了！”
對著鏡子再看一遍以后，柳若晗滿意地點點頭。
就在準備出發前往戰場的瞬間，她又遲疑了一下。
“萬一那個狐貍精跟張揚卿卿我我，做一些過分的事情，然后我就這樣上場，豈不是……被那個狐貍精比了下去？萬一張揚覺得我這樣很丑，然后反而看上了那個狐貍精怎么辦？”柳若晗理智雖然明白張揚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是，她潛意識里卻感覺到自己既不能被那狐貍精給比下去，又不能太惹人矚目。
萬一那個狐貍精跟張揚是正常聊天呢？
她琢磨了一會以后，隨后再次第一時間又穿上了一條好看的裙子，然后又在羽絨服里塞了一盒平常自己經常戴的眼鏡，以及做了一下其他精細裝扮……
這樣的話，等到關鍵時刻，她將羽絨服一脫，偽裝一卸，她又是那個可愛漂亮的小仙女，并且進可攻，退可守……
嘻嘻！
很完美！
做完這一切以后，她讓司機把自己送到那家名叫“君悅”的茶餐廳不遠處，然后下車，先走進去點了一杯牛奶先喝著。
她前腳剛做好準備，后腳，張揚就來了。
“張先生，這家茶餐廳剛開業沒多久，我很多人說這里的手藝不錯，今晚我們就在這里吃吧？”
“好的。”
“張先生，你有什么忌口的嗎？”
“不吃太辣就行，其他的都隨意。”
“好的，那你先跟卡琳娜去包廂，我隨后就來，”
“好。”
柳若晗看到了張揚一行人走了進來。
馬曼曼和卡琳娜一前一后的模樣，吸引到了很多人的目光。
馬曼曼倒還好，那卡琳娜卻是越靠越近，整個人幾乎恨不得都要跟張揚貼在一起了。
柳若晗都看呆了！
隨后，她看著張揚和卡琳娜一起朝著包廂走去，沿途，卡琳娜完全無視其他客人那驚異的表情，竟要去牽張揚的手！
這還得了！
張揚的手我都沒牽過！
柳若晗美眸瞪得差點就站起來……
還好卡琳娜雖然有這個意思，但張揚似乎保持著一種保守的態度，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去牽。
但卡琳娜見張揚沒有去牽，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咯咯地笑了起來，說起了一系列英文……
張揚可能聽不懂卡琳娜在說什么。
但柳若晗在這種時候，聽力非常厲害，她聽得很清楚！
大致意思是……
“張揚先生好可愛，好保守哦。”
“張揚先生像個大男孩一樣，應該還沒女朋友吧？”
“張揚先生……你覺得我怎么樣？”
歐美的女孩子很開放，很熱情。
至少，卡琳娜在柳若晗眼里熱情得讓她恨不得把她狠狠從張揚身邊拉走。
這太氣人了！
隨后，在看到卡琳娜跟張揚走進包廂，而馬曼曼點完菜，也跟著進去的時候，柳若晗終于站起來，也跟著服務臺換了一個隔壁包廂。
頂多加個幾百包廂費。
這對柳若晗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
等進入包廂以后，柳若晗坐在墻壁旁邊，輕輕地貼著耳朵在聽……
以往的時候，柳若晗非常討厭隔音很差的包廂，而現在，柳若晗卻討厭這里的包廂了！
這里的包廂隔音效果太好了，就算她貼著耳朵，她都聽不出什么東西。
她只聽得到屋里面傳來一陣陣歡笑聲，偶爾笑聲之中還夾雜著張揚的笑聲。
隨后有一段時間，包廂突然就寂靜得可怕！
可惡啊！
他們在做什么！
盡管覺得不可能，但柳若晗腦子里還是出現了許許多多亂七八糟的念頭，在實在受不了的時候，隔壁包廂再次傳來了隱約間的對話聲。
不過……
到底是什么聲音，柳若晗又聽不清楚了，她只知道那個歐美少女似乎很開心，而馬曼曼也很開心。
他們到底在聊什么？
該死！
他們到底在聊什么啊！
包廂里，柳若晗急得不行，恨不得在包廂里鉆個孔把耳朵伸進去。
“我個人其實非常希望能和卡琳娜小姐達成合作的，我始終認為，芯片行業，在未來是巨頭行業……”
“卡琳娜小姐，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跟家族里的長輩稍微提一下，我可以提供很多的資金在華夏建廠……”
“我知道目前芯片暫時不賺錢，而且芯片行業的研發也很辛苦，極有可能跟我們華夏說的竹籃打水一場空一樣，但是，我依舊希望能參與其中，畢竟我從小對高科技行業就是很感興趣……”
張揚眼神很熾熱。
他盯著卡琳娜，猶如盯著什么黃金。
芯片！
光刻機！
這是原先世界的華夏之痛！
趁著現在歐美還沒有反應過來，趁著現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未來會出現那一場貿易戰，張揚覺得自己有必要提前開始布局。
06年！
真的來得及。
張揚很認真地跟卡琳娜聊著一些商業合作的事情，而卡琳娜則是一直盯著張揚發呆，偶爾會傻笑幾句，眼神同樣很熾熱，不過這種熾熱又不一樣。
馬曼曼則在張揚和卡琳娜之間翻譯，但她知道卡琳娜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當聽到卡琳娜之間的回應以后，馬曼曼又轉過頭看著張揚，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張揚先生，芯片之中事情卡琳娜會跟家族里說的，不過，卡琳娜小姐問您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可愛點的吧，卡琳娜小姐，其實我覺得如果現在可以的話，你可以給家族里打個電話……”
“不急，不急，家里這些人滿腦子都是各種利益和算計，這樣會影響我們吃飯的……”
張揚瞬間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隨便應付了一句后又轉到其他地方來。
但聽到卡琳娜的回答以后，他整個人都有些麻了。
看到卡琳娜那古怪的表情以后，張揚突然意識到今天這個飯局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我跟你聊商業，你問我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我讓你打電話，我跟你們家族里的長輩聊，你說會影響吃飯心情……
這讓張揚相當無語。
他接觸過很多商業老板，跟他們聊天的時候，非常地坦然自若，因為他知道他能給他們什么，而他們需要什么……
而卡琳娜。
卡琳娜似乎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跟她聊一些商業事情，估計她也不懂。
而且，她似乎對利益，對未來完全沒有任何興趣……
這一刻……
張揚失望透頂。
他明白今天別說是簽合同了，甚至要稍微進展一些都是不太可能了。
他只能一邊應付卡琳娜，一邊吃起飯。
在卡琳娜提議要喝一些紅酒以后，一醉方休之類的，張揚更是斷然拒絕。
他晚上還有其他工作要忙，喝了紅酒以后，他就要提前休息，那怎么可以？
時間不能浪費在這樣的場所里面……
不過雖然張揚失望透頂，但他也不至于冷言冷語，至少表面上還是時時地哈哈大笑，應付著這個小女孩。
但心中卻真心有些急了。
《瘋狂卡丁車》馬上就要公測了，公司里一大堆事情。
他還在這里聊天吃飯，而且聊的內容變成了什么什么歌好聽，華夏哪個明星漂亮帥氣，韓國一個明星跟自己一樣帥之類的扯淡事情。
他怎么頂得住？
這頓飯大概吃了一個多小時，見實在是沒有停歇的意思以后，他實在是坐不住了。
他借口上廁所離開了包廂，打算出去透透氣。
就在他離開包廂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家伙……
“若晗？”
“啊，不是，我不是……”那個鬼鬼祟祟的家伙嚇了一跳，隨后下意識地離開了幾步，隨后意識到自己似乎不打自招了。
張揚無奈地看著柳若晗，最終嘆了一口氣“吃飯了沒？”
“吃了，沒……”柳若晗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張揚。
“到底吃了沒？”張揚無語。
“沒……喝了點豆漿……”
“那跟我進去吃吧，你到這里來要跟我打個電話……”
“啊？我進去可以嗎？你們……”
“里面又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穿得這么厚，是怕冷嗎？”
“我……就是，有點冷。”
“行吧，我正好有些熱，我的外套給你披一件？”
“哦！”柳若晗身體稍微抽了抽。
“你怎么哭了？”張揚奇怪。
“沒……對不起張揚，我還以為你們……算了，我還是不進去了，我還是回家吃吧。”
“好，等等，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在幽會狐貍精，怕被狐貍精勾搭上？”
“你怎么知道……”
“想什么呢，你來就早點給我打電話就好了，我實在是受不了里面的氣氛……這一頓飯局太失敗，嗯，算了，你在這里等等，我跟他們打聲招呼……”
“干嘛？”
“當然是回去啊，難道留在這里陪她們喝紅酒？卡琳娜并不是家族里的管理層，我估計很多東西她做不了主……我這個人挺現實的，沒什么價值，還是盡量少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啊？張揚你……”柳若晗看著張揚，突然有些說不出的幸福滋味。
“我想開始入主芯片行業……好了，我去打個招呼，稍微等等哈。”
“哦。”柳若晗下意識地點點頭。
張揚并沒有讓柳若晗等多久，大概五分鐘左右，張揚走了出來。
柳若晗跟著張揚準備離開的時候……
包廂內，卡琳娜跟馬曼曼也走了出來。
“張先生，我剛才跟家族里打過電話，家族說可以考慮這件事……”卡琳娜急切地走了出來，隨后冷不丁地看到張揚旁邊有一個打扮丑丑的女孩子，她有些愣了愣“張先生，您這么快就把司機叫過來了？”
“？？？”柳若晗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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