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順著江水飄蕩。
船上只有玉連城一人。
軒轅青鋒、慕容梧竹已乘另一艘船離開了。
玉連城在慕容梧竹身上留了一道神念,只要發生危險,他心中就有感應,再加上隨行的高手,也不必擔憂。
此時,玉連城坐在船頭,天地靈氣如潮水向他體內涌來,被淬煉成精純的真氣,游走經脈之中,最后歸于丹田。
先前那一劍幾乎將他真氣消耗殆盡,陸地神仙的全力一擊,也不是那么容易接下的。
從先前短暫的交手中,玉連城也大概估計了自身的實力。
只憑真氣,勉強能和一個陸地神仙斗上一場。不過龍虎山那位并不擅長廝殺爭斗,還要打個折扣。
當然,玉連城也并未用出全力,雄渾的真氣只是他實力的一部分。他還有強橫的肉體以及扭曲萬物的精神力量。
莫約一刻鐘的時間,玉連城體內真氣再次鼓蕩雄渾起來,雙眸中陡然射出一絲神異光芒。
衣袖一拂,兩朵金色蓮花漂浮在空中。層層疊疊的綻放,華美至極,又予人一種浩大的氣機。
“氣運金蓮。”
在這方世界中,氣運有著極為重大作用,無論個人成就還是王朝興衰。而想要飛升,似乎也與之有絲絲縷縷的關系。
端詳了片刻,玉連城也不著急吸收,重新將氣運金蓮收了回去,待將來再用。
他仰著頭,將目光望向無盡虛空,眼眸深邃如星辰,在尋找著一條無法用肉眼察覺到的“線”。
“嘿,偷東西偷到老子身上來了,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玉連城嘴角略過一絲冷笑,很有發現了“線”的存在。
他站起身子,卓立在船頭之上,也不用船槳操縱,整艘船仿佛被一只無形大手推動,破開浪花重重,快的不可思議。
河上船只較少,但大小船只皆有。這些船尚是慢慢游著,便看見一艘小船飛也似的趕過,不禁相顧駭然:“這是什么船,怎這般快?”
在想仔細打量,卻已尋不見蹤跡,只留下道道白浪。
徽山有六疊瀑布,至最后一條瀑布傾瀉而下時,跌水萬鈞,轟鳴聲傳至半里之外,老劍神李淳罡曾在此留下劍開天門的傳說。
水霧朦朧中,一中年道士神出鬼沒,沒有驚擾徽山任何暗哨樁子,便來到瀑布附近,抬頭遙望牯牛大崗。
“想不到,短短一旬時光,這徽山上下就仿佛是另一番天地。”
來者正是竊取玉連城氣運的中年道士。
他抬頭看向徽山,原本晦暗的氣象變得恢弘萬千,氣吞山河,有著不可一世的氣概。
這中年道士喚作趙黃巢,陸地神仙境界,多年前就可騎鶴飛升,是離陽皇朝的老祖宗。
為了延續江山,為了離陽氣運,從而滯留人間,暗中曾不知使過多少下作手段。
徽山就在龍虎山旁邊,趙黃巢縱已暗中用手段吸竊取氣運,但對這種變故仍不放心,故而趕了過來,想要調查一番。
忽然,趙黃巢眉頭微皺,心中隱生出不詳的預兆。掐指算了算,卻覺天機一片朦朧。
“是我多心了么?”
趙黃巢正準備繼續登山,卻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異動,似水浪破空,由遠及近,一回頭就見到了負手而來的黑衣少年。
“是他。”
趙黃巢顯然認得玉連城,心中一突,竟有些驚慌失措,就仿佛是小偷突然撞見了失主,天然就理虧。
但他面上
卻無一絲急迫擔憂之意。
趙黃巢奪取氣運的法門十分巧妙,天下間能夠識破的人少之又少,而識破后還能追蹤到他的人,更是屈指可數。
他臉上露出一絲和煦的笑容,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老道游歷天下,今見此山清奇雄偉,想要上山游覽,信主可是山上主人?”
“趙黃巢,你這狗東西,竟還敢跑到我徽山來放肆。”
玉連城嘴角掀起一絲冷笑,足尖一點,人如箭矢般射出。
“烘”的一聲,龐大的氣血彌漫而出,形成一股龐大氣場,令方圓十丈的水面掀起驚濤駭浪,趙黃巢席卷而去。
趙黃巢面色立變,袍袖鼓蕩,對方的速度來的實在太快,只能已一雙手去接下對方迎面而來的雙掌。
砰!砰!
兩道碰撞聲幾乎在同時響起。
水面立時瀑布般翻騰而起,朝兩面橫推而去,沖擊河岸。而兩人中心交鋒的區域,卻形成了滴水不漏的真空區域。
四掌交擊的剎那,這三教貫通,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趙黃巢面上露出驚駭之色。
對方沒有動用任何武功,他甚至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真元波動,但所傳來的力量,卻是強悍到了極點。
如此兇猛的肉身之力,恐怕也只有武帝城的王老怪才能抗衡。
兩雙手僵持了片刻,趙黃巢根本來不及卸力,整個人就如炮彈般橫飛而出,狠狠砸入瀑布之中。
趙黃巢吐出一口鮮血,只覺五臟移位。
他反應卻十分迅疾,身形騰空,雙手十指掐訣,正要施展玄通手段,一股冰冷的殺機就已籠罩了他的后背。
緊接著一只手抓在他抓在大腿,高高掄起,隨后狠狠向一旁投了過去,瞬間將十來根參天大樹撞的攔腰而斷,整個人在地面犁出一條深深的溝壑。
趙黃巢全身氣機潰散,勉強支撐起身體。
然而,玉連城已出現在他身側。既然是痛打落水狗,當然就不能放過這機會。
五指張開,他一手死死抓住中年道人的腦袋,又是一砸,狠狠撞在旁邊的山崖。
“你說你,為什么要犯賤!為什么要犯賤!”
玉連城猶自不解氣,提著趙黃巢腦袋,不停的撞向山崖,令山崖開始龜裂出一道道裂口。
如趙黃巢這種陸地神仙,種種手段雖近乎玄通,可一旦肉身無敵的玉連城近身,那就幾乎沒有反手之力。
待將這趙黃巢揍個半死不活,渾身上下骨骼盡斷時,玉連城這才停手,吐了口唾沫:“你個老不死的就值一尾蛟鯢。”
“以后見你一次,打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