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七里峒。
一棟棟一、座座帶著濃郁苗人風味的房屋拔地而起,或依山而建,或緊密相連。
苗人房屋多是用木材建造,風格與中土樣式截然不同,四四方方,樸實無華。
只是屋角正門以及邊緣墻壁上,都掛著猙獰的野獸骨骼,越是兇勐的野獸越是常見,想來是以此先是房屋族人的勇敢。
道路兩旁有苗人擺攤販賣,不過出手的東西多是野獸皮毛、生肉一類,少有一兩個攤位販賣著珠寶玉器等萬物。
玉連城、小白漫步其中,因兩人并非苗族服飾,再加上本身容貌氣度,幾乎將大半條街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兩人也毫不在意,只是欣賞著四周與中原大相徑庭的風景。
九尾天狐嫣然道:“這里的皮毛都是上等貨,而且價格便宜,你若想要,在這里買上幾件,可是大大合算。”
玉連城笑道:“可我還是覺得,你的皮毛舒服一些。”
小白俏臉一紅,伸手向玉連城腦袋敲了過來:“你這家伙就會油腔滑調,還白衣神僧,吊兒郎當。”
玉連城搖頭躲閃,笑道:“我分明是夸張你賣相好,皮毛柔順,也不知你這女人想歪到那去了。”
就在兩人說話間,一個苗人漢子走了過來,面上帶著尊敬之色,用苗語嘰里呱啦的說著話。
小白向玉連城看過去,她被關了三百年,這些苗語土話也忘得差不多了。反倒是玉連城這家伙,和那群苗人不過待了兩天時間,竟是說的有模有樣,甚至連口音也學的惟妙惟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正宗的苗族人。
玉連城笑道:“他說圖麻骨已經準備好了酒,讓我們過去敞開了喝。”
小白笑道:“正如了你的愿。”
“哈哈,走吧。”
兩人跟著苗人漢子而去,不多時來到了一片青石板撲成的廣場中。
廣場里已擺了數十壇美酒,尚未開封,就已散發這濃郁的酒香,讓人聞之欲醉。
圖麻骨也在廣場中,一見到玉連城就立時露出尊敬之色道:“恩人,你要的酒都準備好了,絕對管夠。”
他和玉連城經過兩天相處,已明白眼前這男子是多么不可思議的存在。一身法力修為自是不用多說,南疆有名的妖獸加起來只怕都還不夠他一只的。當然,更多時候,妖獸在他面前,會變得如小貓小狗般溫潤。
而且更擁有著肉白骨,生死人的神異力量。
當日他們遭到妖蟒的攻擊,雖然妖蟒被擊殺,但也是死傷慘重。可在這位恩人的幫助下,只要沒死的,都很快恢復過。就連被妖蟒吞入腹中,全身骨骼盡斷,可重要還剩最后一口氣,在這位恩人治愈下,也很快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這一路上,圖麻骨等人簡直把玉連城奉為神明。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都想自薦枕席,給玉連城暖被窩。
玉連城微微點頭,然后含笑看向小白,笑道:“你不說你的酒量很好么,咱們來打個賭如何?”
小白蛾眉一挑,眼眸中的柔媚如水波流轉:“怎么賭?”
玉連城笑道:“就賭一個時辰內,飲酒多者勝。誰輸了,就答應對方一個要求,我可以幫你找小六,也可以幫你振興天狐一族。”
九尾天狐思忖片刻道:“先說好,不準以法力化酒!”
玉連城翻了個白眼:“我沒這么無聊。”
兩人擊掌立約,讓圖麻骨點長香做好計時后,小白拿起一壇酒,輕輕嗅了嗅,對于這濃烈的酒香非但沒有絲毫不適,反而有一股陶醉之意。隨即見她揚起修長如天鵝的脖頸,咕嚕嚕的喝了起來。
苗人酒烈,這般豪邁的喝法就是本地苗人也受不了,再加上喝酒之人又是如此美艷動人,片刻后周圍人的就圍了過來。
很快,九尾天狐放下酒壇,在眾人的驚呼中,那酒壇已經見底,只剩下極少數的酒液殘留在底部。
而九尾天狐舔了舔紅潤的嘴唇,一壇酒下肚,只是臉頰帶著澹澹酡紅,越發美艷動人,挑釁似的向玉連城看了一眼。
玉連城面帶微笑,不疾不徐的拍開酒封,仰頭咕嚕間,也將一壇酒飲下,贊了一聲:“好酒。”酒香濃郁,更帶著南疆邊城的酒味,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烈酒,飲入喉中,就有一種火辣辣的快意,全身更暖洋洋起來。
至于旁邊的九尾天狐,卻又有一壇酒見底了。
妖族的修煉速度遠不如人類,但無論壽命和肉體強度,都是人類無法比擬的,更何況這本就是一只喜愛喝酒的九尾天狐。
“只是喝酒也無趣,圖族長,我聽說南疆有許多中原不曾有的美食,不知可否有幸品嘗。”玉連城笑道。
“恩人稍等。”
圖麻骨當然也有準備,不多時面前就出現了許多全然不同于中原的美食,土悶黃雀、烤熊尾、蛇肉羹……
一個個菜名離奇,甚至帶著幾分驚悚意味,賣相也實在非同一般,甚至有些嚇人。玉連城隨手抓起一把不知名的紅色甲蟲丟入嘴中,輕輕一咬,汁液流淌,卻是甘甜濃稠,猶如蜂蜜。卻也有的蟲子辛辣無比,更甚杯中之酒。
“我也要吃。”九尾天狐美眸放光,一陣香風飄蕩間,坐在玉連城身前,與他一般吃喝起來,不過她喝空的酒壇,顯然就要比玉連城更多。
圍觀的苗族人越來越多,不時發出一陣陣驚呼聲。南疆苗族烈酒,酒性想來兇悍,在這一代向來有最強的男人也就是酒量最大之人的說法。
為了爭奪誰酒量最厲害,平日里鬧出了不少事端。
而眼下這兩人,顯然并非苗族中人。一個看起來還是個毛沒有長齊的小屁孩,另一個是很漂亮的女人,都不像是酒量很好的樣子。
但這兩人的酒量,只怕整個七里峒所有壯年苗人加起來,也未必能夠喝得過他們。
玉連城向四周環顧了一圈,用苗語說了幾句話,大概意思是酒水任意取用。
于是,一眾苗人也加入這場狂歡之中,載歌載舞,好不快活,氣氛喧囂熱鬧。
隨著時間過去,由薄暮至黃昏,那用以計時的香燒了一大半,而玉連城和小白的周圍,已盡是空酒壇子,他們一人至少飲下了二十來壇酒。
而四周熱鬧的氛圍,也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匯聚到玉連城和九尾天狐身上。這苗人之中,不乏豪飲之輩,但如兩人這般,一口氣喝下二十幾壇酒,也遠遠不及。有人還往兩人肚子掃來,肚子就這么大怎么能夠裝這么多酒。
不合理啊。
有人將兩人的空酒壇數了數,小白飲了二十七壇,玉連城只飲了二十三壇,看起來還有些差距。
但也有人主意到,小白那白皙面容上酡紅越發明顯,醉意流露,喝酒的速度慢了下來。
玉連城卻依舊邊吃邊喝,只是臉上浮現起一絲澹澹的酡紅,幾乎難以察覺。他當然沒有用法力、真氣之流化酒,單憑眼下這一具身軀,這樣的酒就算再灌上一百壇、一千壇,也絕無法把他灌醉。能享受那澹澹的微醺,亦算是這酒很烈了。
當香只剩最后五分之一時,玉連城身旁的空酒壇,卻已超過了九尾天狐。
九尾天狐雙眼似閉非閉,俏臉如涂胭脂,幾乎像是從她那白皙肌膚中透出來一般,風情萬種至極。更有那眼波如水,盈盈的就仿佛是要流露出來一般,讓人望上一眼,就覺全身骨頭的輕了二兩。正是酒增媚意,人艷如花。而嬌軀微微搖晃,就仿佛是隨時要倒一般。
又過了片刻,玉連城看向身旁女子,笑道:“小白,你喝醉了。”
“沒有、才沒有。”
小白搖搖晃晃,終于將螓首擱在玉連城肩上,美眸半開半合,聲音仿佛是要滴出水一般嫵媚:“我給你說哦,我從來沒有喝醉過。”
玉連城笑道:“但你現在的確醉了。”
“玉連城,老實說,你是不是想要灌醉我。”
小白皓齒輕輕咬了一下紅唇,慵懶中帶著一絲嬌憐,口中低低一聲呻1吟,帶著勾魂攝魄般的風情。
玉連城道:“你怎么會這么想?”
小白吃吃笑著,笑聲越發嫵媚:“你說自己是白衣神僧,其實就是個酒肉和尚,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既然是酒肉和尚,這里有酒有肉,我干嘛還要灌你這只狐貍精。”玉連城伸手攬著了小白豐腴的纖腰。
“嘻嘻。”
小白咯咯嬌笑,神情慵懶,伸出玉手去擰玉連城鼻子:“你不只是酒肉和尚,還是花和尚。和尚的壞名聲,都是你們這些酒肉和尚、花和尚敗出來的。”
玉連城將小白的手從鼻子上拿了下來,又伸手理了理小白沾在臉頰上的一縷青絲:“少冤枉人了,我現在可還是個處。”
這句話倒也不假,畢竟如今這一具身軀是經過‘北冥重生法’重鑄的,以往的風流債自然是一筆勾銷。
玉連城已徹底將小白擁入懷中,眼下這番捏鼻子、捋青絲更是夫妻、情侶才有的動作。若是放在中土地方,或許會引來無數風言風語。但南疆向來風俗開放,一眾苗人不以為意。只是一些對玉連城傾慕的苗人女子,大為郁悶,一些對小白傾慕的年輕男子,同樣大為郁悶。
小白似乎被玉連城的話引動,笑聲越發嫵媚勾魂,忽然又停了下來,一雙美眸明亮:“你醉了嗎?”
玉連城聳了聳肩:“沒有。”
“真是的,人家都要醉了,你還不醉,人家豈不是要輸了。你醉了好不好,好不好嘛……”小白都囔著,美眸瀲艷,撒嬌的樣子,好不誘人。
說道最后,聲音卻越來越小,越來越輕,間不可聞。
低頭看去,卻見小白已閉上了美眸,那一張絕世容顏慵懶的靠在肩頭,嘴角隱隱約約還帶起一陣微笑。
“呵呵,看來是我贏了。”玉連城將最后兩壇酒飲盡,打了個酒嗝,環顧左右,卻幾乎都是空酒壇,嘆息道:“沒了啊。”
語氣中,似乎還沒有盡興。
所有人頓時安靜下來。
這般酒量,不說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只怕也是天下無雙。
玉連城對圖麻骨招了招手,對后者說了幾句。
片刻后,玉連城就抱著小白,進入了圖麻骨準備的客房中,將小白放在床上。
正要離去,又不禁大量起小白的身段,果真是天賦異稟,即使這般躺著,卻也挺拔豐滿,顯示出驚心動魄的曲線。
忽聽小白發出癡癡的囈語:“小六,娘對不住你們……”只見她娥眉深鎖,仿佛又回到了盜取玄火鑒的那一夜,狐族流血成河。
玉連城伸出伸出食指,在小白額頭上輕輕一點。
‘驚神道’催動,無形無質的精神異力擴散出去,宛如一輪朝陽,驅散所有的陰霾與痛苦,讓小白的神情漸漸平和下來。
片刻后,小白神情緩了下來,絕美的面容上猶自帶著甜美的笑容,似是在做一場美夢。
玉連城順手撫摸她的臉頰,入手只覺滑膩細致,仿佛還染上了一層香汗,順手幫她理了理青絲。
手指徐徐下滑,劃過高挺的鼻梁,水潤的嘴唇,最后捏著尖尖的下頜,輕笑道:“今天你輸了,你還欠我一件事。”
說話間,低頭在小白的唇瓣上一吻,帶著酒香和一股奇異的香味。
“好了,不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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