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開著車載著尸體并沒有急著毀尸滅跡,才來云南沒多久,就算他有這個想法也找不到地方,閑逛了一圈之后大概在凌晨左右他開車直接來到西山區黑林鋪水庫,眼光掃了一眼后座的楊逍,點燃一根煙后下車。
靠在車上,陳平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陰暗,也沒啥人經過,在這里確實是做一些特殊事情的好地方。
一根煙即將抽完的時候,遠處一點車燈終于出現在陳平的視野,陳平扔掉煙頭,不動聲色的瞅了過去。只有一輛車,車速不快,緩緩朝著陳平開了過來。
陳平靠在車上一動不動,笑容玩味。
一輛陸地巡洋艦停在奧迪身邊,從車上下來一個青年,一米八的個頭,相貌斯文,整個人透著一股沉穩的大氣,他來到陳平面前,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是陳哥么?”
陳平微微點頭,笑瞇瞇的打量著這個在這次風波中充當反骨仔的青年,笑道:“我還以為你這次會帶幾十號人來順便把我也砍死。”
&21548;到這句話,青年沒有絲毫惶恐的表情,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在什么時候用什么姿態面對這個新主子,帶著點討好意味的送上一根煙,幫陳平點燃后他笑道:“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對陳哥下手,而且現在做的事情也見不得人,這種事,陳哥知道,我知道,足夠了。”
陳平吐出一口煙霧,玩味笑道:“樊帆,昆明人,云南大學畢業,之后拒絕了對普通人來說很優秀的工作而不顧家里人反對加入黑道,出道三年,但為人機靈有頭腦,很快就成了楊逍的心腹智囊,擅長詠春拳,武力值和智力值一樣出眾,只不過最近因為跟楊逍有點誤會而受到排擠,我說的沒錯吧?”
叫樊帆的年輕人只是笑了笑,沒有絲毫訝異,既然選擇追隨這個陳哥,那他必須要提前觀察這個陳哥的能力,如果這么點手段都沒有,他照樣會像背叛楊逍一樣背叛陳平,不會有絲毫猶豫。
他聰明,年輕,知道隱忍,前途還一片光明,不想跟一個白癡老大渾渾噩噩,這種人有野心,也有拼勁,找到陳平,純粹就是利益結合的投靠而已,陳平百分之百的肯定,如果有一天出現一個更值得他追隨的人物,那這個叫樊帆的人也會毫不猶豫的背叛自己。
這就是現實。
對于這點,心知肚明的陳平不說什么,逼著樊帆現在發誓效忠明顯就落了下乘,在這個誓言承諾連個屁都不如的年代,只有純粹的利益才是拉攏人心的最好武器。
陳平瞇起眼睛,整個人頓時充滿了一種黑暗意味的陰謀氣息,他淡淡道:“楊逍就在車里面,至于你之前給我夸下海口說你能搞定黑道方面的局勢,我暫時保留意見,不過你別指望我給你任何幫助,跟你明說,不可能。大家都不傻,你能觀察我,我當然也會考驗你一下。楊逍在云南的勢力你如果吃不下,自然有人會來代替你的位置。別看我,我不吃這套,沒用,既然我能放心把楊逍的勢力交給你,就有把握隨時玩死你,現在你對我,無所謂忠誠,但我給了你多少,你必須要付出多少,很公平。”
陳平一番話說的可謂毫不客氣,但身邊的樊帆依舊是笑呵呵的姿態,沒有絲毫惱怒,讓人抓不到他心里的想法,這一副被生活生生逼出來的城府,不經歷點什么,確實具備不了,他笑道:“陳哥說的在理,我說過的話,自然有把握做到,在我的發展速度沒超過陳哥之前,我絕對不會做出什么背叛的事情。我有野心不差,但沒喪失理智,跟著一個看似跋扈其實理智的老大,開最好的車玩最好的女人,說實話,沒啥不滿足的。”
陳平淡然點頭,眼神毫無聚焦的看著遠方朦朧的夜色,輕輕道:“我不相信什么承諾,但相信利益,只要這次你能拿下楊逍的勢力并且取得我的信任的話,等這次風波平息之后,云南的黑道,你起碼會占據一半的話語權。”
樊帆臉色微變,心中頓時很不爭氣的狂跳起來,到現在他終于明白了自己這位新主子的魄力。原來他想插手李家的事情都是錯的,他真正的目標是云南!
整個云南黑道一半的話語權!光想想就能讓人瘋狂不已,樊帆頓時覺得,如果自己面前的這個陳哥能在這次角逐中勝出的話,那自己被他心甘情愿的壓一輩子,似乎也不虧本。
當然,前提是陳平能拿下整個云南。或許明天后天再以后的日子里樊帆不會滿足于云南黑道一半的話語權,但今天,現在,他很知足。
野心,這玩意誰沒有?誰沒夢想過自己有一天權勢滔天飛揚跋扈不可一世?整天只會想的人,只能算意淫,也只配做自己精神世界里的帝王。但樊帆不一樣,他懂的知足,野心再大,沒有實力也是扯淡,單就現在來說,能掌握云南一半的話語權,已經是他的極限,在多想也沒用,所以陳平一句話砸下來之后,他頓時滿臉狂喜,他渾身顫抖的沉聲道:“有陳哥這句話,足夠。我這人沒表示過什么忠心,跟著陳哥,就算是您用云南黑道一半勢力的報酬把我買回來的,我知足。”
“真知足?”陳平叼著香煙語氣玩味。
樊帆心中毫無征兆的抖了一下,眼神稍稍閃爍,不知道為什么,對面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年輕男人竟然給自己一種深不可測的荒謬感覺,強自壓下心中的緊張,他思索了下笑道:“我會一直知足,因為陳哥的雄心不會僅限于云南。”
陳平微微點頭,貌似很滿意。
“楊逍就在車里,連人帶車一起開走,你的陸地巡洋我暫時借用下,這輛奧迪我開會讓人懷疑。”陳平扔掉煙頭,動了動微微有些發麻的舌頭,淡淡道。
“好。”樊帆沒有猶豫的答應,這本來就是兩人講好的條件。
陳平揮了揮手,輕笑道:“去吧。”
樊帆確實禮貌,修養深厚,恭敬的跟陳平告別后走向那輛奧迪。
就在樊帆路過陳平的一剎那,異變陡生!
陳平毫無征兆的抬腿,一腳狠狠踹向樊帆的后背。
樊帆反應也算機敏,詠春拳也有一定火候,轉身,伸手格擋。
陳平勢大力沉的一腳狠狠踹在樊帆的手上,一腳將他踹出去老遠,樊帆痛苦的神色一閃而逝,倒在奧迪車上,臉色駭然。
“我最煩的就是自作聰明的人,我的目標是不是只限于云南,跟你沒多大關系。所以,以后還是少在我面前玩心眼,我看不慣。”陳平施施然走向陸地巡洋艦,淡淡道。
樊帆沒有惱怒,眼神中很奇怪的閃過一絲別樣的神色,輕輕道:“是。”
陳平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根煙,笑瞇瞇的道:“知足才能常樂,明白么?滾吧。”
樊帆快速點燃香煙鉆進奧迪車,發動汽車揚長而去。
陳公子站在那輛體型笨重的陸地巡洋艦旁,喃喃自語:“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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