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南門。
“宣哥。”
“老張。”
從深城回來,張宣剛剛付錢下車,就聽到旁邊有人喊他名字。
轉頭循著聲音望去,發現是萬軍和歐明在大排檔直直地向他招手。
旁邊還跟著一個女人,百色老板娘。
“離開學還一個多星期,你們就怎么回學校了?”張宣走過去問。
歐明微笑著說:“宣哥,這個工地上的事情做完了,暫時沒事做了,所以老萬就開車送我回來。”
張宣非常驚訝,看向萬軍:“老萬,你買車了?”
萬軍把面包車鑰匙放桌子,豪情壯志地說:“業務需要,我就買了一輛破面包車。”
張宣看一眼旁邊全新的面包車,嘖,這是炫耀呢。
張宣一臉佩服地樣子說:“老萬,你真厲害。”
萬軍笑哈哈地給他拿了一瓶啤酒,起開瓶蓋遞過來:“來,老張,咱不廢話了,先吹一瓶。”
“行,你買了新車,這是大喜事,值得慶賀。”張宣毫不含糊,跟他吹了一瓶。
宿舍三哥們喝著酒,吹著牛,氣氛很好...
就連百色老板娘都被帶動了,時不時搭話。
心情不錯的萬軍喝的急,喝的多,最后喝高了,末了還是理發店老板娘攙扶著走的。
望著兩人像情侶一樣往理發店方向行去。
張宣問歐明:“這是什么情況?”
歐明搖搖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老舊鐵盒子,“來,宣哥,不要嫌棄,來一個根。”
“好。”張宣接過長方形白紙,抓一抓煙絲開始卷喇叭。
歐明用舌頭舔了舔白紙,卷好煙絲就道:
“你不知道,這兩人現在膽子大得很咧,在工地上都光明正大住一起了,平時走在路上也不避諱。”
張宣問:“兩人什么時候開始這樣子的?”
歐明劃根火柴,幫張宣把煙點燃,然后又把自己的點燃,深吸一口道:
“一個月前吧,老萬買了車后,感覺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膽子大了很多。”
張宣問:“老板娘有家庭沒?”
歐明回答:“有一次喝酒,我勸過老萬,但老萬說讓我別管閑事。”
張宣無言以對。
見他沉默,歐明把手伸進褲兜里,摸摸摳摳一陣,掏出一把錢。
錢是卷著的,面額有大有小。
歐明數了數,最后把10塊以上的都遞了過來:“宣哥,這是660塊,我還欠你40。
不好意思啊,剩下的等我有錢了再還。”
張宣沒第一時間接:“不急,我不缺錢用,你先拿著用吧。”
歐明慌忙擺擺手,把錢直接塞給他:“那不成,那不像話的。
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么能有錢不還呢,這樣揣在兜里我心里不安。”
認真觀察歐明一陣,見他不似作假,臨了臨了,張宣還是把錢收了。
好奇問:“你才工作一個月,怎么掙這么多?工地上的工薪這么高嗎?”
歐明摸摸大光頭,傻笑著說:“不怕你笑話,我打一個月臨工,還沒掙到00。
其它的都是我為了還債,起早摸黑撿垃圾、撿水泥袋掙的。”
話到這,歐明搓了搓手,探頭小聲道:“宣哥,我告訴一個秘密,我還沒告訴別人。”
張宣眼睛大睜:“什么秘密?”
歐明說:“我跟你講哦,撿垃圾比打臨工還掙錢。要不我們以后合伙收廢品吧,準能發財。”
眼光不錯,收廢品這條大財路竟然被他看穿了。
張宣笑著拒絕了,“別,你別帶上我,你看我這細皮嫩肉的,天生干不得體力活,你自己留著發財。”
聞言,歐明也不氣餒,“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那你還問我?”
“我是覺得宣哥你人非常不錯,我看著很順眼,所以就想跟你分享分享發財的路子。既然這樣,那我回頭找老沈去。”
聽著“順眼”這詞,張宣有些哭笑不得,趕忙把話題岔開。
聊了一陣,兩人穿過馬路,也是分開了。
問歐明去哪?
歐明說校外有家飯店正在招洗碗工,包吃包住。他打算去應聘,干到開學再說,這樣可以省吃省住的錢。
目送歐明離去,張宣定了定,好一會兒才往教師公寓走。
說實在話,歐明這人,他還是蠻佩服的。
雖然那些狗屁戀情不怎么著調。
但這是個有自己原則和韌勁的人,不會向命運輕易低頭,能屈能伸,有骨氣,為人還熱心。
教師公寓,一樓門都是關著的。
王麗依然不在。
老鄧兩口子估計在閉門造人。
張宣沒停留直接上二樓,進了書房。
樓上有鋼琴聲,張宣安安靜靜聽了會后,也是按部就班開始寫作。
有目標,有動力,在緊張和興奮中,格子快速地爬滿一行又一行。
就這樣勤勤懇懇地寫著寫著,一天過去了。
某一刻,感覺手腕有點累。他粗粗統計下,不多不少,剛好7000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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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一番,琢磨一陣,最后把稿子收進抽屜。
看看時間。
正是飯點,樓上的鋼琴聲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文慧在做飯?
想到她的廚藝,想到有吃的,張宣趕緊換鞋出門,不廢話,直接上三樓。
要不然去晚了就沒了。
咚咚咚...
敲門,等待。
半晌,門開了一條縫,文慧探出半個頭。
“今天不請我進去坐坐?”張宣努力提醒。
文慧看著他,答非所問:“你有事?”
這姑娘今天很不友好啊。
張宣一臉莫名,壓低聲音問:“家里藏了男人,不方便?”
文慧一下就破防了,整個人像紙片一樣貼緊墻壁,很是干脆的把門全部打開,櫻桃小嘴微微咬合在一起,直直地盯著他。
張宣內心得意、面色平靜地問:“鄒青竹回來了沒有?”
文慧輕輕搖頭:“沒有,她回老家了。”
“跟那個當兵的?”
“嗯。”
應一聲,文慧又問:“你是來蹭飯的?”
張宣:“.....”
扳回一城,文慧臉上露出了絲絲笑容:“我在煮面條,你要吃就自己進來。”
“什么哨子?”
“沒哨子,清水掛面。”
“哦…”
張宣長話短說:“我明天走了,老鄧也走了,你要是擔心安全問題的話,就跟導員湊合住吧。”
說完,張宣也不再等她回話,轉身麻麻利利走了,下了樓梯。
清水掛面誰吃?
您自己留著吃吧啊。
蹭飯,三樓不成功。
張宣直接下了一樓。
這回倒是巧,老鄧剛端個碗,還沒開吃。
張宣很是自來熟地坐到餐桌邊,眼神在三個菜碗里溜一圈,就對老鄧說:
“你們這菜有點多啊,大夏天的吃不完容易餿,要不要我幫忙?”
這時從廚房盛飯出來的魯妮聽笑了,“大作家,你是狗鼻子嗎,踩著點來。”
張宣無辜地看著魯妮,不做聲。等她的碗筷剛落到桌上時,很是快速地順了過來,然后在兩人的懵逼注視下,率先開吃。
菜不錯,很合口味。
米飯也顆粒分明,飽滿圓潤,香噴噴的有食欲。
不客氣地夾一筷子菜,吃一口飯。
再夾一筷子菜塞嘴里,猛烈嚼吧嚼吧,又吃一口飯。
這臉皮厚實的,簡直了。
眼見張宣一連吃了4口飯,反應過來的老鄧罩不住了,也是趕緊坐下,趕緊吃菜。
臨了還不忘招呼魯妮:“魯倪你是傻子不成,趕緊裝飯吃啊,你沒看到土匪來了嗎,等會菜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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