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氣息被太陽曬得很舒適,很暖和。
黃牛甩著尾巴、拖著木犁在水田前行,時不時還要低頭吃一口田埂上的青草,哪怕因此背上挨了一竹棍。
回到家,張宣換了衣服,隨后又從鐵鍋里掏點鍋巴墊下肚子。
杜雙伶要洗兩個人的衣服,阮秀琴心疼地趕緊過去幫忙,眼睛還不忘盯一眼某人。
張宣無奈,走過去說:“我的衣服放那,我等會自己洗。”
阮秀琴說:“把你的里衣里褲拿走。”
張宣不廢話,直接拿走,走之前還嘟囔一句:“雙伶在學校都幫我洗了快四年了,也沒見您管啊,今天的表面功夫可真足。”
自從發現自家親媽是希捷的同類后,他就覺得日子沒那么好過了。
阮秀琴溫笑著對杜雙伶說:“雙伶啊,結婚后不要慣著他,不然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呢。”
“嗯。”杜雙伶笑意盈盈地附和著,一句“結婚”讓她滿心歡喜。
咬一口鍋巴,張宣抬頭望望天,噓!看破不說破,親媽又在灌迷魂湯。
楊蔓菁像公主一樣換完衣服出來后就對楊迎曼道:“媽媽,我今天掙錢了。”
楊迎曼正在別墅門口和小賣部老板娘扯蛋。
呃,沒蛋,呃,也不對,不一定是自己的。
楊迎曼回頭問:“掙了多少?”
楊蔓菁煞有介事地說:“2角4分。”
這話一出,別墅里里外外一片死靜,就連扛著鋤頭準備上山挖竹筍的阮得志都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小賣部那老板對著要出門的阮得志喊:“得志啊,帶點錢出門,挖不到就買幾根回來。”
瞧這話損的,還是人話嗎?大家都樂瘋了。
中午陽永健三人從茶葉山下來。
杜雙伶問:“永健,你什么時候去羊城?”
陽永健說:“我跟詩清一起走,12出發。”
隨后她問:“你們倆個呢?”
杜雙伶輕聲說:“我們初10去京城,13回羊城,到時候咱們三一起過元宵。”
想到米見和希捷的大本營都在京城,陽永健非常意外地看張宣一眼,“去京城干什么?”
張宣接過話茬:“有朋友結婚,我們過去喝喜酒。”
下午四點半,約好明天去鎮上中學看看后,陽永健三人走了,回了永新村。
張宣也沒閑著,去后山找阮得志。
“咦?老舅,伱今天撞運了啊?竟然挖了這么多?”張宣很驚奇,走進竹山就看到了一排竹筍躺地上。
細細一數,12根,大小整齊劃一,周周潤潤。
阮得志滿意地說:“誤打誤撞找到了一根竹鞭,順著挖了12根出來。”
說著,阮得志用手比劃一下以表達他的興奮之情:“半米左右一根,感覺他們就像排隊等著我來挖一樣,這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
這現象張宣聽說過,但沒見過,今天也算開了眼界。
幫著把筍裝到蛇皮袋里:“不太早了,我們回去吧,今晚做牛肉火鍋吃,把筍片吃過癮。”
阮得志說行,從下面爬上來就看向來路:“蔓菁她們沒來啊?”
張宣打趣:“這陣子她們每次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不信任你了。”
回到家,小賣部老板扯嗓子喊:“得志啊,你有個好外甥啊,還真幫你買了一袋子筍回來。”
張宣哈哈大笑。
阮得志郁悶了,直接憋出內傷。
楊蔓菁問:“哥,這筍多少錢一斤?”
阮得志看自己女兒的眼神都變了,感覺不再愛了。
鎮上中學在前鎮的西邊,旁邊有一條河流。
對面是老一個老衙門,據說以前那里是專門處決犯人的地方。用老一輩人的話來講,經常殺得人頭滾滾。
鎮中學建于50年代,算是有些年頭了的,起起落落的紅磚黑瓦房,一排四棟,在鎮上就屬它最氣派。
曾經巔峰時期,這里有2300多名學生,因為優質的教學質量導致附近幾個鎮的學生都往這里擠。
不過隨著計劃生育的實施,到新世紀后慢慢穩定在了1000出頭。
張宣初中教室在靠河邊的第一棟的205,曾在這里待了3年,除了刻苦讀書外,最多的記憶就是停留在和肖少婉吵架的事情上了。
兩人初一第一學期開學時一見如故,第二學期開始鬧矛盾,初二差不多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不過都是偷偷摸摸躲起來吵。
最后一次,肖少婉臨走前質問:“我和杜雙伶誰更漂亮?”
現在想想,這類問題似乎很幼稚,可確確實實是曾經的青蔥年少。
哎,思緒到這里,張宣搖搖頭清空腦袋,年少不懂事,沒啥懷念的,甚至不愿意回憶。
靠河邊有一排柳樹,柳樹下有幾個木樁碼頭,經常有少女少婦在這里翹臀洗衣服,那一幕幕可是喂飽了窗前的一屆又一屆男生。
走進205教室,陽永健吐槽張宣和杜雙伶:“我當時真沒想到你們倆會走到一起。”
孫俊板個門牙笑滋滋附和道:“我也沒想到。”
陽永健轉身問孫俊,“你為什么沒想到?”
孫俊說:“肖少婉很漂亮呀。”
陽永健問:“聽說你初中暗戀肖少婉三年?”
孫俊瞬間頭皮發麻,右手摸著腦殼,不敢接話了。
出校門的時候遇到了初中班主任魏先甫。這老師的妻子在校門口開了一家雜貨店,平時沒事就幫忙在里面賣賣東西,理理貨。
“張宣、杜雙伶、陽永健、孫俊。”看到四人,魏先甫很是高興,打完招呼就說:
“好多年沒看到你們了,聽說你們都考上了好大學。”
“都是老師曾經教的好。”好話人人愛聽,一行人順勢在店里坐了坐,現在是寒暑假,也沒多少生意。
魏先甫給幾人拿瓶飲料,盯著張宣和杜雙伶問:“鎮上都在傳你們快要結婚了?什么時候結婚?到時候老師去蹭個飯。”
杜雙伶眉開眼笑地看向張宣。
張宣擺擺手說:“老師您聽差了,那些都是謠言,我們還沒畢業呢,結婚還得等畢業去了,到時候告訴您。”
“好,老師到時候去沾沾你們的光。”魏先甫對謠傳也是半信半疑,只是心里替自己那個外甥女暗暗叫可惜。
嗯,魏先甫是肖少婉的親舅舅,這也是當初肖少婉和杜雙伶來到205班的原因。
晴天過后就是雨天,正月初10,張宣清晨起來就發現外面飄著毛毛細雨,馬路上又裹滿了一層薄薄的稀泥。
“路上慢點走,到了給我打個電話。”
十字路口,阮秀琴一臉不舍地囑咐完弟弟一家三口后,回頭又跟張宣和雙伶送別。
“媽,我們走了啊,您在家里好好照顧自己。”杜雙伶從車里探出頭。
“誒…!”阮秀琴望著這一張比山花還燦爛的笑臉,眼里不知不覺就涌出了眼淚。
車子經過邵市時,倆輛車分開,杜克棟開車送阮得志一家去了邵市火車站。
而奔馳載著張宣和杜雙伶繼續往長市行去,中午一點左右到達黃花機場,下午5點在京城機場跟陶歌匯合。
“陶姐,讓你久等了。”杜雙伶跟陶歌擁抱下,輕輕說。
“還好,姐也是掐著時間來的。”
陶歌打開車門,招呼兩人坐下就問:“你們在京城沒房子,是去我那住?還是住酒店?”
張宣拍板說:“上次去的你那,還是去你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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