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紙條發呆了好會,臨了把它折疊起來放進口袋里,隨后拿起茶幾上的煙回到臥室。坐在床頭,張宣給自己點燃一根煙,開始回味昨晚的愉悅時光。
床上的董子喻有些嬌羞,也有些熱烈,老男人感覺到她完全向自己敞開了心扉。
連著吸了兩根煙,張宣最后去了淋浴間,洗個澡、洗個頭發,清理一番后才重新穿上衣服。
在臥室中央站了半晌,他把印有玫瑰花的床單收拾一下,拿著去了外面。
聽到開門聲,過道一端早已等待的趙蕾及時把目光投射過來。
昨夜的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了,留有微風,風中除了砌骨的冷意外,還夾雜一股泥土芬芳。
張宣走過去問:「她什么時候走的」
趙蕾以極快速掃一眼床單,心里的猜測有了數,回答:「早上6:10左右。」張宣蹙眉,「這么早」
趙蕾點頭。
怕他擔憂,趙蕾說:「董小姐神色如常,是劉雅菲主動開車送她回了天河。」
聽聞這話,他放心了,隨后問:「她當時沒拒絕吧」
趙蕾回答:「沒有,很客氣地上了車。」
張宣頓了頓,換個話題問:「劉雅菲什么從邵市回來的」趙蕾回答:「昨天晚上,大概8點過。」
張宣在原地想了想,瞟一眼手里的床單,吩咐道:「幫我辦一件事,要跟這個一樣。」
趙蕾再次看了看床單,把它的顏色和印花記在腦中。
手里的床單很新,張宣在想:換一床新的,小十一應該認不出來吧
昨晚喝高了實在是膽大,也實在是荒唐,他怕小十一拿這個笑話他。
見他要下樓,趙蕾趕忙出聲提醒:「老板,你的兩個同學在樓下。」
往前走的張宣守住腳步,「柳思茗和方美娟」
「是,她們來了有半小時了,但一直在樓下轉悠,沒上來。」趙蕾把收集到的信息告訴他。
張宣暈了,這兩人昨晚干得什么好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也太沒眼力見了吧,大清早過來堵門
思索一番,張宣折回屋內,把床單放地上:「你抽空跑一趟天河,把這個放那屋子里。」
他沒說怎么處理,但想來趙蕾是該知道怎么處理的,不然發霉了怎么辦被老鼠撕咬了怎么辦
真他娘的難為情。
趙蕾從屋里找了個大袋子,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了會,張宣把沒吸完的煙和火機丟垃圾簍里,這東西實在誤事啊。
走出屋子,來到樓下,張宣一眼就看到了柳思茗和方美娟。
隔著十多米的距離,三人互相瞅了一陣,最終柳思茗沒忍住,走近小聲問:「子喻呢」
張宣打個哈欠:「她昨晚回去了。」
柳思茗不信:「那你昨晚怎么不回去」
張宣說:「喝醉了,不想動。」
聞言,柳思茗沒再多問,轉身朝樓上走去。
張宣伸手攔住兩人:「你們下午再上去吧。」
方美娟反應過來問:「你把子喻給禍害了」
張宣:「....…「
柳思茗退后一步,觀察他一番表情后,忽然笑著挽住方美娟手臂說:「走吧,我們去吃早餐。」
等到走遠,方美娟回國了神:「他們倆個、兩個到一起了」
柳思茗嘆口氣說:「你知道了就行,子喻臉皮薄,幫她保密。」
方美娟問:「這事都是你促成的,你為什么還嘆氣」
柳思茗說出心里話:「其實我更希望子喻離
開張宣,看現在情況,明顯我想多了。」
方美娟說:「要是杜雙伶知道你在背后這樣捅刀,會氣死的。」
柳思茗心有戚戚地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誰會傻到跟杜雙伶說呢」
方美娟覺得在理,又問:「那他們以后怎么處理」
柳思茗搖頭:「有錢人的世界我們不懂,看吧。」
回到中大,張宣先是換洗了衣服,然后來到書房,找出毛筆和宣紙,擰開墨水瓶,開始練字靜心。
對于董子喻的事,既然已經發生了,他就不再苦惱地去糾結該與不該不再去管對與錯
現在他心里只有一個主意沒定,是不是遵守董子喻的留字:不用去找她
客觀來講,他是比較大男子主義的。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不能給人家太多承諾,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會留有余地、留有空間,等她們想通了再說。
對希捷是這樣,對董子喻他還是這樣。
不過希捷和董子喻又有不同,那腹黑姑娘的去意很堅決,所以自己得時不時去摻和一下她的生活。
而董子喻是在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樣子的情況下、還義無反顧地跟自己發生了關系,心里上不存在大的障礙,所以現在只要留給她足夠的空間和時間就好。
寫著寫著,最后毛筆一揮,在宣紙上寫下「董子喻」三個大字。
放下毛筆,張宣立在書桌前靜靜地端詳了會,最后做了決定。
早上躡手躡腳從租房出來,董子喻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昨晚太累,又折騰了好幾番直到深夜,加上那邊沒衣服替換,事后兩人都是疲憊不堪地睡了過去。
要不是睡前她不斷給自己做心里暗示,今晨她都都不一定醒得過來。
走進淋浴間,低頭查看一番周身后的董子喻臉色不禁紅了,現在身上都是他的味道,還有好些地方被種了草莓。
從小到大,她對自己的生活和學習都有很好的規劃,比較自律,這個好習慣讓她在工作中如魚得水。
可唯獨昨晚,不在她的計劃之中,是個意外。
對于思茗的動機,董子喻自然能猜個七七八八,不過她不怪柳思茗,是是非非沒有明確計較,畢竟沒有這亂入的一出,也許這輩子自己都不敢向他吐露心聲。
現在意外地跟他一響貪歡,她無怨無悔。
只是每每想到昨夜喝多了酒的自己那么主動引他入局的情形,如今回想起來的董子喻仍舊感到心慌,感到心悸,這讓她洗澡的時候還在擔心張宣會不會看輕自己
磨磨蹭蹭半個小時后,董子喻從淋浴間出來了,她躺倒自己床上,打算補一覺,可發現瞇了半天功夫也睡不著。她的心有些亂,不知道以后該怎么面對他
她在書上看到過,也聽一些人講過,紅顏知己一旦沒控制住突破了關系的話,很有可能會倒退成陌生人。
想到陌生人,她腦子頓時卡殼,一片空白。
滴滴滴...
忽然,床頭柜上的BB機響了,董子喻靈敏地抓過來,看到提示是那個人在試圖召喚自己時,她忐忑的心瞬間安靜了
對著BB瞅了片刻、隨后放到床頭柜上,她沒有回電話,再次瞇著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