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過后,張宣回到了臥室,不過他躺到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一邊是為該怎么向雙伶開口感到擔憂。一邊是為米見有了身孕而幸福著。
又在床上打了幾個滾,沒得法,他最后不得不起床看書寫作以轉移注意力。
凌晨三點過,文慧跟著生物鐘走,準時起來找東西吃,吃面包和牛奶。
不過當她路過張宣的房間時腳步卻緩緩停了下來,低頭看著門縫中透出來的燈光,她第一反應就是張宣在通宵寫作;第二反應就是想問問他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文慧對著房門猶豫了片刻,稍后伸手握住了門把手。微微用力,擰的動,門沒反鎖,但下一秒她又頓住了,不敢確認里面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酒醉的雙伶應該早就醒過一次了,此時會不會就在里面?
按理在自己家,以雙伶的性子肯定不會這樣做。可今天情況不一樣。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般思緒著,文慧慢慢松開了手,讓門把手悄無聲息地回歸了原位。但她沒有立即走開,而是在門外靜靜地站著,仿佛在傾聽里邊的動靜?
這個樣子足足持續了一分鐘之久,最后文慧才邁開步子進了自己房間。
隨著女兒的臥室門關閉,黑夜中,周容的身影從旁邊房間中走了出來。
就在剛才,她聽到了女兒開門出來找東西吃的聲響,也把女兒在張宣房門口的所有徘徊動作盡收眼底。
此時此刻,周容忽然茅塞頓開,就在這一剎那,過去一些疑惑和困擾的地方現在全部串聯起來了。
她曾經的懷疑是對的,女兒和張宣之間確實有了超越友誼的感情。
觀女兒剛剛的舉止形態,怕是對張宣用情很深。要不然絕對不會去聽張宣墻角的。
對,在周容看來,女兒剛才就是在聽墻角,至于是在聽張宣和誰的墻根,她倒不能確認。
但有一點可以認定,慧慧剛才是想進張宣房間的,只是中途剎車了。
至于女兒為什么剎車?
通過慧慧后面逗留的一分鐘就可以分析出:是顧忌里面有女人。
女人?
是杜雙伶?還是米見?
想著這么漂亮的米見竟然會和他勾搭在一起,周容就覺得張宣的私生活十分混亂。
不過下一秒她就眉毛緊蹙,就算是張宣的私生活如此混亂,可女兒竟然還、竟然還選擇飛蛾撲火。
這讓身為母親的周容心如刀割,非常難受。
一時間,她真的無法接受那個平日里乖巧懂事、聰慧漂亮、有著超高鋼琴天賦、對異性從來不假顏色、讓自己無比驕傲的女兒會主動往火坑里跳。
想著想著,周容就氣不打一處來,好想立馬沖進亮著燈的臥室,把張宣揪出來好好談談。
好想當面鑼對面鼓地質問他:我待你如貴賓,你為什么卻想著我女兒?
雙腳風風火火地移動了好幾步,但周容最后還是克制住了,在客廳中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明白,必須冷靜下來。
雙手壓著太陽穴,竭力理清頭緒。理清讓自己不上頭的頭緒。
她怕自己這一沖動,就徹底把女兒架在火上烤了。
她怕自己這一沖動,會影響到女兒后天的鋼琴演奏會。她怕自己這一沖動,讓女兒從此沒了真心朋友。
她怕自己這一沖動,讓原本讀大學后、話語逐漸多了起來的女兒又回到高考前的形單影只階段。
她怕自己這一沖動,女兒會在情感這條路上徹底封閉了。
知女莫若母,慧慧對一般男人看不上
,更不會動心,而好不容動心了卻以這種爆裂的方式被迫中斷了。她閉著眼睛都能想到女兒一個人獨處時的痛苦。
當然,除了最害怕女兒自我封閉外,周容還有一個同樣害怕的地方:那就是女兒會不會從此自暴自棄?放棄鋼琴這條路?
都說藝術天分高的人,思維往往異于常人,在別人看來張宣是個坑,也許在這類人眼里不算什么,甚至有可能是追求藝術的源泉。
周容覺得以女兒的理智程度,自決鋼琴這條路可能大概率不會發生,但就怕小概率真的出現。
來回走幾步,又來回走了幾步,周容強迫自己慢慢放松下來,通過剛才的一連串想法,她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事:目前可以確認女兒對張宣動了凡心,那張宣是不是對女兒也
有同樣的心思?
雖然慧慧不是那種冒失之人,深更半夜的,沒有一定把握不會去想著開那個門,尤其是他的正牌女友和情人都在旁邊房間里的情況下。
從這個層面的邏輯思考,女兒和張宣應該是互生情愫的。
但話又說回來,感情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也許女兒在其她方面近乎完美,卻獨獨在感情方面失了分寸呢?
這樣考慮一番,周容算是徹底冷靜下來了,她望了望張宣房間,又望了望女兒房間,最后轉身回了自己臥室。
關上門,周容掏出手機,找到了妹妹周懿的電話號碼。老實講,這個電話她前兩年就想打了。
但是她怕自己多想,怕鬧笑話,怕自己太過小心眼,所以就一直耽擱了。
而現如今,這個電話到了不得不打的時候。「喂,姐,你大半夜找我什么事?」
電話響了6聲才通,周懿有氣無力地說著,明顯很困。聽到語氣不對,周容關心問:「你是不是加班了?」
周懿說是:「不是剛升職嗎,事兒多,每天都要忙到凌晨才回來。」
說罷,周懿催促道:「姐,你到底什么事?這個點給我打電話可是頭一遭。」
周容靠床半坐著,用手封住手機壓低聲音問:「我問你一個事,你得如實告訴我。」
見姐姐說的慎重,周懿困意瞬間消散不少:「什么事讓你這么嚴肅?」
周容說:「關于慧慧的。」
周懿心里一咯噔,有點明白過來了,好一會才表態道:「你問吧。」
周容問:「張宣和慧慧之間是不是不清不楚?」
周懿沒做聲,她很糾結,不知道該怎么說?說到什么程度?
等了小會,沒等到回復,周容決定換個方向問:「我剛才看到慧慧從張宣房間里出來,你真的還要照顧她臉面?」
周懿驚訝:「怎么會?慧慧怎么會?就進展到這個程度了嗎?」
周容哼哼一聲:「怎么會?明知張宣有女朋友,她還不是一樣陷進去了?」
周懿反應過來:「姐,你在詐我。」周容不滿:「你剛才可不打自招了。」
周懿說:「就算那樣,慧慧也不會在你們眼皮底下跟張宣上床,這點我始終相信她,難道你不信你女兒?」
周容沒辯解,但也沒再隱瞞,而是把之前的所見所聞詳細講了一遍。說完,她就等。
聞言,周容嘆口氣,道出了心里話:「其實慧慧和張宣兩個人之間的事,我老早就察覺到了。我過去之所以沒跟你們說,是因為通過我的觀察,兩人一直處于戀人未滿的狀態。
張宣也好,慧慧也罷,那時候很明顯都在顧忌世俗倫理,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周容追問:「大概什么時候開始的?」
周懿琢磨:「要說什么時候開始的吧,
這還真不好說。但在大一第二學期開學期間,我就發覺張宣不對勁了,當初半天功夫下來,他看慧慧的眼神和次數都快趕上看他女朋友
很顯然,他那時候就對慧慧上了心....」
果然,張宣果然對女兒起了心思!有了準確地判斷后,周容頓感身子骨酸軟的厲害。這一刻,她全身的氣力仿佛像泄了閘一般,全跑沒了。
一口氣把所有知道的都詳細講完,周懿問:「他們兩個現在到底怎么樣了?讓你這么大費周章?」
周容把柏林這邊的情況原原本本敘述了一遍,末了說:「我現在心亂了,怕沖動下做后悔事,你幫我拿個主意,我該怎么處理為好?」
周懿知道姐姐這是關心則亂,鄭重囑咐道:「慧慧不是一般女子,張宣更不是一般人,這事比較棘手,你絕對不能亂來。」
周容揉了揉眉心:「我知道,所以讓你臨時幫我支個招。」
周懿好奇:「杜雙伶這姑娘我知道,我見過。那米見很優秀嗎?你剛才說話十句有六句在說她。」
周容愣住了。
周懿不傻,姐姐這反應說明了一切,于是開口問:「這么說,加上慧慧,張宣身邊如今就三個紅顏知己了?」
周容心累:「何止,明天陶顯的大女兒也要過來。」周懿無語:「那就是四個了。」
周容聽得煩躁,心口一動一動起伏了好幾下。
前前后后考慮周全,幾分鐘后,周懿如是說:「姐,為了你們文家體面,為了慧慧體面,為了慧慧的朋友體面,我建議你現在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裝作不知道,等回了滬市
后,把這事情以隱晦的方式透露給你公公。」
說著,周懿補充一句:「你公公當初急吼吼地把慧慧叫回滬市讀研,肯定是最在意這事了的,你把這棘手的問題拋給他,準沒錯。」
周容心有不平:「這樣子...在我眼皮底下發生的事,我就真什么都不管?」
周懿反問:「你管有用嗎?你是管得了慧慧?還是管得了張宣?你覺得張宣這人會受你管制?
你要是有這種想法,我勸你盡早打住念頭。
要是張宣這么好管,這么好掐住,那還會輪到你來管么?估計陶家早就捉回去做乘龍快婿了。
我和陶歌打過交道,那是一個非常精明的女人。這么多年了,她都只是以知己朋友的身份同張宣相處,你還覺得張宣好拿捏嗎?你還覺得張宣輕易管不住褲襠嗎?要是管不住
褲襠,你覺得滬市那家的黃鸝追不到他?
說句不好聽的,但凡張宣管不住褲襠,估計早成陶家人了,所以啊,我現在敢肯定,陶顯夫妻背地里比你還頭疼。」
周容:「......」
人怕比,事怕較,想到陶家和黃家在張宣這里吃過癟,周容心頭意外地舒服了些。
周懿語重心長地勸慰道:「目前很明顯了,這件事張宣是源頭,他是勾引慧慧走向深淵的罪魁禍首,你要是遏制不了這個源頭,以慧慧目前情根深種的樣子看,貿然出手只會起
反作用。」
周容深吸口氣說:「要是真的可以,我現在恨不得打張宣一頓。」
周懿右手扶額,忍不住笑道:「姐,你到我這你過過嘴癮就算了,你下不去那個手的。」
話落,周懿又半真半假說:「你要是氣不過,明天就給張宣愛吃的菜中多放幾把鹽。」
周容對此充耳不聞,沉吟一番,又問:「我這兩個小姑子,你怎么看?」
周懿嗆聲,「你們平時姑嫂的關系不是挺好么?嫂嫂妹妹親熱叫著。」
容說:「就我蒙在鼓里,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真相的。」
周懿聽笑了:「她們這是為了你好。」
周容沒好氣道:「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別讓我把你跟她們歸入一類。」
周懿認真說:「那你最好把我和她們歸入一類,因為如果換做我是她們,我的做法肯定和她們一樣。」
周容蹙眉:「那你的意思是,這事真只能靠老頭子了?」沒想到周懿卻搖頭說:「你家老頭子也不一定靠得住。」周容問:「怎么講?」
周懿問她:「把你們文家人都算上,連狗都算上,你公公平日里最寵愛誰?」
周容脫口而出:「慧慧。」
周懿說:「那就對了,你家老頭子是什么樣的人?風里雨里幾十年你,什么樣的世面沒見過?憑他早早就要求慧慧回滬市讀研,這份洞察力說一句火眼金睛都不為過。」
周容回過味來了:「張宣和慧慧的關系,老頭子知道?」
周懿說:「估計不止知道這么簡單,要是沒猜錯,張宣的個人資料早就擺他案頭上了。」
聽到這么說,周容紛亂的心徹底平息了下來,接著無比擔憂:「醫生的意思,老頭子最多還有半年時間。」
這事周懿不知道怎么說,只得道:「那就在等等看,這段時間你可以跟姐夫商量商量。」
周容想了想,覺得現在只能暫且如此了。
(文家就兩個核心人物,周容和文老頭子,三月只是想把基礎邏輯關系理順,力求看起來別那么弱智。可能會覺得有點水,請輕噴啦。說句良心話,這本書我被有些大佬們從
頭噴到尾,以毒攻毒,心臟病都快徹底治好了,大家會心笑笑...
再說句真心話,這書三月什么都沒得到,就學會了下本書該怎么避雷?該怎么合理安排故事線進度和控制女主數量。
最后感嘆一句,都市后宮文,的太難寫了呀!
再再感嘆一句,我水平真的有限,幽默細胞不足,還請大佬們海涵,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