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會表演很成功,文家人打算做大餐,晚餐熱熱鬧鬧地慶祝一頓,不過被文慧拖延到了明天。
文慧的理由是,雙伶和米見是為她而來的,之前因為忙于練習鋼琴,沒有好好招待她們,現在演出結束了,理應以「東道主」的身份招呼兩女一次,順便聯系一下感情,說些私密話。
這理由看起來很強大,看起來無懈可擊。
但來柏林的人中,沒有一個是傻子,幾乎是秒懂,「請客」只是表象,三個女人說「私密話」才是真。
這瞬間,周容立馬明白過來,以前慧慧演出,來的都是杜雙伶和鄒青竹倆姑娘,而這次鄒青竹沒來,卻換成了米見,一個和文家人從不熟悉的米見,很顯然三人是事先約定好
至于為什么「約定」?約定談什么?為了誰約定?
周容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是誰!
此時,她看一眼張宣,恨不能讓女兒跟他一刀兩斷,從此不再來往,但臨了臨了還是忍住了,笑著說:「那也好,不過你們幾個注意安全,用餐的地方別離家太遠。」
聽到這話,文瑜和林遠盛兩口子松了一口氣,就在剛才,夫妻倆以為大嫂要爆發了。相處了這么多年,兩人是非常了解嫂子的性情的。
文慧也發現了親媽的異樣情緒,但她不為所動,好不容易才做了決定,決定跟自己的心走,決定愛一回,自然不會因為這些小磕碰而退縮。
于是溫溫婉婉地說:「媽,你別擔心,我們就到選帝侯大街那邊逛逛,順便吃個飯就回來。」
見女兒心意已決,周容也不好當眾拂了面子,「成,那我和姑姑她們就回去了,你們別玩太晚,這邊晚上沒有想象的安全。」
文慧說好。
盡管心里對張宣有疙瘩,但周容沒有把這矛盾轉移到杜雙伶和米見身上,對兩女囑咐了一番才離開。
「慧慧、雙伶、米見,那我和你大姑他們就走了,你們玩得開心。」說罷,文瑜也拉著文玉和林遠盛走了。
見狀,陶歌打個哈欠,對幾人說:「我還有點私事,先走了,晚上見。」
不顧三女在場,張宣眼疾手快地拉住陶歌手腕:「去哪?」
陶歌的「借口」毫無誠意:「那邊有家新開的咖啡館,我去嘗嘗。」
張宣豁出去說:「雙伶也愛喝咖啡,你帶她一起去吧。」說完,老男人望向雙伶。
看著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杜雙伶心里生出一種無力感,知道這是自己男人在給自己施壓,怕自己等會有什么過分的舉動。
不過沒等杜雙伶開口說話,陶歌忽然不耐煩了,「別磨磨嘰嘰,姐跟你們一起去吧。」
張宣以退為進,要的就是這效果,當即高興地答應了。三女相視一眼,上了車。
張宣跟著上了車,挨著雙伶坐好,伸手握住她的右手,手指頭在她手心比劃著,畫了個「心」。
瞅著這個給自己當頭一棒、又遞糖過來討好的男人,杜雙伶又氣又無奈,笑語晏晏地當做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她內心在想,為什么關鍵時刻自己男人會選擇敲打自己?
或者,慧慧早就被他敲打過了?那米見呢?
帶著這種心緒,杜雙伶眼神悄無聲息地在米見小腹停留幾秒,整個人頓時黯然不少。
直覺也好,客觀事實也好,或者理智也罷,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一個殘酷真相,自己男人最愛的是米見。
從高中到現在,自己看似贏了米見,卻從未真正贏過。
這般想著,杜雙伶突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爭來爭去有什么意義?最后結果都取決于他的喜好。
米見這么漂亮,慧慧這么完美,陶歌能力這么強,但依舊放下一切來了柏林,都圍繞他轉。這一剎那,杜雙伶猛地回想起了媽媽和姐姐灌輸給自己的思想「不爭乃爭,乃大
爭」。
視線在米見、文慧身上掠過,最終停在了張宣臉上,杜雙伶第三次動搖了自己精心準備的「殺手锏」。
感受自家媳婦的情緒波動,張宣側頭眨巴眼:「你老公臉上有花?」
一句「老公」,當著米見和文慧的面自稱雙伶老公,原本就比較安靜的車內更加安靜了。
此時,開車的趙蕾好想把自己雙耳用棉花塞上,好想下車,這車內太窒息了。
杜雙伶聽得愣了愣,隨即全身被這一聲「驚喜"給包圍了,相處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在情敵面前這樣自稱。
傻子都知道,這是一個信號,他釋放的信號!這時這刻,杜雙伶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哪怕就是當初他答應自己,答應做自己男朋友時,都沒這么滿足過。
哪怕當初「洞房花燭夜」,自己把身子交給他時,也沒這么滿足過。
因為那時候她心里始終有種「不確定性」,始終擔憂,但現在她內心定了,安定了。
杜雙伶微抬左手,在他臉上輕輕刮了刮,笑吟吟地說:「沒花,但臉皮太厚了,我幫你刮一下。」
張宣嗯一聲。
張宣和杜雙伶之間的甜蜜打情罵俏,米見和文慧都選擇視而不見,相反,兩女心里隱隱有種解脫的感覺。
之所以這樣,心懷「內疚」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有孕在身的米見和自身實力非常強大的文慧心里互有欣賞,卻又互相排斥。
對,就是排斥!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對方高到天花板級別的屬性,讓米見和文慧內里都悄然發生了一絲變化。
這絲變化的本質就是「沒有安全感」。
米見的相貌,米見的氣質,米見肚子里的孩子,米見在他心里的無無倫比地位,這讓從小就無比自信的文慧感受到了一絲不安。
這種感覺文慧以前從未有過,但當見到米見的那刻起,就一直縈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文慧如此,米見同樣如此。
從小逢山開山、遇水架橋的米見,淡然慣了的米見,面對綜合實力不下于自己的文慧、有一手鋼琴絕技的文慧、能做一手好菜的文慧、有著強大家庭背景的文慧,米見縱使再
佛系,內心也不免泛起波瀾。
無它,她也是女人,她也需要愛,有文慧這么強大的敵人在,米見那種一覽眾山小的超然地位就會打折扣,自然而然地,張宣能分給自己的時間精力就會少一份。
當然了,這不是最重要的,身為準媽媽的米見,如今最在乎的肚子里的孩子,她個人可以強壓住情緒不去爭,但升起的母愛想要孩子未來更加順暢,更加名正言順,不受欺
負,這就迫使她面對一切現實。
要是張宣最后迫于強大壓力拋棄雙伶娶了文慧,那對米見來說是不可以接受的。因為她不敢保證,文慧這種家庭背景出身的人,未來會不會使手段壓迫自己孩子。
換一種說法,要是最終張宣娶了文慧,壓迫自己孩子肯定是必然的。
米見和文慧雙方不熟,以前沒交情,更談不上什么「歉疚」,卻又無法否認對方的極大魅力。所以,不選擇徹底鬧僵的話,兩女需要一個緩沖地帶。
而這個緩沖地帶,雙伶無疑是最合適的。最合適的理由有四:
一是在道德上,米見和文慧面對雙伶天然「矮人一等」,雙伶又跟兩人都要好,長年
累月下來取得了兩女的信任。
二是就目前情況分析,不管米見和文慧怎么去刻意忽視,但一個問題始終客觀存在,那就是雙伶相對兩女來說,個人條件形成不了壓制。所以兩女都放心。
不擔心張宣娶了雙伶后,會疏遠倆人。
三是雙伶家境雖然優渥,但威脅不夠大,米見和文慧都能接受。
要是換成陶歌,那態度就不一樣了。迫于壓力,三女可能會聯手。
第四點是最無解,也是最讓米見和文慧無力的,盡管兩女自身條件可以吊打雙伶,但都無法取而代之。
這個無法取而代之,米見委婉試探過兩次,文慧明著問了三次,張宣給的答案一直很硬:不可能!
兩女至此都很清楚:他就算命沒了,也不會對雙伶放手。
而張宣不對雙伶放手,那米見也好,文慧也好,就都無法獨占他,只得熄了心思。
車子不緊不慢開著,在幾女的思緒中,終于到達了選帝侯大街。
文慧問張宣:「先去吃飯,還是先逛一會?」
張宣把問題拋給雙伶、米見和陶歌:「你們餓不餓?」杜雙伶抬起右手看了看表:「快7點了,米見應該餓了吧?」
米見微笑點頭:「確實想吃東西了。」
這回答一點都沒出乎老男人意料,米見如今不是一個人吃,是兩個人吃,身體營養自然要比平時需求大,他剛才本想直接做決定的,但還是做摸做樣問了,目的是在面子上尊
重下雙伶、文慧和陶歌而已。
陶歌冷眼瞅了瞅某個虛偽的男人,末了說:「走吧,姐知道這邊有家中餐館還不錯,帶你們過去。」
進了店,陶歌向老板要了兩個挨著的包間,接著她進了一間包廂坐好,自顧自倒起了茶,全程對四人不管不問,一副你們不要管我、請忽視我的樣子。
三女面面相覷,稍后齊齊看向了他。
張宣識趣:「我跟陶姐聊點公司的事,你們三個去隔壁吧。」
沒想到杜雙伶這時笑意盈盈地說:「我也有點事問下陶姐,米見、慧慧你們先進去點菜,我等會過來。「
米見和文慧再次相視一眼,微笑著進了隔壁包間。
待到杜雙伶進來,喝著茶的陶歌情不自禁地對杜雙伶豎起大拇指:「雙伶,這一得漂亮。」
杜雙伶看張宣一眼,抿笑著接過了陶歌遞過來的茶。其實她現在突然這樣做,是因為來路上張宣一聲「老公」,徹底打消了她的憂慮,所以她放棄了對文慧使用殺手锏。
因為她和米見昨天私聊達成了一個不可明說的共識:要是無法徹底清除陶歌,那就得留著文慧。不然陶歌這身份這背景,將來完全可以推翻一切上位,哪怕就是她和米見都有了孩子,都不一定十分保險。
所以,杜雙伶這些天在權衡一番后、在猶豫了3次要不要對文慧使用殺手锏后,今天張宣這一聲自稱「老公」,讓她最終選擇了容忍。
不過她這個容忍是有前提條件的,那就是她現在的地位不能動搖。
杜雙伶和米見在顧忌的東西,陶歌其實早就洞若觀火,所以她很早之前就對張宣說:文慧很優秀,但我還是更喜歡雙伶和米見。
且在做法上,陶歌確實很親近杜雙伶和米見,和文慧僅僅只是點頭之交。
陶歌這種說辭,這種做法,是有分寸有講究的。
她自我審視過,張宣不敢碰自己,就是怕她的背景,怕碰了自己,陶家會逼迫他娶自己。
由此延伸,張宣怕睡了自己后,自己會逼迫他放棄雙伶和米見。所以這些年兩人曖昧不清,卻始終停在了臨門一腳。
陶歌很清晰一點,文慧就是另一個翻版的自己,或者說加強版的自己,要是她和文慧關系要好,和文慧表現的十分親近,那張宣必定會慢慢遠離自己。
理由是不可控!
她的個人能力和家里背景已經夠強大了,要是再加上個人魅力無雙、且家里背景同樣強大的文慧,那就補足了張宣作為男人所有需要的全部要素,要能力有能力,要背景有背
景,要美色有美色,那還有其她女人什么事?
那其她女人不就只是點綴品了嗎?
就算陶歌和文慧沒往這方面深想,那能保證他的那些紅顏知己不會這么想嗎?
張宣如此偏袒雙伶和米見,能保證他不會這么想嗎?能保證他不顧忌害怕嗎?
而且張宣做為一個雄性特征凸顯的男人,都是控制欲強烈的動物,財富就是他的底氣和命脈,自己一個人幫他保管財富他還能接受,要是自己再聯手文慧,他會怎么想?
就算他現在十分信任自己,不怎么想?以后呢?能保證以后人心不變嗎?
陶歌很早之前就把這一切看得透透的了。
以前曾不止一次慫恿張宣拿下文慧,目的是希望他成熟起來,希望他用文慧來牽制自己。
她也不是真的討厭文慧,而是因為文慧太過強大,她不能表現得太過親近,相反,她站在了雙伶和米見這邊。
或者說,她跟雙伶和米見的關系也不是最融洽的,跟希捷才是。
因為雙伶和米見在他心里的地位太過特殊,陶歌作為女人,心里無法保證時時刻刻拎得清,她偶爾會吃悶醋,于是干脆來個眼不見為凈,跟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希捷做起了伴。
選擇希捷做伴,陶歌同樣是仔細分析過的。
在他心里,雙伶、米見和文慧站第一排,緊隨其次的就是希捷。
第二排只有希捷,第三排才是其她人。
所以她選擇了地位低于三女、卻又高于其她人的希捷,這也算是強強聯合,報團取暖。
意外的是,她和希捷很合拍,性子完全契合,相處非常愉快,她在敦煌一呆就是幾個月,不想動了。
這也是為了促使希捷更快抓牢他的心,好多次電話中催促過張宣來敦煌的緣由。
因為她實在太喜歡腹黑幽默的希捷了,希望希捷能更進一步。
ps:看起來都是廢話,但三月已經把四女之間所有重要邏輯關系理清了。這是保證不弱智的關鍵一步,請輕噴。
剩下的就是米見、雙伶和文慧的交手,三女的安排,以及希捷和小十一的安排。
再次強調一遍:三月只是個網絡寫手,不是高大上的嚴肅文作家。目前飯都吃不飽,還因為身體原因負債,所以為了能生存下去,混口飯吃,拒絕一切悲劇。肯定是圓滿結局的。
這個「圓滿結局」,三月很早之前就預告過,就像開篇就預告過這是后宮文一樣,不存在欺騙大家。
另外,關于米見,有大佬可能是跳著看得,米見的安排,大家沒必要覺得不對,她和雙伶的三個約定里,寫得明明白白。她是大贏家。
好吧,熬夜寫到現在,熬不住了,先去睡覺,醒來再檢查,歡迎大家查漏補缺,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