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猜測到了爸媽交談后的結局,但她還是沒有掉以輕心,坐正身子后甜甜地喊了一聲:「媽。」
賀香蘭坐對面:「別喊我媽,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媽嗎?去喊你老公,你現在眼里只有你老公。」
希捷低頭笑了笑,走過去挽著親媽手臂:「左眼是我媽,右眼是我爸,老公在眉心,都留了位置,別這樣慪氣你甜心,這樣你心會痛的。」
被女兒連打帶俏的話弄得哭笑不得,賀香蘭心頭的郁氣剎那間消了不少,「我和你爸養你二十多年,到頭來你卻讓一個外人居中間,我真為你爸不值。」
希捷一副咬牙徹齒的模樣道:「要不我們母女聯手作案,把你甜心的老公弄死算了?
反正我母親大人不喜歡他,我爸也不待見他,我就算再愛他也得在父母的逼迫下掐死他,他就活該下地獄,您覺得這方案怎么樣?」
賀香蘭說:「那就掐死,他這幾天肯定會跟著過來的吧?掐死我給他送副好棺材。」
希捷臉色頓時垮了,「媽,這么快掐死,你不要孫子了?」
賀香蘭沒好氣道:「就已經想到給他生孩子了?」
希捷切換表情,甜甜一笑:「逗逗我母親大人,以后我直接跟他說:沒我媽的允許,我是不會給你生孩子的,你去找別人吧。」
一頓插科打諢,心思越來越松的賀香蘭知道不能再這么拖下去了,于是收斂表情認真問:
「你看著媽的眼睛,你是真打算就這樣跟他了。」
希捷同樣收起剛才的玩笑,情真意切地低聲說,「媽媽,對不起。我累了,我不想再逃了。我雖然有時候挺厭煩他,但我大部分時間還是挺喜歡他。」
賀香蘭問:「就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了?」
希捷把頭擱親媽肩膀上:「沒有了,這紀錄片前前后后我已經花了他不少錢,沒有退路了。」
賀香蘭問:「很多錢?我們家的錢補不上這個窟窿?」
希捷可拎兮兮地抬頭:「補是補得上,不過還完債后,你精致養了20多年的女兒以后要變成粗糙丫頭了。」
賀香蘭盯著女兒瞧了許久,問:「張宣會娶你?」
希捷說:「不會,我不會以「結婚證」的名義嫁給他。」賀香蘭不解:「為什么?」
希捷說:「從一開始我就只是單純的喜歡他這個人,現在還是這樣。
如果哪天我要是愛他的金錢超過了對他的感情,那我會看不起自己,他也會對我另眼相看。」
賀香蘭問:「他會怎么看你?」
希捷說:「我會變成若有若無的人,不再是那個純粹的「一」,這樣的拜金女在他生命中從來不會缺,誰都可以替換我。」
賀香蘭聽得心疼,「所以你就是為了這個不想跟他結婚?」
希捷再次否決:「不全是,最主要的是他不屬于我一個人,有沒有那張證對我來說都一樣,沒那張證我反而更自在一點。」
話到這,希捷停了幾秒,道:「或者他也會因此對我更加內疚一點,將來我要是出了意外,他肯會把這份對我的愧疚彌補到我的子女身上。」
賀香蘭聽得沉默,臨了問:「如果你去爭,有機會嗎?」
希捷說:「如果去爭,應該有一線天機,以我對他的了解,碰我身子那天開始,除了「獨享」這個要求外,他就不會再拒絕我。」
賀香蘭問:「你跟媽講講,他到底在外面還有幾個女人?」
希捷說:「米見、杜雙伶和莉莉絲,還有個陶姐和文慧其她的我就沒打聽。」
其實她知道有個蘇謹妤在,但杜鈺也好,陶歌也罷,都沒過多的提及,所以她
猜測兩人應該還是曖昧階段。
賀香蘭沒聽說過文慧,「文慧是誰?他大學同學?」
為了讓親媽徹底死心,希捷詳細講了文慧的出身和成就。
賀香蘭聽呆了:「你說的是真的?文慧就是那個鋼琴家?」
希捷一副又愛又恨的樣子說:「可不就是她,她把你甜心的老公搶走了,我現在強敵環伺,你得對我好點,不要給我太大壓力。」
賀香蘭嘴皮子動了動,動了動,仍舊不敢置信:「滬市文家會同意。
希捷開口:「已經同意了。」
她把陶歌告訴她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復述一遍,「文家老頭子的遺憾就是如此。」
賀香蘭徹底不會了,神情十分嚴肅地問女兒:「想來她也是一個聰慧的女子,可媽真的想不明白,你也好,米見也好,這文慧也好,你們到底圖什么?」
希捷沒直接回答,而是問:「媽你知道金字塔結構嗎?」賀香蘭下意識點點頭。
希捷說:「越往上,通往金字塔頂端的路越窄,兼容性越小。米見和文慧也是這樣,她們越聰明,越心高氣傲,那她們往上的選擇就越小,更容易被已經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張宣俘虜。」
賀香蘭問:「你是說,普通女生反而不容易被張宣俘虜?」
希捷說:「普通女生面對張宣會缺乏自信,會患得患失,最終必定以散場收尾。」
賀香蘭看似問的是米見和文慧,其實問的是女兒自身。希捷何其聰明,幾乎秒懂親媽的意思,所以她同樣借米見和文慧表達自己的意愿。
話到這,母女倆僵持了好久。
最后還是賀香蘭沒忍住,問:「不結婚,你以后有什么保障,你不為自己想,也不為將來的子女想想?」
希捷抿抿嘴說:「每個人生來有手有腳,能力多大就吃多大碗飯。不屬于我的,我去拼命爭搶來,我也無福消受,反而惡了他;屬于我的,我就算不爭,他也會留給我一份香火
情,我信他。」
賀香蘭問:「陶歌呢?陶家真的同意了?」
希捷說:「這些年,陶家從沒跟她當面說過這事。」
賀香蘭蹙了蹙眉,隨即唏噓一聲,長嘆了一口氣,最后問:「張宣這次會過來?」
希捷說:「會。」
賀香蘭問:「大概哪天?」希捷說:「4月1號到。」
賀香蘭問:「他親口告訴你的?」希捷說:「我剛才收到的信息。」賀香蘭伸手:「手機給我。」
希捷翻出短信,點開,遞過去。
只見短信內容:親愛的希捷女士,我4月1號過來,你要是扛不住,就先把我賣了,我反正要挨叔叔阿姨毒打的,債多了不愁,你別委屈了自己。
ps:總算趕出來了,我先去吃飯,等會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