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勝新婚,一連在蜀都待了5天,老男人才離開。
張思琴雖然一開始怕生,但相處一天后,“爸爸、爸爸”叫的滿天飛,哎喲,那個高興的,抱抱啊,騎馬朵朵啊,父女倆玩得其樂融融。
離開時,張宣問董子喻:“你是打算以后呆在蜀都嗎?”
董子喻說:“我嫂子是蜀都本地人,我哥嫂的事業差不多定在這邊了,我也蠻喜歡這里的。”
老男人明白,其實董子喻不管是真心喜歡還是假的喜歡,她都在有意避開羊城的杜雙伶。
這般想著,張宣也不再多說,只是把裘雅介紹給她認識,讓她心里有個底。
對于張宣這么大的手筆,董子喻沉默以對,只是分別之際,她挽著他胳膊,一家三口照了張合照。
倒是董家人暗自高興,為女兒感到開心。
飛機上。
看到張宣一直在透過窗戶望著外面的城市,旁邊的陶歌說:“既然舍不得,為什么不多住幾天?”
張宣低聲嘆口氣:“不是舍不得,而是沒想到這邊會有個女兒。”
陶歌看了看他,罕見地沒奚落他,而是說:“孩子真好看,姐以后也想要個這樣的。”
張宣偏頭:“其實像你也挺好的。”
陶歌甩甩頭發:“那不成,等會在兄弟姐妹里,她最丑,那她會怪我的。”
張宣底氣十足地說:“就算最丑,扔到外邊也是美女一枚。”
陶歌哼唧笑笑,很是受用,問:“接下來有什么安排?”
張宣說:“在京城待20天,然后回老家待10來天,接雙伶回學校。”
想起阮秀琴的話,陶歌說:“姐跟你一起回去。”
張宣點頭:“成,多個人多份熱鬧。”
有米見和孩子陪伴,這20天他哪都沒去,看書寫作,陪母子倆玩,時間倒也過得挺快。
中間龍百靈忽然找上門,問張宣:“你們是不是要回老家?”
張宣說:“對。”
龍百靈說:“正好我和魏仁杰也要回邵市一趟,就搭你順風車算了。”
張宣欣然同意。
問米見:“你想不想家?”
米見微笑說:“有時候會想,不過孩子還太小了,等他大點能安穩坐飛機了,我再回去。”
幫他把行李收拾好,米見拍拍他身上的灰塵,說:“讓媽媽跟你一起回去吧,等開學了再過來,橫豎就10來天,這邊有爸媽照顧我,你不用擔心。”
張宣轉身抱了抱她,什么也沒說,知道她是在照顧雙伶的感受。
唉,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希望到時候和雙伶結婚了,雙伶也能如同米見這般念著她就好了。
那自己就徹底放心了。
至于文慧,他倒不糾結,這姑娘你只要不惹她,是一個很能為別人想的人,剛過去的董子喻事件就是最好的證明。
很長一段時間沒看到魏仁杰了,人漆黑,身子拉干,癟癟地,感覺像難民營里逃出來的。
張宣問他:“外面這么辛苦,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崗位?”
魏仁杰搖搖頭,叼根煙說:“看著辛苦,其實也辛苦,但我自得其樂啊,那些同事領導對我太好了,處出了感情,舍不得他們。”
張宣看一眼龍百靈,“你老婆沒跟你鬧?”
魏仁杰豎個大拇指:“她有時也會發下牢騷,但和你家米見一樣,人善良,往往抱怨一下就能挺半年,我很感激老天讓我遇到了她。”
難怪,原來如此,前生他一直在想,為什么這兩人分開大半輩子,卻感情始終如一,根在這兒,這夫妻都是記恩的人。
回到邵市的時候,張宣發出邀請:“你們夫妻要不要去我老家走一走?”
龍百靈直擺手,半真半假說:“我和米見關系這么好,不能去資敵哦,你就體諒一下吧,路上慢走,一路平安。”
張宣笑著頷首,喊上放風的陶歌,繼續往前鎮趕。
快要到鎮上了時,他給雙伶打電話:“媳婦你在哪?”
杜雙伶走到岸邊草叢,笑吟吟地回答:“我和青竹在河里哩,跟著爸爸撈魚蝦。”
張宣問:“魚蝦多不多?”
杜雙伶低頭瞅著半桶泥鰍蝦米,“多,前兩天剛下了暴雨,田里的泥鰍黃鱔好多跑河里來了,有時候從草叢中起一網有十多根泥鰍。”
張宣問:“你們大概什么時候回去?”
杜雙伶看著在河邊草叢里作死地踩的鄒青竹,“青竹今天興致好高,估計還要一段時間。”
開到岔路口,張宣示意趙蕾停車,問:“你們在哪個河段?”
杜雙伶脫開而出:“段家灣壩上這邊呢。”
張宣說:“好,那你們注意安全。”
“嗯嗯嗯。”
掛完電話,張宣吩咐,“開左邊這條小路,去段家灣。”
段家灣壩上距離稍微有點遠,但對于小車來說,也就六七分鐘的事情。
等快要到壩上時,張宣讓車子停遠點,獨自悄悄摸過去,站河邊陡然問:“你們這魚蝦賣嗎?”
“不賣呢,留著自己吃。”杜雙伶彎腰在抄網里撿鯽魚,半個巴掌大的鯽魚好幾條。
只是才撿到一半,杜雙伶頓了頓,下一秒身子勐地直起來,欣喜地往這邊跑:“啊...!親愛的,你怎么來了嘛。”
張宣跳到下面草叢中,一把抱起她,親她臉蛋一下,又請她嘴角一下,“還有十來天就開學吶,會來接你。”
杜雙伶雙手圈著他脖子,居高臨下地額頭貼著額頭,“你一個人嗎?”
張宣緊緊摟住她:“沒呢,我老媽和陶姐在后面。”
“啊!...”
又是一聲啊,杜雙伶嚇得趕緊從他身上下來,往馬路方向看,剛好看到阮秀琴和陶歌走田埂往這邊過來。
“媽。”
“陶姐。”
杜雙伶爬上河壩,上去打招呼。
這是安全地帶,老男人沒去管她,走過去同從河里上來的杜克棟打招呼:“爸,今天收獲怎么樣?”
“回來了。”
剛才看到他和女兒親密的一幕,杜克棟十分高興地說:“挺不錯,大雨過后這河段可能沒人撈過,今天弄了十多斤了。”
張宣伸手:“爸,把抄網給我,讓我過過癮。”
杜克棟把抄網遞給他,囑咐:“河水有到小腿肚,不要大意,還是注意安全。”
張宣看一眼十來米寬的大河,倒時不太擔心安全問題,一把梭下去,開始干起。
等杜克棟和那邊的阮秀琴說話去了時,鄒青竹提著鋁桶跟過來,問:“大作家,聽說你去了蜀都?蜀都那邊好玩不?”
張宣一愣,問:“你怎么知道我去了蜀都?”
鄒青竹捂嘴哦一聲,“莫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哦。”
張宣白她一眼:“說人話。”
鄒青竹小聲說:“我聽到雙伶跟一個朋友打電話,叫什么米見,我上廁所路過時不小聽到了。”
老男人回頭望一眼正挽著阮秀琴同志胳膊的雙伶,再看一眼面前的鄒青竹,若有所思。
難道青竹同志在提醒自己?
思及此,張宣問:“你還知道些什么?”
鄒青竹伸手到桶子里撈了一把魚蝦,賊兮兮地說:“你告訴我,管院四朵花是不是全吃了?”
張宣盯著她的眼睛看了會,沒否認:“你什么時候猜到的?”
鄒青竹啊一聲,顯得很驚訝的樣子:“董子喻真被你吃了啊?難怪雙伶最近一直在看日歷。”
張宣頭有點暈,最后嘆口氣:“謝謝你提醒。”
鄒青竹吐吐舌頭,嬉皮笑臉說:“不用不用,作為你們夫婦三人的友人,咱還是希望你們三過得好好的啦。”
接著她又道:“話說,我到現在都一直好奇,你是怎么把慧慧俘虜了的?那么心高氣傲的人。”
張宣得瑟:“你也不瞧瞧我是誰?文慧不看上我,還能看上誰?這世界上還有比我更合適她的么?”
鄒青竹無語,稍后擔心問:“那你怎么安排雙伶和文慧呢?不能慧慧給你當情人吧?”
張宣在河里踩幾腳,抬頭:“那你希望我娶誰?”
鄒青竹腦袋死機了,搖頭,“講句實在話哦,我還是挺害怕你和慧慧父母鬧僵呢。”
張宣悠悠地說:“不會,你準備好紅包。”
接著又囑咐,“以后要是雙伶出現心里波動時,就提前告訴我。”
鄒青竹沒答應,也沒拒絕:“我看情況喲,還是那句話,大學四年我就交了你們一家三口,當然希望你們好好的啦。”
在河里待了一個多小時,張宣負責撈,杜雙伶跟鄒青竹負責提桶和撿,很是放松,收獲滿滿。
回去的路上,鄒青竹感慨道:“再開學就是研三了,還一年就畢業了呢,以后工作咋辦呢?”
張宣瞄一眼鄒青竹,總感覺這姑娘今天不太對勁,話里總是有話。
伸手抓住雙伶的右手,意有所指地說:“你還是別憂愁畢業工作的事了,還是積攢紅包重要。”
鄒青竹回身抓住雙伶問:“雙伶,你們打算明年結婚???”
張宣配合著對雙伶呶呶嘴:“看她愿不愿咯?”
聞言,走在前頭的杜克棟心思浮動,豎起耳朵聽
后面的阮秀琴看了看滿崽,適時插嘴:“雙伶愿不愿意?你得拿出誠意,這次回來你個臭小子玫瑰花都沒準備一朵。”
張宣臉皮厚:“不是心急想見到雙伶么,以后補上,以后補上。”
幾人說說鬧鬧,老杜家的心結完全被解開了。
甚至吃晚餐時,阮秀琴看了看滿崽和雙伶,又看了看陶歌,主動跟艾青湊趣說:“老艾,咱斗了大半輩子了,沒多少年好活了,明年把雙伶嫁給我當兒媳算了,早嫁早好。”
艾青挺直腰桿子:“我說了不算,嫁人得看當事人,得問雙伶。”
阮秀琴順臺階問杜雙伶:“雙伶,這句“媽”明年轉正怎么樣?”
杜雙伶臉色紅暈,嫣笑著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