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女瞪大了眼睛,因為她看見,那朵已經被砸的稀巴爛的小花,被砸碎的纖維和汁液當中,忽然出現了無數的藤蔓。
貓女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沒讓自己驚叫出聲,那些藤蔓很快蔓延到了整個地面,摔碎花盆的女人發出了驚恐的大叫,飛快的往后退,但卻摔倒在了地面上。
藤蔓纏上了她的手臂和大腿,像是要把她拽入無盡的深淵,小帕米拉呆愣在了原地,看到,窗邊的藤蔓上,開出了一朵小花。
那朵花在對他微笑,輕聲附在她的耳邊說:“你聽到了我們的哭泣,便想要拯救我們,你是個好孩子,這就是你的宿命……來吧……來吧……別管那些蔑視植物的惡人……”
植物藤蔓將倒在地上的女人整個包裹起來,似乎是要把她消化掉,臥室里的貓女握著門把手,有些猶豫要不要出去救人,畢竟他沒帶槍,鞭子和匕首對付這些藤蔓,恐怕沒什么用。
而這個時候,那朵花還在對著小帕米拉呢喃:
“你不必再每天穿著你最討厭的顏色,做你不喜歡的事,你將成為植物的守護神,擁抱宇宙中的綠色……”
小帕米拉的神情有些恍忽,她逐漸對著那朵花伸出了手,花朵隱沒在窗外的陽光當中,她伸出手,光芒照在稚嫩的臉上,讓她看起來像是在擁抱光明,而那朵花依舊在低語:
“對……觸摸我……來吧……來吧……”
“來了!”
伴隨著冷漠的男聲響起,“嘩啦”一聲,窗戶玻璃破碎,“唰”的一刀,綠色的血液濺在了小帕米拉的臉上。
席勒把那朵花從傘刀上拔了下來,聽著不知名的靈魂發出慘叫,他露出了一個冷笑說:“抓住你了。”
然后,他用手狠狠一捏,綠色的汁液爆了出來,下一秒房間化成碎片破碎,貓女驚訝的發現,他正處在綠色藤蔓纏繞成的腔室當中。
小帕米拉消失不見了,貓女轉頭看向席勒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是在帕米拉的記憶里嗎?”
“沒錯。”席勒點了點頭,看著自己手上花瓣的殘骸,他說:“之前你也看到了,有人使用某種詛咒入侵了哥譚,而現在,我們正要去找幕后黑手。”
貓女皺起了眉,她其實很聰明,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開口說:“那個幕后黑手的目標是帕米拉?”
“剛剛,我在房間里看到,帕米拉小時候過的并不開心,他媽媽好像一直在逼她做不喜歡的事,但是事情后來真的變成了我剛剛看到的那樣嗎?她媽媽死了,被藤蔓吃掉了?”
席勒搖搖頭說:“別那么天真,在記憶空間中,這只是最為簡單的一種欺騙方式,簡單來說就是,翻出對方的記憶碎片,利用他們記憶當中的弱點,騙他們簽合同。”
“如果剛剛,小帕米拉伸手碰到了那朵花,就意味著,我們認識的那個帕米拉,將會和那個神秘存在達成契約,成為他的代理人。”
貓女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那這豈不是很難抵抗?”
“所以你以后最好提防著這種陷阱,說不定,就會有人跑到你小時候的記憶當中,扮演你媽媽,說要給你個擁抱,一旦你去抱他,你就得成為他的奴隸了。”
貓女狠狠的皺了一下眉說:“如果我在夢里,看到我媽媽要抱我,但我一定會給她一拳,覺得她是被什么東西控制了,她從來只會抱貓,而不會抱我。”
說到這里,貓女卻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說:“好吧,大人都是這樣,他們說什么都有道理,如果小孩子提出天馬行空的疑問,他們就會覺得是孩子瘋了。”
“但是小帕米拉說的沒錯,不吃肉是為了保護,動物,那難道植物就不需要保護了嗎?植物就不會疼了嗎?”
“你還是很天真,你怎么知道,這種場景不是那個神秘存在構建出來的?”席勒轉頭看向貓女,說:“就為了讓你有這種疑問,就為了讓你同情植物,然后發自內心的想要去保護植物,成為他所說的植物保護者?”
貓女愣了一下,隨后倒吸了一口涼氣說:“不會吧?他們有這么卑鄙?”
“他們有沒有這么卑鄙我不知道,但是我有。”席勒沿著綠色腔室的通道一路往外走,邊走邊說:“或許,你所見到的所有東西,都不是真的,帕米拉的童年根本就不是這樣,甚至就連帕米拉感覺到的委屈、憤怒和驚恐都是虛構的。”
“劇本就是,帕米拉的母親一直逼迫她做不喜歡的事,用她完全不喜歡的顏色裝飾房間,不讓她談論植物和泥巴,在她的腦海當中塑造出一個邪惡的形象,然后再利用餐桌的對話,來揭露她的不公和虛偽,讓小帕米拉深信不疑,對植物產生真切的同情……”
“這一切都是為了引導她去同情植物,把她的人格塑造成一個熱愛植物的人,讓她心甘情愿的成為代理人,為了植物奉獻一切……”
貓女呲了一下牙,說:”還好,沒人盯上我。”
“不過,就算有人盯上你,你也不會那么容易被騙,想想看,在你媽媽給你端上一碗蔬菜沙拉之后,你的第一反應會是問,植物會疼嗎?”
貓女停頓了一下,然后說:“我一定會問,為什么今天晚上的飯菜沒有肉……而且,她不讓我吃沒關系,我可以半夜跑出去自己找吃的,哥譚的孩子,給自己加餐的本領是一等一的。”
“貓就是這樣……”席勒說:“平等的瞧不起每個人。”
“記憶或許可以虛構,但是,某些刻在你基因深處的本能,是無法修改的,如果給一個貧民窟長大的孩子,虛構出這樣的記憶,那很容易露餡,起碼我們能知道,帕米拉的出身的確還不錯。”
又走進了另一個綠色的腔室,席勒開口說:“我們還能知道另外一點,那就是,帕米拉似乎在抵抗他,并且他暫時沒有手段,強制帕米拉成為他的代言人。”
“所以,他只能使出這種略顯卑鄙的手段,用欺騙的方式,讓帕米拉在不經意間同意。”
“那怎么辦?”貓女有些焦急的說:“能使出這么卑鄙的手段,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那個叫帕米拉的小姑娘只是個新生而已,或許很快就會被騙了!”
“你太小看帕米拉了,你不知道,對面是什么層次的存在,帕米拉能夠拒絕他的要求,就意味著,她一定有其特殊之處。”
席勒拎著傘刀,每走一段路,就看一眼自己的手心沾上的綠色粘液,貓女有些疑惑的跟在他身后,走了幾段路之后,她問:“你到底在干嘛,你要去哪里?”
“你還看不出來嗎?”席勒舉起了手里的傘刀,貓女咽了一下口水,縮了縮脖子說:“你該不會是想……”
“我去給他一刀。”
哥譚是陰暗的街道上,一個穿著風衣的身影正在狂奔,來到稍微明亮一點的十字路口之后,康斯坦停下了腳步。
他停在十字路口處,拋出了一張紙牌,隨著紙牌在空氣中化為火焰,為他指明了方向,康斯坦丁剛想朝著那個路口走,就停頓了一下,然后低聲的自言自語道:“……等等,這是哥譚大學的方向吧?”
“我的老天啊!萬物之綠,你怎么這么會挑地方?!”康斯坦丁咬著牙說:“上帝保佑,你挑的代理人可千萬別是那里的學生,否則,我就只能為你祈禱了……”
他在路邊猶豫了一下,然后朝著最近的電話停飛奔了過去,他拿起聽筒,并沒有撥號,撥號表盤上火焰一閃,他對著電話那頭說:“魔術師小姐,你到底什么時候到?我得提醒你,現在事情已經大條了!”
“為什么?還能為什么?可別告訴我,萬物之綠降臨在哥譚是個巧合,你背著我,和萬物之綠達成了交易!”
“現在,他入侵了哥譚,更重要的是,入侵了哥譚大學,他會被那個瘋子剁碎的!”
“你說你是在保護哥譚,我才配合你的,可現在有這么多巧合,湊到了一起,你讓我怎么相信你?”康斯坦丁有些憤怒的指著電話亭外面,他說:“那些瘋子是怎么回事?植物又是怎么回事?可別告訴我,他們就是湊巧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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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解釋?扎坦娜,你一直說我是個騙子,可你難道不是嗎?為了能找到你父親,你什么事都會做,遲早有一天,你會把靈魂賣給魔鬼的,就像我一樣!”
康斯坦丁重重的掛上了電話,顯得有些氣憤,在濃霧與細雨之中,他點燃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吐出的白霧之中,忽然亮起了一道火光。
康斯坦丁微微睜開眼睛,將煙從嘴邊拿開,盯著電話亭外面的一簇火光,他說:“是誰?別在那里裝神弄鬼!”
他冷哼一聲,腳下浮現一個魔法陣,光輝穿透濃霧,可火焰卻完全沒有熄滅。
康斯坦丁身形一閃,出現在了電話亭的上方,揮出的符咒凝聚成光點,環繞在他的周身,下一秒,他站的地方燃起熊熊烈火,他的整個人桉被火焰吞噬,發出激烈的慘叫,燒成了焦黑的殘骸。
可這個時候,濃霧中卻傳來一道聲音:“別裝了康,斯坦丁,我知道你在那里。”
煙霧飄散開,康斯坦丁的身影再度出現在電話亭中,他把手里的香煙扔掉,走出了電話亭說:“看來是個同行,你們這么快就來了嗎?”
“別把我和那群蠢貨相提并論,除非,你想再吃一遍藥。”康斯坦丁看到,一個身影從濃霧深處走了出來,隨著他走的越來越近,康斯坦丁瞪大了眼睛說:“布蘭德醫生?!”
看著布蘭德手上的火焰,康斯坦丁瞇起了眼睛說:“你居然是個魔法師?!那你還說,我跟你講的那些魔法陣原理,都是我的瘋話,要加大我的藥量?!
“你的確是在說瘋話,因為你說的那些魔法陣,除了能招來一群把我吞進肚子里的魔鬼之外,什么作用也沒有,給你加大藥量,魔法界會為我喝彩的。”
“……魔法界?”康斯坦丁撇了一下嘴,再次拿出一根煙,點燃在香煙,火光明滅之間,他露出了一個冷漠的表情說:“你最好也別把我和那群蠢貨相提并論,尤其是一個叫扎坦娜·扎塔拉的蠢女人。”
聽到扎坦娜的名字,布蘭德手上的火焰跳動了一下,但隨后,他就開口說道:“你知道席勒去哪里了嗎?”
康斯坦丁轉頭看向哥譚大學的方向,他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去了萬物之綠的心里。”
康斯坦丁的目光穿過濃霧,來到生物實驗室當中,從帕米拉的眼睛當中看進去,一個滿是藤蔓植物的綠色大廳之中,帕米拉被藤蔓捆在一張椅子上。
但她卻忽然揚起了頭,說:“不論你是誰,你就要完蛋了,在你把我拉進這里之前,我看到了一個人……一位教授……”
“帕米拉,不論是誰,都不能改變你植物守護者的宿命。”一個低沉又顯得十分慈祥的聲音響起,他說:“你是深沉的綠色當中誕生的孩子,萬物之綠中最為嬌美的花朵,你注定……”
“你注定是學海中誕生的孩子,常春藤之上最為嬌美的花朵,從哥譚大學走出去的最偉大的植物學家……”
席勒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之中響起,他拎著傘刀,來到了帕米拉的面前,隆隆的響聲從地面傳來,一條巨大的藤蔓騰空而起,憤怒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
“你是誰?!為什么要干預萬物之綠的選擇?!”他怒吼道,但隨后又說:“你阻止不了這一切,這是她的宿命……”
巨大的藤蔓朝著帕米拉襲了過去,而比他更快的是傘刀,席勒一刀插進了帕米拉的額頭當中。
現實中,雨傘的傘尖出現了一抹濃重的黑色,詛咒之魂沿著傘桿,沖進了帕米拉身體當中,纏繞住了她的靈魂,同時,一口咬在了她靈魂深處那股綠色的力量上。
無數藤蔓搖擺起來,發出滲人的慘叫,剛剛清醒過來的貓女,大叫一聲,躥上了旁邊更高的柜子,她使勁咧了一下嘴,從慘叫聲中,她都能聽出對方有多疼。
席勒睜眼,收回雨傘,看著從天花板上垂落的那條最為特殊的藤蔓,他露出了一個冷笑,說:
“萬物之綠,我不是來談條件的。”
此時,神秘存在突然感受到,纏上他的這種可怕詛咒的身上,帶著一種在神秘學界家喻戶曉的氣息。
他發出了一聲更為激烈的慘叫,就好像是吃到了一只剛從糞坑里飛過的蒼蠅。
正在和布蘭德對峙的康斯坦丁聽到,大樹、藤蔓和他周圍的所有植物,共同怒吼出了一個名字:
“康斯坦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