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下午就出院了,他甚至沒在醫院待夠十二個小時,就像火燒屁股一樣,重新奔赴斯塔克集團的實驗室。
托尼·斯塔克這個人在權謀方面稱不上是很高明,但他總是有一些天才般的靈感和機智。
他就是本能的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無頭蒼蠅一樣在人群里亂竄,而是趕緊回實驗室把自己之前設想的智能戰甲給造出來。
雖然常理認為,從任何監獄撈人都是利益運作的結果,但斯塔克卻覺得這身戰甲極有可能是他計劃的關鍵。
可就在他以最快速度準備開工的前夕,他從佩珀那里得知了一個消息,之前救他的雇傭兵埃瑞克來到了紐約,現在想要見他一面。
得知這個消息的斯塔克皺起了眉。
人們經常說,不要去道德綁架他人無私奉獻,當英雄應該有回報,可是人們就是會本能的稱贊不求回報、無私奉獻的英雄。
斯塔克這種有英雄情結的人多少沾點道德綁架,他沒有以身作則的時候,都會把自己對于英雄的幻想投射在他人身上,而現在他真正的打算拯救世界了,那就難免以審視的眼光評判他人。
當斯塔克智慧的大腦重新開始運轉的時候,他本能的發現埃瑞克身上處處不對勁。
首先,他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斯塔克剛一遇襲他就出現,但這也不算什么,最令斯塔克感到懷疑的是,當時埃瑞克出現的時候只有一個人,身后并沒有跟隨其他的戰友。
但埃瑞克也并不是個人雇傭兵,他是有組織的,而他所在的雇傭兵組織在附近并沒有作戰任務,基地也離這里很遠,那埃瑞克是跑來這里干什么的?
其次,第二次遇襲之后他跑掉了,但又折返回來想救斯塔克,這倒是沒什么問題,只能說明他是個有毅力的好人。
可第三次回來的時候就有點可疑了,這里面存在一個行為邏輯的沖突。
埃瑞克第一次跑掉又折返,證明他的風險厭惡程度比較高,在極端情況下,會選擇風險最小的方式來處理事情,所以他才選擇先開車離開再返回救援,而不是利用手中隱藏的武器原地作戰,冒險把綁匪都干掉。
而任誰都能想到,第三次回歸必然冒著巨大風險,如果埃瑞克愿意冒險,那他可以一開始就不跑,如果他厭惡風險,那么第三次又為什么要回來?
這種前后矛盾的行為邏輯,讓斯塔克提高了警惕心理。
當然,斯塔克依舊承認埃瑞克第一次救了自己,可是人一旦對某件事有了不好的印象,就會先入為主的改變后續的很多選擇。
斯塔克沉吟了一下之后對佩珀說:“讓他去會客室等我,我五分鐘后就到。”
被人帶領來到會客室的埃瑞克很好的收斂了自己的失望之情,裝作好奇左顧右盼。
他心下也有些緊張,本以為自己會作為特殊客人直接被斯塔克邀請進入實驗室,沒想到也是與普通客人一樣在會客室等他。
但斯塔克集團在禮節方面做得無可挑剔,一方面有人帶領埃瑞克參觀,一方面有人給他奉上香檳和奶酪,甚至還有一個黑人部門經理過來打了聲招呼,和埃瑞克聊了聊非洲的風土人情,表現的十足十的熱情。
斯塔克進入會客室之后,立刻給了埃瑞克一個大大的擁抱,他拍了拍埃瑞克的肩膀,十分高興的說:“還好你回來了,我還想著要怎么在阿富汗找你呢,我可不想再去那個鬼地方了,你的雇傭兵組織沒事兒吧?”
埃瑞克立刻露出了一個悲傷又遺憾的表情,他搖了搖頭說:“他們死了,我這次回美國正是想調查這件事。”
“怎么回事?”斯塔克立刻有些焦急的問:“他們被誰殺了?伱沒受傷吧?你看見兇手了嗎?”
埃瑞克又搖了搖頭,然后他抬眼看向斯塔克說:“我……我很抱歉,托尼,沒能救得了你,還好你最后得救了。”
“不過我現在也有點慶幸這一點。”埃瑞克突然開口說:“如果當時我帶你走了,我肯定會帶你回我們的駐地,萬一那個時候敵人來了,我可能會連累你。”
他這番話倒是說的情真意切,斯塔克輕嘆了口氣,拍了拍埃瑞克的肩膀,然后說:“上帝保佑你,我的兄弟,你逃過一劫。”
“但別擔心,埃瑞克,在這里沒有人能傷害你,我會保護你的。”
埃瑞克表現的有些失落,他轉過身去走到了沙發上坐下,而斯塔克坐在了另一邊,他聽到埃瑞克開口說:“非常感謝你,但我不能在這里久留,他們很有可能是沖著我來的,托尼,這有可能會給你帶來危險。”
“怎么回事?”斯塔克問道。
“我說過,我是個瓦坎達人,但我其實是被我的親族驅逐,才出來當了雇傭兵。”埃瑞克捂住臉,深深的嘆了口氣說:“他們還是不愿意放過我,我已經連累了很多人了。”
斯塔克把身體前傾,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曾經得罪過瓦坎達的皇室。”埃瑞克把頭撇向一邊說:“我年輕時太魯莽,惹怒了瓦坎達的國王,他驅逐了我。”
斯塔克伸手拍了拍他的膝蓋說:“沒關系,埃瑞克,我說了我會保護你的,這樣吧,我在斯塔克集團給你安排一個職位,這樣你就能順理成章的留在紐約,不管是誰要傷害你,他們不可能突破斯塔克集團的防御。”
見到斯塔克沒有追問瓦坎達的事,埃瑞克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但他知道這是他今天能夠得到的最好結果了,于是他站了起來和斯塔克擁抱了一下說:“感謝你愿意收留我,托尼,如果不是實在無處可去,我是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斯塔克又拍了拍埃瑞克的胳膊,示意他別再說這種話了,然后他拿起手機給奧巴代亞打了個電話。
聽到奧巴代亞的名字,埃瑞克本能的睜大了眼睛,在斯塔克說完安排工作的事并掛斷電話之后,埃瑞克立刻焦急的對斯塔克說:“奧巴代亞是誰?他也是斯塔克集團的人嗎?”
“是的,安保工作現在是他在負責,怎么了?”
“我從那群襲擊者的嘴里聽到過這個名字,托尼,很有可能是他指使那群人襲擊你的。”埃瑞克提高了聲調說:“他才是幕后黑手!”
但是下一秒他就頓住了,因為斯塔克露出了一個迷惑不解的表情,甚至還略帶點不滿,埃瑞克聽到斯塔克說:“他是我叔叔,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他怎么會想殺了我呢?”
“奧巴代亞是我父親去世后我唯一的監護人,他要是想殺我的話,根本不用等到現在,趁我小時候動手不是更好嗎?”
“好了,埃瑞克,你肯定是壓力太大聽錯了,奧巴代亞叔叔那邊肯定已經安排好了,你去安保部門報到吧,我的實驗還有些內容需要調整,就不陪你了。”
斯塔克轉身離開之后,埃瑞克捏緊了拳頭,在心里暗罵了一聲。
吞噬引擎當中,斯塔克搖了搖頭說:“俗話說的好,疏不間親,他有點太著急了。”
尼克坐在吧臺前喝了一口酒之后說:“不止如此,他的段位和席勒差的太遠了。”
斯塔克把頭轉過去看向尼克,他對于這種事向來不是很擅長,而其他人也都看著尼克,想聽聽特工之王的看法。
尼克豎起一根手指說:“我可不是故意貶低他,但席勒是天生的操縱家,在操控他人精神并影響其行為這方面,我沒見過任何一個比他更強的人,這是因為他有一種特殊的才能。”
“這個埃瑞克顯然也是個精神變態,這類人對于普通人來說富有魅力,因此也很容易影響他人行動。”
“但目前來看,埃瑞克只是個全憑天賦的、初出茅廬的小牛犢,他們通常通過操縱他人占過便宜嘗到了甜頭之后便覺得這是最好的捷徑,因此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操縱他人是一門很深刻的學問。”尼克搖了搖頭,有點感嘆著說道:“他們這種人永遠不可能憑此獲得極高成就的最大原因是,他們不懂操縱的本質,或是明白但做不到。”
“怎么說?”斯塔克豎起了耳朵。
“他們不會愛。”娜塔莎用手指輕點臉頰說:“精神變態是沒有愛的能力的。”
“也因此,一旦他們有這個能力,就絕對沒有人能抵擋得了他們的操縱。”尼克說:“這就是席勒能讓所有人按照他計劃的行動的最大原因,他是個能夠愛的精神變態。”
“你可能覺得埃瑞克的情緒表達的也很到位,但他們這類人幾乎所有的情緒都是演繹出來的,用來掩蓋他們冷血無情的本質。”
“但是假的終究是假的,如果換做是別人還好,偏偏是托尼·斯塔克。”尼克看向斯塔克說道:“你的情感太豐富了,也就導致你的情感接收端口功率天生比別人大的多,你能察覺每一絲細微情緒的變化,幾乎沒人能在這方面瞞過你。”
斯塔克沉默了一會之后說:“席勒對我和對我們所有人以及整個人類文明的那種關愛情緒絕對不是假的,我完全能夠察覺得出來,或許有的時候有點過激,但是那是真實的、澎湃的、熾熱的……就像直視太陽。”
“正是如此。”尼克用手敲了敲吧臺的桌面說:“至少在愛這方面,他的情緒是真實的,而有他做對比,托尼·斯塔克就更容易辨別真偽。”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特查拉開口說道:“這也是我說的埃瑞克當不了瓦坎達的國王的原因,他總是耍小聰明,做表面功夫,但卻總是注意不到問題的核心。”
特查拉又給尼克倒了一杯酒,接著說:“席勒布置這一連串的局,最終的目的是為了把斯塔克的目光引導到皮爾斯身上。”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坐在沙發上的埃迪問道。
而毒液低沉的聲音響起:“因為有一個足夠強大的敵人,才能構筑統一戰線。”
特查拉點了點頭說:“正是如此,神盾局局長是九頭蛇這個可怕的消息,讓托尼能夠暫時容忍一切小動作,因為只有拉攏到足夠多的盟友,才有可能戰勝皮爾斯。”
“那么首先,托尼與奧巴代亞的矛盾就不會爆發,最重要的是,這讓席勒有價值。”
“以托尼的為人來看,他不可能放任皮爾斯,但他也不是那種搞暗殺的人,他必然會想光明正大的審判皮爾斯,那么就必須要有證據。”
“可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了,托尼所能想到的唯一的搜集證據的突破口就只有席勒。”
尼克笑了笑說:“這可以稱得上是最高級別的斯德哥爾摩患者培養手段,不需要封閉的環境,不需要本人在場,但是卻能將對方所有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甚至能制造比封閉空間更大的壓力,促使對方完成觀念的轉變。”
特查拉接著解釋道:“席勒早就坦白自己是個九頭蛇了,但這個托尼選擇了接受,甚至選擇不惜一切代價救他,是因為席勒做到了情感價值與利益價值的統一。”
“而埃瑞克沒有把握到的關鍵是,他只希望自己有情感價值,但卻沒能給自己創造利益價值,他習慣于用情感價值換取利益價值,但這永遠只能換到蠅頭小利。”
特查拉摩挲著酒瓶說道:“人類標榜自己是情感豐富的動物,但歷史告訴我們,再來一千一萬次,人類也只會要利益而不要感情,我們比我們自己想象的冷漠的多。”
“如果一段關系當中,一個人只能提供情感價值,卻不斷想用感情索取利益,那么這段關系遲早有崩裂的一天。”
養文的人一定在想這個單元怎么這么長
其實是二合一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