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女衛?”張榮方微微愕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多了什么女衛?
回想起天女潼章的神經質表現,他猜測,自己有可能是....
不對!
忽地他腦子回想起來,迅速在身上胸口摸了摸。
手抄本的經帛....不見了...
一股涼意從他尾椎瘋狂上涌。
回想起天女潼章的狠辣,張榮方立馬感覺自己要完。
不過,很快他便安定下來,其實從最后潼章的逼迫,他就已經看出,她很可能知道了自己的情況。
以金翅樓的情報水準,他做的那些掩飾,很可能早就被知曉了。
所以最后的逼迫,既是考驗,也是懲罰。
現在經帛手抄本沒有了,但他還活著,便是最好的證明。
他賭對了。
當下心頭安定下來。
張榮方仔細想想,也安心了,他好歹第一時間就交了原本經帛,立了大功。
如此還要當場殺掉功臣,那金翅樓也不用建立下去了。
沒有基本完善的獎懲制度,任何組織早晚都將自毀。
在兩個黑人女子上前,服侍他更換洗漱,更衣時,張榮方才發現,這兩女子都是瞎子。
不光瞎子,她們甚至連說話也無法,一開口,里面是被割掉的舌頭殘留。
“她們是罪民之后,需要贖罪三代,才能消除罪孽。”一旁的微鯉嬌聲解釋。
“挖掉她們旳眼睛,是防止她們泄密。割掉她們的舌頭,是因為主人喜歡安靜。”
張榮方心中凜然,聽著少女用天真嬌柔的嗓音,說著殘忍冰冷的話,他再度對天女潼章的認知,更加全面立體了。
換了一身淡白銀藍花紋的長衣,用一條銀色皮帶束腰。
一頭黑發綁成高發髻,側面刺入一支白玉孔雀簪,輕輕固定。
發髻正面再配上一塊銀質太極圖圓牌。
腳下是白色長靴,長褲,大袖飄蕩,這樣的穿法,對一向喜歡貼身勁裝的張榮方來說,多少有些不習慣。
但當所有一切穿戴整齊后,他起身站在碩大琉璃鏡前,竟然有些認不出自己了。
鏡子里的男子,完全看不出什么魁梧身材,反而透著悠然寧靜的純粹氣質。
而雙臂露出的結實肌肉線條,又給其增添了一絲雄武氣息。
隱隱有種....上輩子影視劇里,那些偏偏佳公子.....他爹的氣質....
“怎么樣?是不是很好看。”女衛微鯉在一旁笑道。
“嗯,很好。”張榮方無言以對,不過既然到了這里,就客隨主便好了。
當然,他現在換了一身衣服,心情也更加安定下來。
天女潼章給他安排這么多的事情,很顯然不會有什么惡意了。
接下來,就看她要如何獎懲自己了。
換了衣服,他也在微鯉的引領下,走出臥房,穿過外面空曠的大殿。
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處的這地方,似乎有些像寺廟的結構,但這地方又見不到任何和佛像相關的痕跡。
大殿過去,便是一處露天庭院。
庭院中有一碩大圓形湖泊。
湖心處的小島,建了一座小型水榭。
遠遠望去,水榭邊,一身白衣的天女潼章,正跪坐在一方長條狀黑石上。
在她對面,還有一面破舊的石碑。
她小心的在用棉布,在一個木盆里蘸著東西,涂抹在石碑上。
湖邊有一小艇,微鯉跳上去,撐桿劃了過來,讓張榮方上去。
一邊撐著船,微鯉一邊用不知名的語言,唱著某個小調。
那小調透著某些宗教意味,仿佛是純潔的少女,在祈求神靈賜予她幸福。
時而歡快,時而虔誠。
不多時,兩人來到湖心島上。
張榮方下船,緩緩走到天女潼章身后,在水榭石質的地面上站定。
“大人....”他忽然有些不知該如何稱呼。
天女背對著他,身上的白衣被風吹得緊貼在身上,凸顯出窈窕完美的腰臀身線。
作為曾經佛門選出的天女明妃。
在身段上,她可以說是張榮方見過的女性中,比例最完美的。
“你看。”
她伸出手指,指著面前的石碑。
張榮方從后方看去,將目光從她身段上挪開,落在石碑上。
灰黑的石碑上,刻滿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筆畫拙劣的名字。
這些名字多是用靈文所寫,每一個,都似乎是孩童練字,歪歪扭扭,不堪入目。
“這是什么?”張榮方輕聲問。
“算是思念吧?”潼章回答。
她放下棉布,站起身,微微舒展了下身體,然后才轉身過來。
“看起來,你的身體比我想象的還要健康。”
她僵硬的面容沒有半點表情,但眼神卻頗為靈動,透出絲絲欣慰。
“多謝大人關心,之前多少有些失了分寸。”張榮方回想起之前的表現,心中還是有點后怕。
五次重山同時爆發,那等爆裂的發力技巧,疊加五次一起爆發,造成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強,他自己也不清楚。
當時卻自我感覺能行,就開干了。
還好最后贏了,否則....一擊不中,就是他死。
“那一下,其實很好....”潼章眼中流露出笑意。她輕輕走近過來。
“葉白說,你潛力已盡,我不信。但奇怪的是,明明我昨夜親手檢查過,可還是和她一樣的結果。”
什么鬼?親手檢查?檢查的哪?!!
張榮方心頭一悚,頓時有些不自然起來。
見他面上有些泛紅,潼章笑了起來。
笑聲如風鈴,在風中飄出老遠。
遠處躲開的微鯉和其余幾個侍女,更是見鬼一樣看向這邊。
她們已經太久沒有見過主人真心微笑了。
沒想到張榮方居然能做到。
“害羞了么?”潼章笑意收斂,“沒什么大不了的。我的年紀都足夠做你母親了。至于檢查,你回來后,全身的傷勢處理,和清潔凈身,都是我親手操持。不要在意。”
她再度轉身,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石碑。
張榮方心頭一片發毛,上輩子加上這輩子,他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剎那間他頓時感覺自己不干凈了....
“你藏起來的東西,我幫你燒掉了。”潼章的聲音繼續傳來。
“密卷的內容,不能傳于任何人。否則必遭橫禍。你以后一定記住了。”
“是。”張榮方心中徹底放松下來。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這次算了,我幫你處理,下次一定不要再干。
“現在,感覺怎么樣?”潼章繼續道。“我給你全身涂抹了特殊的魚膠,加上服用的玉衡露,內外相合,足以讓你身體的出血第一時間減至最低。”
“已經好多了。”張榮方回答。
“那就好。你使用了極大負荷的重疊破限技,對身體造成極大負擔,居然才只受那么點損傷。可見你的體質強健得不可思議。”
“接下來,我會在這里停留一個月,這一個月里,我會專門教導你金鵬密錄。”
張榮方神色一怔,隨即心頭一喜,認真朝著對方鞠躬行禮。
“謝大人。”
“不用道謝,我教導你,也是有私心的。”潼章輕聲道。
她一手按著石碑。
“我可以給你靈級的權力待遇,可以賦予你一個府城的死士兵力。可以讓你一下跨過諸多苦熬,走到普通人無法想象的高度。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離開譚陽,前往調任其他地方。你,可愿意?”
離開?
張榮方一愣。
“我能知道去哪么?”
“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你不是還有個姐姐么?她如今跟隨夫君一起調任,你可以去她那里。
她一直在找你。一直也很擔心你。”潼章微笑道。
“......那我在這邊的官職,身份...?”
“可以一并調過去。你可以安心養傷,然后仔細研習武學。”她回答。
“.....我,能問個問題么”張榮方回想之前的一切,心里忍不住疑惑,還是開口道。
“你說。”此時的天女,仿佛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神經和狠辣。而像個普通的長輩,溫和的回話。
“屬下,一直有個疑惑。”張榮方腦海里第一時間浮現的,便是當初他得到神像后,拿人測試,遇到的那詭異一幕。
此時潼章的態度這么好,已經確定了他之后的位置。
正好拿來詢問一下,那神像到底有什么用。
“實不相瞞,屬下曾經拼湊出一個完整的道門神像。但卻因此遇到了一個詭異之事。”
“什么詭異之事?”潼章輕聲道。
“便是,那神像....”張榮方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他忽然想到,自己要怎么說,才能解釋,自己知道啟動那神像的方法呢?
一般人莫名得到一個神像,也不會在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的情況下,就對其虔誠朝拜。
更何況他是專門找人來測試,對其朝拜。
這毫無疑問,會泄露他事先就知道啟動神像方法的秘密。
“屬下,之前拼出的神像,出現了一個.....難以解釋的情況。”
“那神像呢,消失了?”潼章問。
她似乎毫不意外,會發生什么。
“是啊,后面徹底粉碎了。我眼睜睜看著一個人,變成.....”
“你看錯了。”忽地潼章打斷他。
“應該是,你太累了,所以出現了幻覺。”她慢慢走到張榮方身前,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的臉。
“你還年輕,之前已經跨過了關鍵的那一步,接下來,按部就班,就將踏入更高一層。”
“但現在...至少現在。”她認真嚴肅的盯著張榮方。
“不要去查探,去想這些事。”
張榮方從她的語氣里,聽出了某種擔心,擔憂。
他想象不出,以天女潼章的恐怖身手,還有什么需要擔心的。
但此時此刻,她眼中的擔心,卻又沒有絲毫雜質。
“就如這里所有的仆從,我挖去她們雙眼,割掉她們舌頭,其實并非我殘忍暴虐。
而是我,不想她們死。”
她眼底映照出張榮方肅然的面容。
“去到你姐姐身邊,好好養傷,不要去接觸神像誘餌,和密教之事。
看看銀面蟬吧....他在乎的人,都因為他一個人死絕了。
而現在,他甚至連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這個世界....這個世界.....”
她聲音低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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